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嫦曦说着顿了顿，阻止了下语言又道：“你将来是要上战场的人，你的手上不可能会一点儿鲜血都不沾染的。而且你要知道，战场上两军对垒就是那样的，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到那时候你代表的就不仅仅是你自己了，你手下还有无数的将领，若是你心软了，很有可能会将自己和你的兄弟们乃至你的国家都赔进去。”

“有这么严重吗？”夏初南被苏嫦曦说得有些害怕。

苏嫦曦想了想，很是郑重地点头道：“可能你觉得这是我的夸张，但这却是我想要认真说得。”

“如果你确定了你要走的路，是你父亲的路，那你就要做好这个准备。天下难以归一，总有战争，你会心软别人却不会。我不是告诉你要怎么去残忍，只是想要告诉你，不要轻易的心软相信别人。有时候自以为是的善良，会害人害己。”

苏嫦曦原本也不想同他说这些，可是这孩子太善良，连杀个鸽子都会觉得凶残，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去做将领吗？

说实话，她很怀疑。

“真的会那么可怕吗？”夏初南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知道父亲厉害，更是知道父亲杀敌无数，可是……

他一想到自己也要杀人，就觉得很艰难。

杀了人看到那个人身上流出来的血的话，真的不会做噩梦的吗？

他这样问自己，当然他也很想要去问爹爹这个问题，但是爹爹这样就一定会不相信他，觉得他不能上战场的。

所以他不能。

原本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的，但现在仅仅是看着嫦曦姐这样他就已经难以忍受了。

不仅如此，对于嫦曦姐说得那些话也很是抗拒。

他不愿意相信她说的那种赤果果的人性。

难道除了杀人和被杀之外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吗？

他不相信，一个不随意杀人的人，应该也能够成为一个好的将领吧？

只是此刻他还不知道，战场上哪有什么对错之分，要做的不过是遵循自己王上的命令罢了。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哪怕那败者才是真正为天下百姓好的人。

苏嫦曦看着夏初南依然眼含期待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初南呀，现在的我好像也不能告诉你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我只祝愿等你遇到的那天，不论如何，都要保持你的一颗赤子之心。”

她说完笑了笑，转身提着手中的鸽子离开了。

她想，这孩子大概是需要时间来思考的吧。

苏嫦曦走之后，夏初南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回到厨房。

叶清让停下烧柴的动作，抬眸看向苏嫦曦问道：“你刚刚和他说了什么吗？”

“为什么这么问？”

“那孩子好像很沉重的模样。”他说完顿了顿道：“而且你这次慢了好多，你以前很快的。”

“以前？”苏嫦曦闻言蹙眉。

“嗯，我们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你给我做鸡肉粥，你捉的野i鸡，连捉带杀最后再上山，也没有这么长的时间，这次却离的这么近。”叶清让说完朝着苏嫦曦笑了笑。

“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吗？”苏嫦曦有些诧异。

“你知道的，关于你的事情，我都记得很清楚。”叶清让很是自然的说道，说完之后才想起来苏嫦曦似乎是不太喜欢他说这种话。

“抱歉。”他紧接着来了一句。

苏嫦曦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道歉。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