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顾朔风乖巧的两手扶膝坐在小板凳上,任她怎么吹都无动于衷,只除了被热风烫到的时候稍微歪歪脖子。

长发随风乱舞,画面过分美丽,只怕贞子来了都要自叹弗如。

芝芝吹着吹着就挂上了坏笑,她想起刚才没来得及揪到的头发,摸过一旁的梳子,阴测测道:矮油~怎么吹得这么乱?我来帮你梳梳头啊~

吹风机一停,便少了吹向前方的气流,头发上淡淡的香气弥散,浓醇地钻入芝芝的鼻腔。

芝芝拿着梳子,还没顾得上梳一下,鼻翼动了动。

嗯?

什么味道?

她低头离得那一团鸟窝头更近了些,仔细又嗅了嗅。

这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好像在哪儿闻过。

对了!老王!

老王身上就是这个味道!

老王其实不老,还不到三十,未婚,马望野公司部门经理,整天油嘴滑舌到处撩骚,还企图勾搭过芝芝,芝芝对他很是厌烦,部门里女同事都说,老王不止一次得瑟他得手了多少女人,吹嘘自己有魅力,可其实全都是靠着这香水。

FredericMalle香水,就是这款香水。

虽然芝芝并不信一款香水能有这么神奇,可至少老王喷这香水的用心的确是龌|龊的。

为什么陈希瑶的头发上也会有这香水的味道?

芝芝又低头仔细闻了闻,确定自己没有闻错。

她突然冷了脸,攥着梳子进了洗手间,顾朔风一脸茫然地端坐小板凳,伸长脖子摇身喊道:你去哪儿呢?不帮我梳头了?

芝芝进了洗手间就开始翻找。

先拧开洗发水闻了闻,很像FredericMalle,但差距还是很明显的,不是这个味道。

再拧开护发素、发膜闻了闻,连沐浴乳、香皂都没放过,味道都不对。

她现在已经可以百分百确定那就是FredericMalle,不是任何洗护用品的味道

既然陈希瑶是洗了澡出来的,那香水必然是在洗手间喷的,可这里就这么大地方,到处都翻遍了,为什么没有找到?

芝芝点着下巴想了想,视线突然落在洗手池下面的排水管道。

她探手摸了摸管道后,果然摸出了个已经用了大半的FredericMalle香水瓶。

哈!找到了!!

芝芝拿起香水就往外走,迎面正撞上匆匆赶来的顾朔风。

顾朔风看了眼她手里的香水瓶,脸上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上手便要去抢。

芝芝哪儿会让她抢到?左躲右闪,仗着身体灵活,一个扭身从顾朔风身下钻了过去,窜出了洗手间。

徐汀兰一直操心着外面,听到了动静赶紧出来,芝芝正朝她跑来,顾朔风追在后面。

我的!还给我!

呵!谁要你这下三滥的东西!我就让兰兰看一眼!马上还给你!

徐汀兰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手里突然塞进个硬梆梆的瓶子,不等她低头去看,顾朔风已追到近前一把夺了过去。

芝芝冷笑:你藏什么呢?敢做就得敢当啊,敢用这种卑鄙手段,就别怕兰兰知道!

徐汀兰微蹙眉心,怎么回事?

顾朔风脸色煞白地背着手倒退了一步,长发乱蓬蓬散在肩头,说不出的狼狈。

没,没事。

芝芝探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猛地抽了出来,没事你藏什么藏啊?来来来,让我们兰兰看看你到底有多龌龊!

胳膊只抽出了一只,另一只还背在身后,顾朔风拼命向后撤着身,就是不肯露出背后的香水瓶。

眼看两人你拽我撤,地砖蹭得呲呲响,场面混乱不堪,徐汀兰上前抓住了芝芝的手腕。

松开!

芝芝委屈地包了包嘴,最终还是松开了,但没忘了告状。

兰兰,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个渣渣,跟王建飞一样的渣渣!你知道她背后藏着什么吗?!她藏着FredericMalle香水!那可是款男士香水!

徐汀兰并不懂香水,她只懂哪种水粉比较好铅笔比较好。

芝芝大概解释了下那香水,还再三强调:它有催Q作用!催Q啊!男士香水,催Q!明白我的意思吗?这是专门针对女性的男士香水!就是要让你心神荡漾!让你掉进她的陷阱!

徐汀兰怔了下,随即摇头道:不过是款香水,能在世面正常流通就说明没什么问题,顶多就像舒缓解乏的香氛一样有那么一点点作用,但绝对不会有太大影响。

芝芝道:我知道!可关键是她的用心啊!你不觉得她用心险恶吗?如果王建飞故意喷了这种香水去见别的女人,你会怎么想?反之,她故意喷着这种香水在你身边晃,到底有什么意图你还不明白吗?!

徐汀兰明白。

不仅明白,还不由想起了昨晚和今早,想起那让她变得有点不太正常的香味。

那究竟是什么?难道真是FredericMalle在作祟?

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本来是不该相信这些夸大的香水效果,可正是因为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她才知道每个人体质不同,对各种味道的反应也不同。

就像有的人觉得汽油的味道很好闻,有的人却觉得难闻到作呕,味道对不同人的影响甚至可以是完全不同的。

FredericMalle的催Q效果对每个人也是不同的,有的一点儿影响没有,有的或许真能情/动。

而她,可能就是后者。

徐汀兰闭了闭眼,不得不承认,这一刻她动摇了,她也跟着芝芝一起怀疑起了陈希瑶的动机。

她不得不怀疑,毕竟这太明显了。

如果是女式香水还可以解释为她以前喷来诱惑王建飞的,可男士香水

王建飞从来不用香水,她也从没在他身上闻到过香水味,这绝对不可能是王建飞的。

不是王建飞的男士香水,还特意藏在洗手间,并且刚刚沐浴时特别喷在了头发上。

答案已经显而易见,容不得她再帮她辩解。

徐汀兰闭了闭眼,再缓缓睁开,朝她伸过手去。

可以给我看看吗?

顾朔风看了看那柔白的手,眸光躲闪,瞥到了一边。

我,我

徐汀兰淡淡重复:可以吗?

顾朔风的手死死背在后面,眼睛盯在地上,牙齿不住咬着下唇,左咬右咬,一刻不闲,好像只有这样她那慌乱的心才能稍稍安稳。

徐汀兰的手伸了半天,终于收了回去。

好了,不用给我看了,我已经明白了。

她转身回了厨房,把排骨最后收了收汁,倒进盘子里,连同另外两盘菜一起端到餐桌,又回去盛了米饭盛了莲子汤,通通端出来摆好,筷子也摆好。

她解下围裙,甩了下,搭在餐椅上,转身进了洗手间。

哗啦啦洗了手出来,又进了卧室。

芝芝和顾朔风站在原地看着她来回忙活,直到她拖着行李箱出来,才各自有了变化。

芝芝大喜过望,几乎是蹦跳着扑过去的。

这就对啦!咱们走!

顾朔风摇晃了一下,背着的胳膊几乎都要背不住了。

她噙着泪,怯生生喊了声:汀汀

徐汀兰在玄关站住了脚,回眸冲她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