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林木整理了一下袖口,将砗磲石手链掩藏起来。
自从戴上这串手链,的确百毒不侵,就比如刚才的血脸老太太,倒是省了很多麻烦。
不过万俟林木不是修行人,这砗磲石手链也是时灵时不灵,万俟林木能确定的是,手链最多一天用一次,多用肯定不灵。
一点四公里。
万俟林木腿长,步速稳定,走了不到二十分钟。
夜色沉沉,时间虽不是太晚,但这郊区的夜色,莫名要比市中心黑暗,也更为宁静。
嘶啦
嘶
嘶啦嘶啦!
万俟林木抬起头来,看到一个类似于游乐园大门的拱门,兀立在自己面前。
黑漆漆的夜幕,左右相聚二十米的地方,两座对称的黑色鼓楼拔地而起,鼓楼中间横跨一座拱桥,没有月光的月色下,让这座拱桥有一种奈何桥的错觉。
偏偏拱桥两面镶嵌着,与鼓楼古朴之风,格格不入的巨型霓虹灯招牌。
五颜六色。
色彩斑斓。
斑斓的好像乡土版七仙女下凡
霓虹灯招牌发出嘶啦啦的电流声,漏电似的极速闪烁,将整片大地照的忽明忽暗,鬼片特效十级。
开心场?
万俟林木一脸木然,平静的站在拱门之下,看着头顶闪烁的招牌。
霓虹灯四个字,不过倒数第二个字掉了大半,几乎看不清楚,只剩下一个撇捺。
开心牧场。
万俟林木又念了一遍,这次顺当了不少,低下头来,对着叔叔寄给自己的信件,核对了一遍。
果然是开心牧场。
万俟林木确认之后,抬步从鼓楼拱桥,与巨大的霓虹灯招牌下面穿过,走入牧场
牧场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万俟林木也不想天黑来郊区,但叔叔的信寄得很急,今天又恰好是最后一天交付牧场的期限,过了今天,恐怕就没有人跟他对接,很多事情都会变得麻烦。
万俟林木一直往里走,霓虹灯招牌之后十分空旷,二十米左右,有一个保安警卫厅。
万俟林木快步走过去,探头一看。
空的。
警卫厅亮着灯,昏暗的灯光,从远处看来,几乎忽略不计。
吱呀吱呀
一盏古老的,九几年盛行的老式吊灯,悬挂在亭子里的房顶上,忽悠忽悠小幅度摇曳着,投下暗淡昏黄的光色。
破旧木头桌上,摆着一搪瓷缸热茶,还冒着烟气。
有人在么?
万俟林木往警卫厅里看了看,喊了一声。
没有人。
滴答
滴滴答
滴答
万俟林木靠着警卫厅等了很长一会儿,听到一阵阵滴水声传来,又不像是滴水。
因为水声不会这般粘腻。
嗖
郊区的夜风,卷着粘稠的滴水声,滴答滴答的敲击着夜色。
只可惜
万俟林木从来没有恐惧感,如果是一般人,怕是早就吓得想要上厕所,而万俟林木只是将兜帽复又戴在头上。
自言自语:有点冷。
除了水滴声,还伴随着簌簌的轻响,类似于脚步声?
万俟林木朝着响动的方向看过去:有人么?我是来对接的。
黑暗中,无人回答。
万俟林木表情冷淡,按亮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午夜十一点半。
他已经等了许久,没有耐心再等下去,抬步顺着脚步声与水滴声往牧场深处走去。
有人么?
牧场里面没有田地,没有牲畜,空旷旷的。
一座类似于工厂的二层小楼,立在万俟林木面前。
小楼仿佛是汪洋大海中的一方孤岛,四周都是未开垦的原始沙土。
唯独孤零零一串脚印,蜿蜒着,崎岖着,蔓延向前。
却不是万俟林木的脚印。
那串脚印朝向小楼而去,只有进去的,没有出来的
万俟林木顺着脚印往前走,穿过浓雾,终于看清了那工业风的小楼,上面贴着三个黑体大字。
办公楼!
这算是找对地方了?
叩叩!
万俟林木没有犹豫,敲了敲门,将铁门推开。
吱呀!
门轴生锈,推开铁门的声音,仿佛扭断了谁的脖子,公鸭嗓一般叫着,令人头皮发麻。
万俟林木却没有半点不适,也没有脊梁发凉的感觉,推开铁门与推开厕所门,根本没有太大区别。
欢迎光临!
铁门推开的一刹那,清脆的童音骤然响起!
童音僵硬,呆板。
却不知童声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啪!
噼噼啪啪啪
小楼里的灯光相继亮起,万俟林木抬头去看,与警卫厅同款的老式吊灯,不同的是,办公楼里的灯应该是声控灯。
万俟林木推门的响声有些大,触动了这些声控灯。
灯光亮起,将整个办公楼内的场景打得无处遁形。
小楼不大,但内部装修极度简洁,与其说是办公楼,还不如说是一座空旷的仓库。
整个一楼没有任何布置,空荡荡的,只剩下工业风的铁皮墙。
抬头看去,能顺着天井直接看到二层,甚至是办公楼的房顶。
房顶一条条,横七竖八,是犬牙交错的檩条。
错综的檩条好似怪兽口中多排的獠牙,声控灯就垂在这些獠牙上,吱呀吱呀的晃,嘶啦嘶啦的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