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月色笼罩,将他本就棱角分明的脸侧衬得更加深刻好看,轮廓泛着一层薄薄的月白。

郁承期的长相很有欺骗性,尤其在他认真起来的时候,薄唇微微带起一点弧度,低垂的黑眸里映着一缕细碎微薄的月色,额边的几缕碎发,将那张脸衬得毫无攻击性,彻底陷入沉思一般,沉沉地思忖着。

竟让面皮本就很薄的顾仙师一时不知怎么拒绝他。

所以顾怀曲暂且忍了。

他垂眸看了眼怀里的花灯,抬手写下了短短一行字。

郁承期立刻停下,光明正大地偷看,尚未看清一个字,花灯被某只瘦削玉白的手快速遮住,厉眸瞪过来:看什么!

嗤。

这都怕羞。

郁承期不屑一顾。

不多时,两人将灯点燃了。

暖红的花灯随着夜里的微风被送至天上,向着一轮圆月,飘飘晃晃,泛着明亮而显眼的暖色。

郁承期闲散放松地撑着手臂,一条长腿踩着飞翘的亭角,下颚微仰,懒洋洋地看了一会,偏过头来道:师尊到底写了什么?

顾怀曲不耐烦:既然是许愿,说出来还如何灵验?

郁承期道:好吧。

不说也罢,他也不甚在意。

秋夜的风有些凉,吹起来却很舒服,天上的花灯渐渐飘得很远了,光影朦胧,仿佛要与月光融为一体。

两人之间气氛静默,只有徐徐微风吹来。

郁承期视线里是皎洁无瑕的月,余光里有顾怀曲随风吹荡的几缕青丝。

他仰着头望了一会儿,不知想着什么,忽然又百无聊赖了一般,开口道:顾怀曲,你说你以后会娶妻生子吗?

顾怀曲沉默了一下,冷漠道:不关你的事。

郁承期视线没从圆月上离开,径自嗤笑了声:你最好不会,否则本尊生气了,后果会很严重。

你想呀,我以前对你那么好,可你居然忘恩负义,转头和别人好上了,还跟她开枝散叶、你侬我侬。本尊断不可能容忍,你说是不是?

顾怀曲闻言只觉得气恼,冷道:那你待如何?

郁承期眉角微挑,笑吟吟地看他:当然是叫你们妻离子散,天人永隔啦,若是能让你的子嗣也胎死腹中,那就更好了,也省得本尊气上心头,将他活活摔死,如此岂不是多了一笔孽债?

顾怀曲眉间蓦地添了几分冷怒。

指尖攥紧,抿唇冷然地盯着他,他忍了又忍,本想置之不理,可最后还是没有忍住,问道:郁承期你是只对我如此,还是对谁都这样?

郁承期道:哪样?

为所欲为,枉害人命。

郁承期看了他片刻,似乎在确认他是不是认真的,半晌,倏然淡漠地笑了:顾怀曲,你好像是真的蠢。

本尊心性恶劣,本性难改,这点我早跟你说过,人命在我眼里又算得了什么?从前本尊恪守门规,是为了你,事到如今没这个必要了,谁还能管本尊?

顾怀曲眉间动了动,双眉紧蹙,不说话了。

见他不言语,郁承期继续那个话题:所以呀你还是不要娶妻了,白白祸害一个姑娘。反正你这种人未必有人瞧得上眼,倒不如安分一些,别学人家春心萌动,做好你的仙主,不是也挺好的?

顾怀曲神色默然沉郁,将头偏过去,没有理会。

郁承期不高兴了,拽他的袖子:说话呀。

听见没有?

怎么,你就非要娶那个人不可?见顾怀曲始终不答,他脸色有些沉了,眯了眯眸,顾怀曲,本尊是该说你痴情还是骂你蠢呢?她到底是谁?

假如有帝尊血脉的那个人是她,你也会像对我一样,对待她吗?

没有人答复。

郁承期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恩怨到底是无解。

薄薄的云雾遮住了半边月光,他没了赏月的心情,面色沉郁,从亭子上跃下去,径直朝着寝房走。

没有人强留,顾怀曲自然也不在这里待了,同样从亭子上下来,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在回去的路上,刻意与郁承期保持了很长的距离。

他这幅爱搭不理的模样令郁承期极是窝火。

郁承期小肚鸡肠,又报复心极重,脸色极是不虞,别扭地想了一路,在快到寝房门口时,忽然想通了,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么了事。

于是他顿住脚步,回过头,别有用心地看向顾怀曲。

顾怀曲眉头皱起来。

若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他断然不想跟在郁承期后面。

郁承期指尖一动,突然封住了他的灵力。

顾怀曲眉间拧紧,怒意愈深:干什么?

中秋之夜,再送师尊最后一份礼物

郁承期冷笑了下,对他施了个短暂的定身术,导致顾仙师片刻之内无法动弹,接着召出了乾坤囊。顾怀曲心头一紧,脸色不禁变了变,慌然不知他想做什么。

紧接着,他便看见一道鲜红的色泽凭空而出,犹如一条柔韧猩红的长龙,猛地闯入了他的眼!

那是一串鞭炮。

郁承期点燃了鞭炮。

顾怀曲警觉又茫然地看着他手里爆发出噼里啪啦红红火火的惊天巨响,在夜深人静的时分犹如横空劈雷,炸得人耳膜发疼,而后一个甩臂,伴随着完美的抛物线,径直丢上了附近的屋顶!

屋顶: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下一刻,睡在这座屋内的人便被这震耳欲聋的炮声惊醒了,从酩酊大醉的梦中惊坐起!

暴怒的吼声隔窗飘出老远,伴随着鞭炮一同咆哮:操***!!谁啊?!!

顾怀曲一动不能动,面色有些发青。

郁承期这才满意了。

皮笑肉不笑地挑了挑唇,拍拍手上的灰,丢下烂摊子,转身回房。

第58章 他恨不得掐死这个傻子

翌日早上起来,郁承期得到消息。

顾怀曲感了风寒,病了。

骤然得知这么件事,郁承期怔了半晌,恍恍惚惚,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放在以往,堂堂让清仙尊的身体可健康得很,从未听说他得过什么风寒疾病,如今竟这么脆弱不堪,真是惹人怀疑。

难道是因为昨夜太凉,他定了顾怀曲的身把他吹病了吗?

这个消息是从楚也嘴里说出来的,据他所言,师尊昨晚深更半夜不知犯的什么不,是不知哪里来的兴致,浑身上下穿得极为单薄,还站在秋风簌簌的院子里,犹如一块巍然不动冷冰冰的石雕,脸色阴沉冷硬,像要吃人,把喜庆的鞭炮扔到他屋顶,喊他起床,然后

提出要考查他的功课。

楚也昨晚宿醉得厉害,当时一个哆嗦被吓清醒了,到现在都没想透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师尊,强打起精神被迫展示了半宿剑法,直到天快亮时才歇下。

他当然不会知道为什么师尊要用这种诡异的方式叫他,更不知道师尊为什么要检查自己的功课,提心吊胆的睡了一夜,一早起来,就听说了这么个消息,心中也怪是迷茫感慨的

师尊真是

好生高深莫测。

郁承期一阵沉默,没管昨晚最后到底如何了,只是在自顾自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