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他几乎是肆无忌惮。

临走之前,又讽刺地抬起指尖,垂眸看着,轻轻戳了下顾怀曲的额头。

烛光映着他挺拔的身形。

他粲然又阴翳地勾出个笑,说道好好歇息,徒儿滚啦。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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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本尊的蛋!!

出了让清殿,郁承期就直奔着藏书阁去了。

宗门地处极巅之上,夜里很凉,冷风携着湿气飕飕吹来,树枝沙沙招摇,在地上落下婆娑暗影。

小径上空荡无人,偶尔几片花瓣打着旋飘落到小径上,被夜里的寒气打得湿润蒙珠。

这条路郁承期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早在很多年前,他还是个白吃白喝、不用交学费的旁听弟子。那时候他还没太多念想,只是想努力让下半辈子能混口饭吃,为了留在这里,时常会往藏书阁跑。

一整日除了上课,他会把大部分时间都消耗在这里,比那些正式弟子还勤快。时间久了,闭着眼都能把这条路走完。

后来正是因为他勤恳,顾怀曲才将那枚玉牌赠予了他,允许他出入藏书阁的顶层,阅览宗中珍藏的古书旧卷。

这是项很大的殊荣。

藏书阁的六层,是师长们才能出入的地方,普通弟子不得入内。

这意味着其他弟子就算拿到玉牌,最高也只能进入六层。

而郁承期作为让清仙尊的弟子,拿到玉牌,不止能去六层,还可以进入只有八大仙师和宗门长老才能入内的七层,里面全是前辈们私藏的好货。

这项特权,顾怀曲座下的其他弟子可没有,只有郁承期有。

郁承期因此高兴了很久,也当着顾怀曲的面说过定不负师尊所望这种话。

可转眼这么些年过去,全都成了过眼云烟。

山海极巅的藏书阁从外看去就像一座威严耸立的塔,每层壁顶有将近四丈高,匾额上刻的三个字笔锋遒劲,材料也取了贵重的檀木。

里面的陈设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变化,庄重高阔的书架排排陈横,罗列严瑾,陈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每层还有无数个四面石壁围绕起来的小隔间,每个隔间中有一桌一椅和笔墨纸砚,方便弟子们安静的学习研读。

郁承期直奔着七楼去了。

七楼的大门外设了禁制,他拿着玉牌便可直接进入。

七层总共有十来个房间,房间上挂着木牌,上面刻着各位长老和仙师的名字。

当然也有属于顾怀曲的一间。

这些房间属于私人领地,相当于一间间小书房,门口各自设有不同的禁制,就算有玉牌也进不去。

郁承期只能在大厅中借阅。

不过这些也足够他用了。

他今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魔洞中那枚铜镜碎片而来。

藏书阁顶层的书大多是上古秘籍和史料记载,仔细翻翻,或许还能在其中找到一些密不可宣的六界传闻。郁承期对这件事的态度异常谨慎,于是索性将自己闭关在这里。

他昼夜不歇,在这里待了整整三日。

将这层楼中但凡与仙器有关的记载,全都翻了个透彻。

直到三日后的夜深时分,他彻底合上最后一本书。

结果出乎意料,几乎所有记录仙器的书籍中都没有关于那枚铜镜的记载。

只有一本书中偶然提及,但也仅有短短的一句话,除了能证明那的确是帝尊经棠的随身物品以外,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烛火轻晃,窗外依稀可见浓重的夜色。

三天没合眼,郁承期不觉有些头疼。四周的书乱七八糟摊在地上,他坐在地上,背后仰靠着的书架,眉间有些烦躁微皱着,掐着山根闭了闭眸,暗自思忖。

怎么就一点线索也没有?

前任帝尊未免太不负责了吧?

当年空给他遗留了一身灵脉,也不留个遗言遗物什么的就撒手人寰,导致他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自己是帝尊血脉。

至于他这身血脉怎么来的,经棠又是如何把灵脉转移到他身上的,就更不得而知了。

如今好不容易捕捉到一丝影子,结果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妈的

郁承期按了按太阳穴,半张脸侧陷在阴影里。

山海极巅已经是整个仙界最大的藏书之地了,这里找不到线索,别的地方就更难找到。

他暂时放弃了,不耐地起身,将地上的书收拾收拾,转而出了藏书阁。

他一觉睡了六七个时辰才起,转眼已经到了第二日下午。想起来顾怀曲这些日应该还在让清殿养伤,便打算过去看看。

他沿路走过去,远远就看见让清殿外雾气蒙蒙,笼罩着一层不同以往的结界。

显然,他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无泽长老正在里面替顾怀曲疗伤。

不过这拦不住他,郁承期转眼化成了猫形,满身柔软的黑毛在太阳下泛着金色,晃着尾巴,光明正大的从结界走进去。

让清殿内,无泽长老有所感应。

他收回正在替顾怀曲把脉的手,顺便慢条斯理的替顾怀曲拢好了袖子,悠哉悠哉道:你家那位貂蝉可算回来啦。

顾怀曲坐在床榻上,对貂蝉两个字似乎毫无反应,仍旧端端正正的,淡漠地没做声。

如今这只猫已经成为了让清殿的一员。

虽然猫自己不这么觉得,顾怀曲也不认可,但无泽长老和一众弟子们都是这么想的。

众所周知,猫这种动物尤其是散养的平日里浪得很。

三五个时辰不着家是常态,三五天不着家也很正常,但三五个月不着家,准保能揣一窝猫崽子回来。

哪怕是只公的,也必定会在外面背一身的风流债。

大殿的窗户被扒开一条缝隙,发出吱呀一声细响,郁承期挤了个黑漆漆的猫脑袋进来,就看见无泽长老那堆满褶皱的脸贴凑上前,甚是吓人。

郁承期一下顿住,看神经病般的看他。

无泽长老躬身负着双手,憨态可掬的对他笑:

才知道回来呀?饿了罢?

郁承期:

无泽长老伸手想抱他。

被嫌弃地躲开了。

无泽长老也不恼,仍是笑呵呵的,从乾坤囊里拿出小猫小狗特别爱吃的自制肉,慈祥道:先来吃些东西吧。

郁承期对他的猫饲料不感兴趣,理也不理,从旁擦身而过,径直跳上床榻,肆无忌惮的走到顾怀曲身边。

他就只顾着瞧顾怀曲了。

一双竖瞳审视地在顾怀曲身上扫了好几眼,像只正在观察食物变化的野兽,踱着步,慢悠悠地从前绕到背后,鼻尖翕动地嗅了嗅,完全将无泽长老当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