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陆鸣:我猜你没有睡。

屏幕的荧光照亮赵舒铭的脸,他缩在被窝里回消息:你猜错了,已经睡着了。

消息刚发送,电话就来了。

陆鸣带着点笑意,低声问:真的?

可能是因为每次他们只在深夜打电话,陆鸣的声音总是赵舒铭睡前听到的最后声音,现在一听到从电波里传来的话,赵舒铭就感到一阵舒适的困意。听着陆鸣的声音,盖着蓬松的被子,还有暖气,赵舒铭用腿蹭了蹭被单,惬意地眯了眯眼睛。

赵舒铭道:好久没在家里睡了,我都快不认识这床了。

陆鸣问:你还认床的吗?我看在酒店里你睡得挺沉。

睡着舒服的床就不认。可能是地暖开得太高,赵舒铭觉得有点热,把被子掀开了一个角,平时觉得寝室吵,这会儿安静了反而不习惯了。

陆鸣问:不习惯一个人?

嗯赵舒铭这一声拖得很长,应得犹犹豫豫的,显得心不甘情不愿,似是有话不能说,或是期待着甚至连本人也不明白的回应。

但他却奇异地觉得,陆鸣知道。

两边沉默了一会儿。

陆鸣道:我来找你。

什么?赵舒铭反应过来,坐起身,你说什么?

电话那边一时没有回话,只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陆鸣?赵舒铭喊了几声,那边终于有了回音。

陆鸣道:等我。

电话便挂了。

赵舒铭:

他的心跳得怦咚怦咚的,慌忙下床穿好衣服,轻手轻脚的打开卧室门。

赵舒蔚:

赵舒铭:

赵舒蔚手里拿着一杯水,呆滞地看着他一身出门的衣裳。

赵舒铭:你听我解释。

赵舒蔚突然大叫:哦!我知道了!

那一瞬赵舒铭仿佛像个偷摸翘课的学生被抓住,心脏紧张都要停跳了。

你是不是要出去买夜宵?赵舒蔚恍然大悟,那帮我也带一份,我也好想那一口哦。那个白斩鸡都不送个外卖的,真气人,每次都这个点才开门,这么冷我又不想跑,唉。

赵舒铭:好。

那在你回来前我再看会儿剧哈~赵舒蔚讨好地道,端着水一路把赵舒铭送到了门口,辛苦你了哥。

到了小区的大门口,被冷风一吹,赵舒铭才清醒过来。陆鸣过来再快也得半小时,自己这么早跑这里来做什么?

智障。

过了大雪,北风呼啸,这半夜三更真的是让人冷得无言以对。赵舒铭站了几分钟,有点站不住了,只好手揣在衣兜里转圈圈。

直过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远处一个出租车由远至近。那灯光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亮得让人有些看不清。车在赵舒铭身边停下,陆鸣下车,抬头就看进了赵舒铭的眼里。

出租车完成任务就开走了,四周暗下来,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都莫名地激动万分,一时之间都不知该对对方说什么,只怔怔地看着彼此。

赵舒铭问: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陆鸣问:怎么不在家里,跑下来等着?

谁也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氛围在冰冷的空气里变得暧昧起来,仿佛带了点心照不宣的诚惶诚恐。

陆鸣忽而一笑,赵舒铭也笑了起来。

嗯,陆鸣道,过来看看你。

赵舒铭只知道笑了。好像他半夜1点等着陆鸣从城那边赶过来,不需要去做什么,甚至也不需要讲话,就见这么一面已经非常满足。

陆鸣的手一会儿揣着,一会儿拿出来,有点初中生似的不知所措,问:冷不冷?

他走上去,握了握赵舒铭的手。

比他暖和。

陆鸣:

你真的穿太少了。赵舒铭忍俊不禁,反手握住他的两只手暖了暖,巷口那家店坐坐?我顺便帮我妹带份鸡。

第31章 一家子

赵舒蔚说的白斩鸡在一站路外的广场路边,不是什么老字号,生意却非常好。老板是个广州人,说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只卖晚餐和夜宵,店铺小小,除了操作台之外只够放一张桌子,只好朝外摆,来一拨客人就摆一张桌子,反正这个点城管也收了班,无人来管。

今天他们运气好,来的时候屋内那桌刚结账,正好坐上。

老板,一份白斩鸡,打包带走。先把赵舒蔚的那份安排上,赵舒铭和陆鸣商量着只点了艇仔粥,用砂锅煲着的软糯白粥里翻滚着鱼片和瘦肉,上面铺满了油条段和花生,肉香味里还带着一点点油炸物的特殊香味,衬着鲜绿的小葱碎,看着就赏心悦目。

老板端上来时热气腾腾,白雾混合着鲜美香气不断升起,在冬季的夜晚里简直无人能拒绝。

本来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的两人居然一下就饿了,又追加了一份白斩鸡,但到底粥太烫了,只能小口小口的吃,倒别有一番惬意。

赵舒铭不知道要说什么,时不时看一眼陆鸣,越看越喜欢,却不知道为什么,太喜欢了就有些难过起来。

那边老板做完了手里的活,和熟客聊起了天。

这天可真冷,今年感觉比去年还要冷点,不知道怎么回事。

系啊,天气真系太冻啦。天气预报话哩两日会有冷空气,你要小心冻亲啊。

这样的环境让人放松,赵舒铭把老板放的取暖器往陆鸣的方向挪了点:家里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反正我从来不在乎。陆鸣冷笑了一下,又似乎觉得这种环境里这样的态度太过扫兴,便调开话题问,你妹妹也放寒假了吧?

赵舒铭道:她读的什么私立国际高中,早放了,也不带补个课什么的,现在在家都要长在电脑前面了。正好我现在回家了,明天就给她定个作息表。

陆鸣忍俊不禁道: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她爸。

我也不想的。赵舒铭吹了吹勺子里的粥,抱怨道,我也只是个孩子啊。

赵虹是肯定不会管的,主要是觉得没有必要,她的人生信条是开心就好,反正他们家不需要赵舒蔚出人头地。赵家老俩口为人是严厉,可现在年纪大了,没有当初和赵舒铭死磕的劲儿了,如今住在郊区的别墅里,每天捯饬花花草草,养个鸟遛个狗,过得是闲云野鹤一样的生活,也管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