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甯封蜓也就不再像刚才在剧组时那样，急着想洗澡了，他甚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都懒得起来了。

甯封蜓：余清澜刚才说晚上收工以后要到店里来找你？

对。吴言看了瘫在沙发上的甯封蜓，随手装了一杯凉茶给他。

甯封蜓抬手接了：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吴言垂眸，既然你觉得他厉害，叫过来帮帮忙啊。怎么了吗？

甯封蜓：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甯封蜓自知自己在吴言面前只有认输的份儿，倒也没有跟他抬杠，而是换了个语气道：你知道余家在玄门中的别称吗？

吴言挑眉。

余扒皮！无利不起早那种。甯封蜓说起这个，语气里还有些愤恨，你请他帮忙，答应给他什么东西了吗？

吴言被甯封蜓说得明显一愣，不由得回想了一下自己此前和余清澜的的相处，语气中不自觉带了怀疑：应该不至于吧。

怎么叫不至于？！甯封蜓见吴言一脸莫名，语气中不乏恨铁不成钢之意，你知道当初我爷爷去问余家借一本古籍的时候，余家是怎么个狮子大开口的吗？

洗耳恭听。吴言抬了抬手，示意甯封蜓说说。

明明说了是借，会还的，而且那也不过是一本记载而已，要不是我们家没存好弄丢了，根本不用向余家开这个口。结果余家张口就问我们家要了培养巫的法子。甯封蜓说起来还觉得很不爽，古时候巫蛊不分家，我们甯家也是有巫的，但现在，生来就能通达天听的人已经没有了，我们家就再没有出过巫了。但是，那培养之法却仍是我们甯家的不传之秘。

神特么一份古籍来换我们甯家的立命之本！甯封蜓越说越气，原本那个瘫的姿势也变了，整个人气势汹汹，似乎要去跟余家battle一番。他猛地将吴言刚才递给他的凉茶灌进了喉咙里，颇有一种茶入愁肠，愁更愁之感。

甯封蜓不是第一次喝宝华药店的凉茶了，显然不似其他人那么不能吃苦，这一口下肚，他气也消了不少。

吴言这才接着问：那你爷爷给了吗？

甯封蜓：给了。

就是给了才来气啊！

吴言：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给吗？

余家的修炼法门与我们甯家不同。甯封蜓当即嗤笑出声：而且，培养巫的条件苛刻至极，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吴言：行叭，给都给了。

我跟你说这些，是让你别被余家给坑了！甯封蜓的脾气比较直一些，跟吴言关系也不错，否则不会刚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就背个旅行包过来帮忙了。虽然我知道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但是余家这种黑历史也不是一件两件了，你最好小心点。

吴言看着甯封蜓严肃的表情，又听他这么语重心长地跟自己交代，便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你之前说你到余家呆了四五年，余家没问你要什么东西？甯封蜓一脸的不信。

余家那边是张叔去接洽的，具体的吴言稍稍回忆了一下，我也不是很清楚。

甯封蜓定定地看着吴言，直把吴言看得眯起了眼睛。

怎么样？！甯封蜓一看吴言的表情发生了变化，当即意识到他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余家问你要了什么？

我的眼睛吴言说着，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他跟甯封蜓认识得比较迟，甯封蜓顶多知道他擅言灵，却并不知道他曾经还有一双天眼。

于是乎，吴言便简单定跟甯封蜓解释了一下自己天眼消失的事情。

余家还真是什么都敢要！甯封蜓的反应简直比他自己的天眼消失还激动，整个人当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带了气，那下午，余清澜说你学艺不精，你到余家就是去学他们家的修炼方法和道术的吗？

吴言点点头，嗯。

甯封蜓这才缓了神色，这还差不多。

他不是吴言，不知道失去天眼对吴言有没有什么影响，但说真的，如果能换到余家的修炼之法和其他术法，其实也谈不上是亏是赚的。

但是我什么都没学到。吴言随口说道。

甯封蜓：？？？

什么意思？甯封蜓眉头微蹙，一时没能领会吴言的意思。

修炼这种事，甯封蜓也知道一些，多半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所以，吴言是像余清澜所说的那样，学艺不精，还是

吴言想了想，觉得甯封蜓不是个八卦的人，这就简单地跟甯封蜓提了一句：我觉得余家是盛名难副。

甯封蜓很是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是说余家那边就没教你什么东西？

我觉得是没有。吴言点点头，你看我现在，还是只靠嘴。

吴言这句话直接就把甯封蜓给搞毛了，他就着手上的凉茶喝了三口，几乎是张大了嘴将凉茶一饮而尽，而后才把杯子捏扁了。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都是甯封蜓在跟吴言吐槽余家人的光辉事迹。

甯封蜓毕竟不像吴言，对玄门一窍不通，他自小接受家族培养，知道的事也比吴言多多了。

这一吐槽就吐槽了很长时间。

然而，饶是余家小气吧啦又抠得要死，但架不住人家家大业大，各行各业都有涉猎，搞不过，只能心里骂骂，见了面还是得和和气气的。

等到了晚上，余清澜与魏枫来敲门，摘了口罩之后，面对的就是甯封蜓的一张臭脸。

余清澜、魏枫：？？？

余清澜看了看甯封蜓的黑脸，又去看了吴言神色如常的脸，疑惑地问：怎么了这是？

吴言摇摇头，没什么，他就是有点水土不服。

嗯，我水土不服。甯封蜓此前已经吐槽余家很长时间了，这会儿已经吐槽完了，看余清澜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但却也还知道余清澜这次是来帮吴言忙的，没有直接跟余清澜较劲。

余清澜对甯封蜓兴趣不大，听了吴言这个一点也不走心的解释之后，倒也没有深究，而是十分自在地往店里走。

魏枫手里提着个袋子，装着余清澜要用的东西。

两人进了店里之后，余清澜环顾四周，隐隐意识到自己好像一直都选择性忽略了些什么你们店里没有香案的吗？

没有。吴言摇头。

神龛呢？

也没有。吴言再摇头。

香炉？

没有。

余清澜：

这还怎么玩？！

按照余清澜此前所了解到的有关晋南的风俗晋南这边几乎是每间商铺里都会摆放香案和神龛的。就算不是在显眼的位置，但也总会有。现在乍一下听到吴言说店里没有，表情还有些呆滞。

你前期铺垫那么多的吗？吴言见余清澜一脸懵逼，倒也是想起了自己之前在余家学到的那些，便也了然。

算了。余清澜显然也是没办法，先说好，你这里什么都没有，万一待会儿不成，不是我不行，是你没有！

又这句。

吴言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