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嘛？”周铭郴忽然问道。

“啊？”夏鹿转头看他，“我在你的伤口有在比较靠上的位置，现在这样我没办法完全涂到”她小声解释。

周铭郴忽然坐起身来，伸手抓住衣领，把身上的衣服一把扯掉，丢在一边，转头看她，“这样行了？”

夏鹿迟疑地点了点头，感觉整张脸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

拜托，你正常一点，她小声告诫自己。又不是没见过男人裸上身，至于紧张成这样吗？她越是这样想，脸反而越热，好似脑子跟身体分了家，干涉不了彼此，说到底还是酒精的作用。

周铭郴背上的疤痕一如既往的可怖，夏鹿把油先倒在自己的手上，搓热，再均匀涂抹在他的疤痕上，沿着它们的纹路，感受着上面的凹凸触感。

她忽然想起龙哥的那个小本子，这些伤疤都是张九年授意留下的吗？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需要把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搞成这样，想到这儿，她不禁微微蹙眉。

还在思考这些问题，趴在床上的周铭郴忽然闷声闷气开了口，“为什么不说话？”

“说话？说什么呀？”夏鹿不知所谓地问道，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好像都不大合适。

“你是不是被我的伤疤吓到了？”

说没吓到，肯定是骗人的，夏鹿想了想，可是他也不想听到自己说吓到吧，心里还在犹豫。

“没关系，如果觉得吓人，你可以说实话，”周铭郴继续说道，“我也不是没见过，知道它们是什么样儿。”

夏鹿继续帮他涂着药，小声说道，“我觉得，跟这些疤痕相比，会对你做出这种事的人才更可怕。”

周铭郴没再说话，可夏鹿感觉到他的肩背渐渐僵硬。

“已经涂好了。”她把百洛油的盖子盖好，扯了两张纸巾擦手。

周铭郴并未起身，仍是趴在她的床上。

夏鹿看他似乎没有想起来的意思，这个时间，她已经昏昏沉沉想睡觉了，他在这儿自己又不能睡。

“已经涂好了。”她又重复了一遍。

正要起身，忽然被周铭郴抓住了手腕。

“我今天能留在这儿么？”他沉声问道。

夏鹿转头看他，以为自己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留在这儿是什么意思？”

“我今晚想留在这儿跟你一起睡。”

听到跟你睡三个字，刚刚消退的燥热感又重新涌上了夏鹿的脸。拜托，你到底在害羞些什么呀，不要乱想，她暗暗嘱咐自己，不过显然没什么作用，脸仍是热的发烫。

人，果然不能喝酒。

周铭郴翻了个身，伸手一拽，把她扯到自己面前，夏鹿能清楚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扑在自己脸上。

对上他眼睛的瞬间，忽然很想躲。

“你脸为什么这么红？”周铭郴忽然问道。

虽然没有照镜子，可是夏鹿已经能猜到自己的脸色会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