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爱你那么多(出书版) 第21节(1 / 2)

她剧烈颤抖起来,目光流露出浓浓的哀伤。原来,这种感觉是这样糟,纵然她来前做了心理准备,可一旦站在他面前再强大的心理防线也要一寸寸崩裂。

她还是受不了,受不了这个男人这样羞辱自己。

就在她羞愤欲死之际,他收回手,露出恶意的笑:“我随便说说而已,你肯给我也不要,安小朵你自己去照照镜子,就你现在这副尊荣还真不值得我为你费任何心思。”

她闭了闭眼,眼角有颗泪珠滚落下来。

“黎孝安,这样羞辱我你会开心吗?”她说这话时,眼底氤氲着一层水光,但那双漆黑的眼瞳褪去了迷惘和恐惧,“如果你开心,我怎样都无所谓,你喜欢我以前的样子是吧,我只是太瘦了,好好吃饭就能恢复。”

“样子可以恢复,死去的人能活过来吗?”黎孝安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挑了挑嘴角,“无论是现在的你,或是从前的你,我都没什么兴趣了。”

他抬腕看了看时间:“好了,我还有事,你请吧。”

安小朵眼里露出浓烈的绝望,她执着地又说了一遍:“求求你。”

黎孝安毫无反应地看着她。

安小朵被他冰冷的目光刺得几乎站不住,想到父亲的处境,她心中一片酸楚,泪水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随即感到眼部一阵刺痛。

沙发后面立着一个酒柜,柜上的玻璃门折射出她此刻狼狈的模样,她已经卑微至此,不愿再被他看见丑态,于是跌跌撞撞地冲向玄关。

黎孝安盯着她雪白的脖颈,忽然眸光一闪:“那枚戒指呢?”

安小朵置若罔闻,她正手忙脚乱地将帆布鞋往脚上套,腰上突然一紧,身体被一股蛮力揽了过去,她听见黎孝安用极慢的语速说:“你不是一直戴着吗?”

安小朵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起这个,在他阴鸷的紧盯下,她惊慌失措地捂住胸口。

这个举动证实了黎孝安的猜想,他的眼底蹿出一丝怒意,箍住她腰身的手也加大了力气:“卖了?”

“不是……”

“那在哪里?”

“我……我弄丢了。”是真的弄丢了,那天她从监狱回来就找不到了,但她确定不是掉在监狱,因为出来打车时她清楚地记得那根串着戒指的项链还在脖子上。她回忆了下,觉得东西可能是掉在出租车上,可当时她光顾着想父亲的事,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压根没留意到车牌号。后来她去出租车公司问,找到了那天载她的司机,但司机说没有看见过,她无凭无据也拿人家没办法。

“我送你的东西,你想丢就丢了,很好。”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

“是我太大意了,对不起。”她微弱地解释。

黎孝安怒极反笑,眼睛深处乌云密布:“我忘记了,区区一枚戒指你怎么会放在眼里,当年你要是去投老唐的怀抱,想来他会比我大方些。”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安小朵努力睁大眼睛,不让它掉下来。

“你说得没错,老唐……你提醒我了,我可以去求老唐帮我,上一次他都帮了,这次我多求求他,他应该会答应我。”

“你以为他会为了你得罪我?你太高看自己了。”

“我可以缠着他,你知道他一向心软。”

“安小朵,你还要脸吗?”

安小朵缓缓一笑:“不要,为了我爸爸,我都可以向你下跪,还有什么是我做不出来的。”

黎孝安铁青了脸,牙关咬得紧紧的。

天花板又开始旋转,她无意识地笑起来,黑暗慢慢笼罩下来,阖上疲累酸痛的眼睛之前,她依稀看见黎孝安刚硬冷峻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慌。

一定是看错了,他又怎么会担心她?

无休止的噩梦纠缠着她,霍然睁开汗津津的眼,外面的天是亮着的,阳光透过纱帘从飘窗洒进来,在海棠色的木地板上留下斑驳的光影。晕倒前的记忆渐渐苏醒,她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大床上。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当看到身上穿着睡裙时,她怔住,眸色黯了一下,这并不是她的衣服,当然她也不敢奢望这个大屋里还保留着自己的东西。打开房门走出去,长廊里很安静,光脚踩在柔软得像云朵的羊毛毯上,她疑心是置身在梦里。

“醒了?”

黎孝安的声音将她一下子拉回现实里来,她循声走过去。

黎孝安坐在书房靠墙的皮沙发上,手里握着一只空酒杯,他穿着一件略显宽松的浅灰色长袖t恤,配上卡其色的布裤,整个人显得很舒适自在。

“昨晚你在发烧。”他的声音平波无澜,不带半点感情。

想起昨晚的对峙,她一时心灰意懒:“你就当我没来过,我走了,谢谢你昨晚没把我丢出去。”

她转身要走,却听见他淡淡地说:“过来,我们谈谈条件。”

她错愕,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肯帮我?”

“我帮你,但有个条件。”

她低声问:“你要什么?”

“我可以让安诤然保外就医,但你要跟他断绝父女关系,此生永不相见,即使他要死了,你也不许见他。”

空气仿佛在他说出这句话后胶滞起来,她没什么反应,只是沉默。黎孝安一点也不着急,他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似笑非笑的神情带着一丝玩味。

“我做不到。”她终于开口。

黎孝安也不恼,笑了一笑:“随便你,我已经开出我的条件,接不接受全在你。”

“我爸爸是个好人。”

黎孝安的脸似乎抽搐了一下,他抓起身边一本杂志砸过去:“安小朵,我警告你,如果你不想安诤然死得太快太痛苦,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

她为了躲避杂志猛地后退了一步,腰撞在桌角上,引起一阵疼痛,但她的脸上完全没有显露出来,只是平静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不信,但我还是要说,绑架元元的人不是他。”

“你想替安诤然开罪也不用编这么荒谬的借口。不是他?那你告诉我是谁?说得出来我就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