第55章(1 / 2)

张杌子头疼地看着叶鸽,哭笑不得地说道:这不就是只鸽子--

谁知叶鸽毫不示弱地嚷道:可先生现在每天回来都问它!给它添水!给它喂食!

那它也只是只鸽子啊!张杌子在心里头狂喊着,可一抬头,看着叶鸽与巧白排排坐,都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望着他,终于无奈地承认了:得了,这位也是只鸽子。

那你打算怎么着?张杌子妥协了,他小心地问着叶鸽:要不,咱们把它给放了?

放了?叶鸽转头,恰好与笼中的小鸽对视一眼,而后两只一起摇摇脑袋:不行,它这么娇贵,放出去肯定活不成了。

那,那把它送走!张杌子再次提议道。

这下叶鸽沉思了半晌,还是有些为难:可先生回来看不见它,会不会难过?

这,这--张杌子实在不知该说叶鸽什么好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别说谢臻了,就是叶鸽自己也舍不得这只鸽子。

又不能放飞,又不能送走,还要抚平叶鸽没由来的醋劲,张杌子气闷到了极点,可半晌后,他倒真又想出了个主意。

那不如,你给它配个伴儿吧。

这又是怎么说的?叶鸽一时没回过劲来,开口问道。

就是,你再找只鸽子回来,给这只作伴,张杌子艰难地顺着叶鸽的心思,说起来:这般它们两个在笼中恩恩爱爱,自然就不会再分谢三爷的心了。

叶鸽怔愣片刻,而后一拍手,高兴地赞同道:好主意!

而他身旁,笼中的小鸽也不知听没听懂张杌子的话,傻乎乎地跟着叶鸽也欢畅地叫了两声咕咕。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次日傍晚,谢臻回到小谢宅时,只见那院子里着实热闹得紧,沧城中卖鸟的贩子听说谢三爷家里那位要买鸟,都赶着趟挑出自家最好的鸟,送进了小谢宅。

如今这后园子里头,遍地都是鸟笼,鸽子、画眉、八哥、鹦鹉,还有些叫不上名儿来的,要什么有什么。

再往里头走走,谢臻便瞧见叶鸽正颇为苦恼地抱着鸟笼,与里头的巧白嘀嘀咕咕,不知商议什么。

见着谢臻来了,他连忙有些心虚地站起来:先生你回来了。

是呀,听说你正满城里帮巧白相看,就赶着回来凑凑热闹。谢臻看着叶鸽这般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走上前去揽住小鸽儿的肩膀:如何,可有相中的了?

这一说,叶鸽便来了精神,皱着眉摇摇头:哪里有这样容易,总该给它找个脾气好的,样貌过得去的嗯,还要能跟它能说上话的,不然以后过日子多闷呀。

谢臻几乎要被叶鸽惹得笑出声,他把人望怀里搂了搂,然后提议道:那可真是辛苦鸽儿了。

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主意,鸽儿要不要听听?

叶鸽巴不得有人能替他想法子,于是忙仰头问道:先生快说说,是什么?

你也说了,是要挑只能跟它以后过日子的,所以不如便让它自己去选。谢臻边哄着叶鸽,边打开了巧白的鸟笼。

笼中的小鸽见门开了,立刻欢蹦乱跳地从里面飞了出来。

哎!叶鸽着急了,生怕那小鸽飞跑了,刚要去追,却被谢臻揽着腰安抚道:不要紧,巧白不会乱跑的。

飞都飞出来了,叶鸽也没办法,只能紧张地盯着那通体雪白的小鸽,看它在院子里扑着翅膀飞了好一会儿,确实没有要飞出去的意思,叶鸽才放下心来。

没多久,小鸽巧白忽地向下飞去,落到了一只十分粗糙的木笼旁,歪着脑袋向里头看去。

叶鸽觉得它这就是选中了,于是忙拉着谢臻的手,匆匆赶过去察看。

只见那笼中关着的,却是只黑青色的凤尾鸽,正隔着木栏与巧白对视。

巧白显然很是喜欢它,不住地发出欢快的咕咕声,时不时地还向叶鸽他们歪歪头,示意他们快些打开笼子。

叶鸽瞧着那只凤尾鸽,不得不承认那身泛光的黑羽确实好看,但又觉得它性格好似不怎么好,迟疑地对谢臻说道:它会不会不好相与,万一啄巧白怎么办?

谢臻却没怎么担心,弯腰给巧白打开了鸟笼:好不好相与,且看它自己的本事吧。

小白鸽又咕咕几声,高兴地冲进了笼中,这会叶鸽才发觉,因着品种的缘故,凤尾鸽的体型要比巧白大上许多,这下他更担心万一凤尾鸽凶起来怎么办。

可想不到,那凤尾鸽起先确实不怎么搭理巧白,但经不住巧白一再靠近,没多久竟真温和地给巧白啄起了翅羽。

好了,这下放心了?谢臻笑着将鸟笼收起来,放到了旁边的石桌上。

叶鸽点点头,刚要去再凑上前好好瞧瞧,却不妨被谢臻从身后紧抱住了:先生?

谢臻在叶鸽的耳边笑了笑,而后语气故作严肃地说道:鸽儿如今本事大了,都敢把我的妾室招亲配人了。

妾,妾室?叶鸽被说得慌了神,他是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私下嘟囔的话又传到了谢臻那里,脸上立刻就挂不住了:什么妾室,先生哪有妾室?

是吗?原来我没有妾室,谢臻摇摇头,颇为遗憾地说道:那可不巧了,只能让我的小鸽儿多多受累了

笼中白色的小鸽快活地蹭着黑色的凤尾鸽,笼外黑衫的先生也快活地把他的白鸽儿抱回了房。

第84章 番外四

出了沃尔特那样的事,苏文莉想和叶俊在教堂办婚礼的事,只能告吹了。不过两人结婚一年后,还是一起去了北平继续念书。

这些年来,随着整顿开化,戏子们的名声好了许多,再加上谢臻本就不避讳这些,于是叶鸽兴致好时,也会再去福月班登台唱几出小戏。还是在那留香阁里头,还是一抬眼便能看到谢臻坐在台下。

转眼又是个冬天,临近傍晚的时候,天空中便积上了阴云。

锣鼓声起了又散,叶鸽恰好午时陪着谢臻赴宴,多喝了两盅酒,他的兴头便怎么都压不住了,一连在台上唱了三四出,才被谢臻抱下来。

圆润的珠串随着淡金色的流苏,滑过叶鸽上了妆的粉面,谢臻伸手为他拨开,而后又在那朱色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唱了这么久,不累吗?

叶鸽靠在他的肩上摇摇头,半含慵懒地笑着:不累的,我还想给先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