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雾河 Tenet 6329 字 2021-01-17

关悦走过去帮他把衣领扣好,笑道:刚才卓凡说他在公司使把劲儿,不让咱两再受委屈。我说,边厌才不稀罕你,人池殊疼着呢。

说完她伸手从肩头到衣角给边厌抚平,笑着问道:你说,我这话对不对。

听着关悦的话边厌的绷紧也逐渐放松,眼里带着不可察觉的柔和,坚定且缓慢地嗯了一声。

但没过几秒,边厌又看向卓凡,脸上又是那副没表情,但眼里带着严肃。

我不用你护着,我有池殊。

嚯,卓凡被他气得一迭连嚯了好几声,即生气又好笑,对着他的脸狠狠地点了几下,你以为我乐意啊,不护着你还乐得个轻松,你个瘪三儿。

边厌说这话其实是带了点儿炫耀的意味,但卓凡这个单身狗没懂,边厌也理解,毕竟单身久了体会不到谈恋爱的快乐。

但卓凡不懂没关系,这还有个心理专家呢。

关悦揪了揪边厌的脸:收着点儿,别到处开花。

边厌以前从没这种想炫耀的想法,但好像和池殊在一起后这种想法在某一天突然就冒出来了。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或许是在池殊亲吻他的时候,又或许是在池殊抱着他不撒手的时候。

边厌不能精准到一个具体的时间,但他知道一定是和池殊在一起的时候。

这也就足够了。

边厌神情慢慢地软了,顺着关悦的动作将怀表链接过来扣到马甲上。

这种粗呢纺的西装不需要太多的配饰,带着复古气息的怀表链是最好的搭配,像是在漫天扬灰中的一抹金光。

关悦搬着边厌的肩头转身,看着镜中的边厌,笑着问道:还满意吗?

不得不说,贵妇人圈子的深入确实让关悦的品味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再也不是边厌印象中那个在筒子楼里穿着塑料凉拖鞋的女人了。

粗呢纺的西装架上,长大衣一罩,在保留着绅士风气的前提下,面料本身自带的暴徒气息很好地与边厌身上的匪气融合。

就连卓凡看了也没想到边厌还能有这种风格,他呦呵了一声,拍了拍边厌的肩膀:我去,边三儿帅的啊。你这..你这看着特像浴血黑帮里那人,那个领头的叫什么来着..

汤米谢尔比。边厌皱着眉推开他的手,说道,别这么大力。

这着实让卓凡看了个稀罕事儿,他忍不住咂舌:啧啧,边三儿你这隔日不见刮目相看啊,以前怎么没见你这样儿。

这话边厌不想回,跟着关悦的动作,边擦香水边说道:是士别三日,不是隔日不见。

哎哎,我这不一时口快吗。卓凡有些窘迫,但很快佛去,凑过去闻了闻,问道,喷的大地吗?

关悦回了声是,解释道:我估摸着边厌过去的时候应该已经挥发到后调了,大地后调沉稳,不刺鼻,会是令人安心的。

边厌这辈子都没擦过这玩意儿,自是不懂,关悦说什么他跟着走,反正不会出错。

这一套流程下来,着实花费了不少时间,等会儿还要回烟铺去拿礼物,最重要的还得接池殊,边厌怕路上堵,得早点儿过去才行。

姨,边厌看了一眼时间,对关悦说道,我先走了。

现在吗?关悦跟着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确实不早了,哎呦,确实,你得走了。

说完她便将手机一收,走过去揽过边厌的肩头带着他朝外走,卓凡打电话去了,那有些话就得她来说。

关悦喊管家去将车开过来,而后转头看向边厌,看着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边厌很敏感,察觉到了关悦的眼神,扭头看向她,眼里带了点儿疑惑。

边厌。关悦捏了捏他的肩,别紧张,过去了也别装。为人父母都是敏感的,装了反而不好。

这话说的隐晦,但边厌能懂,他局促地搓了搓手,垂眸道:我怕我太冷,印象不好。

听着他这话关悦宽慰地笑了笑:边厌,其实为人父母呢,对待孩子的另一半都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得对人好,心里眼里,每一个细小动作里,都得装着他。

说完,关悦按在边厌肩上的手用了点儿劲儿:这些,你可都做到了不是吗?

关悦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一下接着一下地捶在边厌的心尖儿上,引起心室的鼓噪和撞动。

边厌瞳孔蓦地一缩,但又渐渐扩大,带着快要溢出的暖意。

他站在风雪里,嘴唇张合间的温度融了一片热意。

是,我哪哪儿都装着池殊,没弄假。

第49章

一眨眼就十二月底了,到了该飘雪的日子。

北城的冬天还是一如即的阴冷潮湿,但又与往年略有不同。

寒冬来临的时间更早,气温降得更低,雪也落得更大。

边厌开车回去的时候还没到通勤高峰,可地面上结了霜,堵了一小段儿。

堵车其实是件挺令人心烦的事儿,闭塞于狭小的空间内,朝外望去也是压压一片的堵。

你能看见拥挤中的缝隙,光从那儿透过来落进眼里,但你没办法在拥挤中推开禁锢自由的车门。

你只能看着它,看着那道光,看着触目可及的自由。

但今天却不一样,因为池殊,边厌不在去因那不可得的自由而烦闷。

边厌坐在池殊的车里,看着他给自己发的图片。

飘进光里的雪很好看,但周围围成一圈的小爱心更好看。

五颜六色的,印在瞳仁里,开出一道彩虹。

边厌将图片保存设置好密码,而后打开相机也对着窗外的飘雪拍了张,但他拍照技术不好,看起来实在是太乱,最后用了虚化,这才带了点儿朦胧的美感。

也没下什么美图软件,直接用着相册自带的涂鸦软件指绘。

但边厌手指可能对只对卷烟和池殊灵活,这种看起来简简单单的小爱心他怎么也画不好,手指僵硬的不行,涂涂改改弄了好几次,直到后面的司机对他按了好几下的喇叭才画好一个。

边厌其实想再多画几个的,可又怕回池殊消息晚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那张只有一个、但被涂满的小爱心照片给发了过去。

但没多久,就发过去的那一刻边厌就后悔了,他害怕让池殊觉着心意不对等。

这样的想法占据着边厌的脑海,让他胸口有些压。

后面的喇叭越按越响,尖锐的声音鼓噪着催促,边厌也没办法再添,只能边发动汽车边给池殊去了条语音。

心里压,手上也动作也跟着粗鲁,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柔柔的。

甚至还带点儿控诉的委屈。

后面儿司机催我了,我就只能画一个。回店里了我就再多补几个。

只说一句边厌还不放心,今天太要紧了,他不敢出半点儿差错,又补了句。

画很多个。

说完这句后边厌压着沉才漏了点儿缝隙,车里暖湿的空气渗进去,温了指尖的冷意。

边厌也不敢耽搁,踩着最大限速开回了卷烟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