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雾河 Tenet 6124 字 2021-01-17

池殊的车已经停在学校那里好几天了,确实是他故意没开过来的,为的就是住这儿,就算边厌不同意也能拉着他送自己一段儿。

但自个儿故意归故意,被人拉到明面上来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池殊嗔了他一下:就你观察细致。

因为是池老师的事儿,所以不敢大意。边厌坐近了点儿,肩膀抵着,眼神对上,池老师今晚要回去?

池殊被他看的有些好笑,揉了把边厌的脑袋:不回去,睡这儿。

嗯,我给你找衣服。边厌眼神里沾着的高兴压不住,拉着池殊站起来去房间里找衣服。

池殊也不急,也不往后头想,就跟着边厌的节奏走。

边厌抽了两件卫衣出来问道:你喜欢哪一件?

池殊扫了一眼那两件,灰的黑的,他将视线移到边厌脸上,斜靠着柜门笑道:随便,反正最后都要脱。

其实不算是太隐晦的话,但边厌听着还是愣了愣神,反应过来后压不住地滚了滚喉结。

我就抱抱你,不干别的,边厌将黑色的那件放进柜子里,迅速转身取了条宽松的运动裤,你得好好休息。

池殊看着出来边厌压着的东西,但心里痒,忍不住要逗他,一边接过他递来的衣服一边调侃道:你还想干点什么?刚才不是都弄完了。

可能是缓过劲儿了,边厌放的挺开,把池殊推进浴室里,笑道:等你休息好之后就知道我还想干点什么了。

行,那我就等着看了。池殊也完全放开了,冲他挑了挑眉。

没再往下说,池殊其实身上还是疼着,确实要好好休息一下,自个儿也会把握着度,到哪里打止心里门儿清。

但池殊这人嘛,跟他自己说的那样喜欢得寸进尺,既然边厌能退他就要步步逼着,看他能为自己退到哪一步。

嘴上说着等着看,但实际做出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冲澡的时候故意断了好几次水声,留下滋溜的空隙让在外面听着的人烧耳。

本以为这样能让边厌破点功,但池殊还是太低估他,不仅脸上跟个没事人一样,轮到边厌去洗之后还能反过来用着他的方法撩他一波。

哗哗的水声时断时开听着着实烧耳,又勾人心弦。

池殊听到一半就没定力了,揣着手机进了卧室,躺在床上躁动着心跳刷手机。

很快边厌就洗好将客厅里的灯关了走进来,还顺手锁了房门,门锁落上的那一刻,咔哒一声池殊的心跟着重重地撞了一下。

余震激起沸腾的血液。

池殊丢了手机跨过去抱他,嗅着两人衣领间的同款香味,全身都溢着说不出的安心。

边厌搂着他,伸手关了灯,在黑暗中抱住他。

池殊感受着左侧肩胛那里传来的心跳,抓着边厌的手亲了亲:现在好像还挺早的?就睡吗?

不睡,就想抱着你,边厌亲了亲池殊的头顶,顿了一会儿又问道,池老师会觉得无聊吗?

不会,就这样挺好的。池殊回道,安抚性地吻了吻他的指节,真挺好,和你待在一起就很好。

边厌低低地嗯了一声,又将池殊搂紧了点儿,声音里带着说不清的满足:我先抱你一会儿。

说完又急速补充道:就一会儿。

边老板,我是你男朋友,池殊既无奈又心疼,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脏那块儿,你想怎么抱,想抱多久都行。

听着这话,边厌胸膛里震出笑意,用下巴蹭了蹭池殊的头顶。

两人没再说话了,就这么被彼此的力道和温度包裹着,感受着心跳互相连通最后逐渐频率一致,看着月光渗透乌云一点一点地跌落到地面。

边厌是真的不想再开口说话了,他想就这么晕着月光,禁锢着怀里的温度睡去。

他相信,今晚的梦也一定会像此刻一样带着清辉的温柔缱绻。

但脚底依旧不真实,他得在光亮到来前给池殊交底。

边厌嗅得最后一份温柔,闭上眼,低低地喊了声池殊。

池殊心里猛地一跳,抓着边厌的手压不住地用劲儿,但声音里却装着温柔:我在,我在。

边厌眼睫颤了颤:上次砸店子的人,怎么说,算是我哥哥吧,血缘上的,同父异母。

他们恨我,也恨我妈,因为她开车撞死了他们的爸妈,让他们没了家。

第42章

边厌其实不是一个爱回顾过去的人,也根本没有跟人去倾诉的欲望,或者说他骨子里、本能里就没有社会性的群居这一本性。

他生来无家,群居的欲望从一开始就被压制,到最后濒临消失连带着倾诉共情的本能。

但池殊。

池殊,人如其名,是那一方清池中的殊宝,边厌得幸能在世间游走时弯腰捞取。

死徒见至光明,压制的欲望勃发,治病也好倾诉也罢,只要能抓住那贪得的温柔,边厌愿意违背本性。

边厌将额头抵在池殊的背脊上,手压在他的心脏上,透着额骨摸着手脉感受着池殊的心跳。

边厌顿了顿,声音换了个调子,带着压抑:我妈是身后有罪。而我,生来就是罪恶的。池殊,我生来就是罪恶的。

我是强.奸过后的产物。

最后那句话一出,像是一根针扎进了池殊的脑中,刺得他浑身猛地颤栗。

边厌你..

嘘,等我说完。池殊,等我说完。边厌伸手摸了摸他的唇,指腹在唇瓣间揉压,我妈是个很矛盾的人,也很极端。她明明恨着我爸,恨他毁了自己纯粹的大学时光,但她又不可避免地爱上了我爸,以至于到最后撞向他们的车,一起翻出公路同归于尽。

说到这儿,边厌又抬头将嘴唇印在池殊后颈上,感受着唇下皮肤的颤栗。

边厌虔诚地亲了亲:她对我也很矛盾,有时会用很厌恶的目光很恶毒的话语来对我,但有时又很温柔很慈爱。他们出事的那天...她那天格外的漂亮,一早上就很温柔,出门前还摸了摸我的手。

之后的记忆就很模糊了,反正挺闹的,我跟着爷爷回了边家,看到了我那两个哥哥,还有我奶奶。他们看我的眼神,像是仇人,而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我偿命赎罪。

你要偿什么命?赎什么罪?听到这儿池殊再也忍不住了,拔高了调子扬声,他们是疯了吗,你一半大的孩子赎什么罪?

带着酸涩的火气在体内乱窜,撞得生疼。

池殊浑身都在抖,他扣着边厌的手翻身,在黑暗中抱住边厌,想说什么,但最后言语都化为力气,将边厌抱得更紧。

言语太浅薄,安慰太苍白,唯有带着温度和力气的拥抱陪伴才能给予一点儿基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