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限定暧昧 苏景闲 6088 字 2020-12-15

蒙德里安指指自己眼下的青影:不知道多久才会散。

第一军校的人叫夏加尔,身材劲瘦,不算壮硕,露出的半条手臂肌肉却紧实匀称。他正埋头吃餐前小食,闻言抬头:真的用的五天?河对岸的,你们都是什么怪物!

叶裴趁机问出自己的疑问:你们才是怎么回事,往年不是从来不参加伦琴奖的吗,今年怎么突然参加了?

夏加尔想,以前都训练去了,谁知道伦琴奖的奖金这么高?一等奖五十万星币!五十万!要是以前就知道,还轮得着你们联盟第一败家子耀武扬威承包好几年?

他幽幽叹气,觉得往年的奖金就像倒进校门口那条河里的水,眨眼就被冲走了!

心好痛!

但这些话必然不能说,特别是不能跟河对面的说,不然面子往哪里放?于是他半真半假地回答:我四年级,快毕业了,模拟战术课什么的分数全拿满了,在学校没事做,只好参加参加。

陆封寒撩起眼皮,打量夏加尔。

四年级上半学期就已经把模拟战术课的分都拿满了,勉强还行,身体素质看起来也还不错,脑子拎得清楚

思绪停住,陆封寒自嘲,人都没在前线,还操着远征军总指挥的心。

倒是夏加尔,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凌厉的视线,迅速望过去,又没发现有人在看他。

难道是错觉?

不过,他又不由地多看了看坐在祈言旁边的男人。

这个男人进门时就让他下意识地提起了戒备,完全出于本能反应。不过对方的视线只淡淡扫过他半点没放眼里。

夏加尔松了口气,又莫名有点失落,这种情绪说不清由来,大概是,这个男人很像同类,甚至是比自己厉害许多的同类。

可对方不搭理自己。

等夏加尔观察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又一眼,脑子里灵光一闪我知道他像谁了!

见夏加尔一脸惊愕,勺子都啪的一声落在了桌面上,几人看过去,铂蓝奇怪:你怎么了?

问完,就见夏加尔手指一抖一抖地指着陆封寒,眼弧都睁大了:你你

陆封寒靠在椅背上,颇有兴趣:我什么?

夏加尔终于说出来:你怎么长得这么像陆指挥!开了头,后面终于不结巴了,我在学校的校史册里看见过陆指挥的照片!你跟他长得好像!

陆封寒手指在桌面轻轻叩了两下,心想,我才毕业没十年,三十不到,就已经进校史了?有这么老?

叶裴几个都好奇:像谁?陆指挥?

我们第一军校的荣誉毕业生,现南十字大区前线远征军总指挥!夏加尔盯着陆封寒看,又有些不确定,不过现任前线高级军官的影像都是保密的,为了安全,很少公开。我也只在校史册上见过照片,那时候陆指挥才刚成年,好多年过去了,长相肯定有变化。

而且这个男人是祈言的保镖,不说跟远征军,连跟南十字大区都扯不上一星币的关系。

他又叹气:都过去这么久了,陆指挥还没找到,应该凶多吉少了吧。

蒙德里安他们也都明白过来,夏加尔说的是谁。虽然都是姓陆,但联盟一星准将,远征军总指挥,可能给人当保镖吗?

梦里都不可能。

只会是长得像而已。

短暂的沉寂后,铂蓝提议:我们碰一下?

几人都默契地端起了酒杯。

酒杯相碰,清脆声里,夏加尔开口:希望陆指挥平安别死!

一样举着酒杯的陆封寒心情尤为复杂。

喝完杯子里的酒,夏加尔再止不住话:军方一天没发布陆指挥的讣告,在我心里,陆指挥就还活着!

他双眸发亮,满眼热忱:你们不知道,陆指挥在第一军校,就是一个传说!十五岁就被破格录取,十五岁啊!进校后没多久,就开始了男神之路!

你们知道第一军校模拟战术课的最高分是谁吗?这么多年了,无数人试图刷分超越,第一却依然是他!还有热武器导论、作战指挥学、星舰实操课、单兵作战课,好多好多,每门课有史以来的最高分都会被系统记录,所有人都能看见,而这些记录的第一排,整整齐齐,都是一个陆字!

陆封寒难得回忆起在第一军校的日子。

那时争强好胜,从不藏拙,恨不得告诉所有人,老子最强。狂到什么程度?狂到输入记录时,全名都懒得写,一个陆字,根本不怕没人知道是谁。

至于跟我同一个姓氏的,都老老实实输入全名。

现在看来,第一军校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自己的记录都在那儿多少年了,竟然还没人打破。

夏加尔激动道:我才上模拟战术课的时候,还跃跃欲试想挑战一下指挥的记录。

叶裴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呢?

还有什么然后,想一想,结束了,没有然后了,被完虐!夏加尔说起来,又不甘心又佩服,我在模拟舱里泡了一个星期都没弄明白,陆指挥当时还没成年,十七岁?他到底是怎么在敌多我少的情况下,只用了三个小时,不仅阻挡了反叛军闪电突袭,还包抄了敌人后方,混入敌方临时驻地,清了敌方七十二艘星舰!让所有来犯的敌人有来无回的同时,我方伤亡不到三位数!

蒙德里安和铂蓝纷纷感慨出声:听起来好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了陆封寒极为相似的长相,或者是喝了酒,夏加尔搁在桌面的拳头握了握,眼睛却猛地一红。

你们不知道,前线大溃败的消息传回来,我们都不敢相信。陆准将,陆指挥,他就像立在前线的铜墙铁壁,我们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倒。我们都不信!他几乎从不打败仗,可这一次,全军覆没啊!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他嗓音哽咽,又带着愠怒和迷茫,学校的教授说,这不止是战争,更是政治,可以,我不懂,军人在战场,凭什么要用命为政治负责?

陆封寒手指捏着酒杯,眼底幽深。

是啊,军人在战场,凭什么要用命为政治负责?

他带着出征的兄弟,除了他自己,别的一个都没能活下来。

全都化为飘荡在宇宙的游魂。

再找不回来了。

一口酒咽下去,明明度数不高,却将喉口灼得发痛。

陆封寒靠近祈言,低声道:我出去一会儿。

祈言看了他几秒,点点头:嗯。

走廊尽头是一处延伸出去的平台,能看见满城粲然的灯火。冷风里,陆封寒情绪上来,想拿烟,又想起自己根本没有那玩意儿,只好作罢。

恰好文森特拨来了通讯。

陆封寒缓了几秒才接通:说。

文森特跟安装了探测器似的,一听就知道:指挥,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

你当我三年副官是白做的?你哼一声,我都知道你是在生气还是在嘲讽。文森特不接受陆封寒对自己专业素养的贬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