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或许是觉得这样简单的语言描述不足以形容问题的严重性,沈星极飞快地在虚拟屏上写下一串公式。而几乎是在他写下公式的瞬间,智能计算系统立刻给出了精准的计算结果。钱同学终于跟上了沈星极的思路:到了那时,引力场势必会发生不小的变化,导致磁暴影响范围扩大,最后使得偏向这个方向的那两颗卫星短暂失灵。

对!

在战场上,监测系统的短暂失灵意味着他们会失去很多先机。怀着这样的认知再去看沈星极选择的那条椭圆形轨道,不难发现这是最灵活的一条轨道,就算出现磁暴导致其中一两颗卫星失灵,只要手动调整其他卫星参数,依然能实现全方位监测。

但沈星极会选择这条轨道,还不仅仅是出于这个原因。

如果塔别人真的制造了黑洞,引力场像这样发生扭曲。沈星极又在虚拟屏幕上操作了起来,处在这两个位置上的卫星会逃脱基地引力,无需任何燃料,就能沿着这条曲线飞向太空。在塔别人发现之前,我们可以通过它们观测到塔别人的数据。这就相当于是直接往塔别人那里送眼线了!不,不是送,是塔别人主动抢走了眼线。

妙啊!钱同学眼中满是惊叹。

战场上瞬息万变。不能说沈星极对于战争的预测就一定都是对的,也许直到联合大赛结束都不会有塔别人入侵基地,也许就算有了塔别人入侵,三英的最高指挥官韦慈也能把战场控制在距离基地较远的星域,让塔别人永远无法在基地附近放黑洞。

但万一呢?

沈星极提出来的方案只需要比普通的方案多放四颗监测卫星而已,根据他们现有的资源储备来看,这多放的四颗卫星并没有给后勤增加负担。他们完全放得起啊!

这四颗卫星能为基地增加的安全系数远远超出了它们本身的价值!

钱同学心底的那一点点不服气,还来不及生根发芽,就彻底消失不见了。根本用不着沈星极再说什么,钱同学主动说:卫星网就按照这个方案来搭建,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呢?一个负责人向平级的负责人请教,接下来我们做什么呢,这显然已经把自己摆在了下属的位置上。钱同学不是因为沈星极的名气不得不让出决策优先权的,而是因为佩服沈星极的能力心甘情愿让出决策权的。这二者之间有本质的区别。

百晓的其他学生听见他们的负责人这么说,竟然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没有觉得钱同学膝盖太软,毕竟他们也被沈星极的表现征服了,也想向沈星极献上膝盖啊!

沈星极便眨了眨眼睛,顺着钱同学的话语气温和地往下说:想必你们已经把基地中的资源储备清点完毕了吧,现在两军结盟了,我们把相关数据做一个共享吧。

沈星极的眼中藏着微不可见的笑意。

斯莱瑟让支安澜去查一查毕伟宸,支安澜正要离开时,那放大至整个墙壁的屏幕上就出现了沈星极和钱同学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支安澜立刻就站住了,他飞快地在光脑上操作了一下,让张家那边的人去查毕伟宸,自己却留下来观看沈星极的表现。

看到爱徒这么轻松地拿下了决策优先权,支安澜忍不住笑了起来:星极肯定是故意的。他不可能放过决策优先权。但沈星极就是不说,只等着钱同学主动献上。

并不是说沈星极好强,一心要出风头,非要和钱同学争这个高低。他的眼界还没有这么小。而是因为沈星极心里有很多超出同龄人的想法,如果没有决策优先权,那接下来可能会有很多工作不好展开。沈星极有这个自信,他能比钱同学做得更好。

斯莱瑟默默地看着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支安澜转头看向斯莱瑟:这都是跟你学的吧!短短的不到二十分钟的视频里,大部分人可能只看到了沈星极的专业,其实这里头分明还有一套操纵人心的手法。

钱同学也是一个优秀的学生。如果沈星极一上来就要走了优先决策权,钱同学心里难免会犯嘀咕,而百晓的其他学生说不定也会各有思量,觉得三英太过霸道。于是沈星极一上来只说工作,然后直接用绝对的优势拉开了自己和钱同学之间的距离。

如此,优先决策权拿到手了,而大家的心还是齐的。

这种不动声色奠定己方优势的手法绝对是从斯莱瑟那里学来的!斯莱瑟就是这样一个操纵人心的高手,看似什么都没做,但总是能够得到所有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斯莱瑟压下心底那恨不得能将所有对不起沈星极的人都吞噬干净的岩浆,眼睛始终看着屏幕上的沈星极,看都没有看支安澜一眼,只说:他学得很好,不是吗?

是。支安澜骄傲地说,他是天底下最优秀的学生。

顿了顿,支安澜又说:我一直都知道他在双修指挥课程,成绩很不错。却也是直到刚刚才知道,他学得太好了。最强大的机械后勤果然既要有技术又要有战术。

不止如此。斯莱瑟说。他的优秀不止如此。

第107章

毕伟宸的资料很好查。

在斯莱瑟和支安澜聊着天的功夫, 张家就送来了一份资料。

上华那边存着毕伟宸的身份档案,照着这份档案来看,他出生于篮彩星。这是一颗比较偏远的农业星, 在中央星系并不出名, 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当地的篮彩花非常好看。他的父母都是土生土长的篮彩星人,父亲一名军人,母亲是农场主的独女。

毕伟宸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死于疾病,病因应该是某种病毒感染导致的内脏衰竭。虽然星际时代的医疗非常发达, 但还是会有很多未知病毒冒出来,夺走一些人的生命。顺着毕伟宸母亲那边的基因谱往上查, 基因谱是非常完整的, 似乎没有问题, 只是她那一脉一直都是单传,她没有任何兄弟姐妹, 往前追溯也没有任何姑姑叔伯。

再说毕伟宸的父亲, 根据档案显示是一位常年执行特殊任务的军人,军队番号未知, 军衔未知,从军经历未知。从明面上的档案来看, 他在毕伟宸很小的时候就已牺牲了。但是,因为毕伟宸的父系基因谱没有解码,所以这位父亲不一定真牺牲了。

一般来说,如果有军人在执行绝密的特殊任务,为了不暴露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的基因被设为未知。这样一来, 他们的后代在登记基因时, 基因谱就没法往父系那边追溯。支安澜对斯莱瑟解释说, 在他们牺牲后,真实档案可能会被立即恢复,也可能需要过了一定年限后再恢复。如果恢复了,那他们后代的基因谱就解码了。

但毕伟宸的基因谱还没被解码。这存在两种情况,一种是他父亲已经牺牲但真实档案还没有恢复。一种是他父亲根本就没有牺牲。但总归毕伟宸的档案上有军方盖章,显得真实可信,因此从来没人怀疑过他的父亲不是一位军人,而是别的什么人。

那么,能顺着他的档案查到他父亲是谁吗?斯莱瑟问。

支安澜摇摇头:不好查。如果被高度加密的未知档案是那么好查的,那那些正在出特殊任务的军人们,他们的人身安全、家庭安全、基因安全该怎么得到保障?

这是一句大实话。

非要查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查,但那需要对军方保密部门提出特殊申请,这就打草惊蛇了。斯莱瑟说:也就是说,我们没有办法追溯毕伟宸的父系基因,是吗?

对。支安澜说。

顿了顿,支安澜又说:上华和我们三英一样,新生入学时肯定会有检测基因,防止学生被人冒名顶替。在星际时代,整容变得无比容易,但基因是无法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