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老板是个爱笑的中年男人,看时乐眼睛红红的,还给他塞了瓶牛奶。

不要钱。

老板笑着说道:难得看到长这么好看的小孩儿,多喝牛奶,多长长个。

时乐:

时乐攥着牛奶,等老板走后,他这才嘟囔道:薄闻时,我很矮吗?

薄闻时瞥着他:你觉得呢?

时乐个子不太高,估测着有一米七多。

他瞅瞅薄闻时轮椅上的两条大长腿,有点羡慕。

我还小呢。

他插好吸管,嘬了一大口牛奶,声音含含糊糊的:以后我会长高的。

他除了想长高点,还想要点肌肉,这样说不定就可以把薄闻时给抱起来。

薄闻时对他的长高却不抱太大期望。

时乐骨架小,看着就是纤瘦的体型,想长高,把牛奶厂承包下来都不知道有没有用。

很快,一大锅龙虾被端上来,随着龙虾上来的,还有几瓶啤酒。

看的出来,老板真挺喜欢时乐的,这锅龙虾的个头都很大,量也多。

而且上菜的时候,老板还特意叮嘱了通,说让他喝牛奶就好,啤酒少喝。

时乐乖乖应下,冲着老板弯了弯眼睛:谢谢叔叔。

吃饭前,他用传音符跟范无救说了,今晚上要请假,不能勾魂了,等回去后再补上。

这次没找到你爹,地府那边打算怎么办?

薄闻时戴着手套,剥着盘子里的虾,语调漫不经心的问道。

他的用餐仪态自小就受环境影响,没有半点不雅,每个动作都透着矜贵的气息,手里的虾,看着硬生生被提了好几个档次。

时乐瞅着有点馋。

也不知道是馋剥好的虾,还是馋剥虾的人。

有句话不是说了嘛。

时乐翁声翁气的回答他道: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那做阎王也要这样的,做一天阎王就要勾一天魂。

薄闻时听他说起勾魂,眼底动了动。

时乐是小龙虾的铁忠粉。

他剥一个吃一个,总觉得都要供不应求。

正卖力吃着,忽然,面前被推过来一盘剥好的虾。

是薄闻时刚剥了半天的,他只尝了几个,剩下的都在盘子里。

唔。

时乐对这么多剥好的虾,自然没有抵抗力。

他咽了咽口水,看向薄闻时:你不喜欢吃吗?

薄闻时目光跟他对上,见他小脸上原先的伤心似乎都被压了下去,心里稍定。

不喜欢。

薄闻时淡声道,他对口舌之欲并不看重,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时乐往嘴里塞了个他剥好的虾,又叫来老板,加了几个菜。

一大锅龙虾,基本全进了时乐的肚子里。

上来的几瓶啤酒,他喝了一瓶,其他都被薄闻时喝了。

吃到最后,被撑到捂着肚子的时乐,瘫在椅子上,动弹都困难。

薄闻时。

他打了个奶啤味儿的嗝,虚弱道:我好像怀了。

薄闻时睨着他:谁的?

小龙虾的。

哦。薄闻时凉凉道:小心流产。

这幼稚的对话,时乐没想到他会配合,高兴的嘿嘿直笑。

在店里又坐了片刻,他们这才结账出餐厅,时乐没让薄闻时掏钱。

你陪我回家,我已经很满足了,晚饭应该我请的。

时乐用所剩不多的零花钱,坚持把账结上,结完,他又小心的把钱包揣好。

愁呐。

他回铺子里要看看还能不能再卖点古董。

或者随便干点什么,打工也行,多赚点钱给薄闻时买好吃的,再把地府建设好。

虽然薄闻时有钱,可时乐却拎的很清。

现在是他在追求人,追求人要花钱的。再说是给老公花钱,时乐再穷都不会省这笔钱。

外头。

司机已经给他们订好了房间,是镇子上最好的旅店。

不过,比起薄闻时从前住的星级酒店,这旅店的条件还是不能跟那些比。

时乐进去后,对简陋的环境并不介意,他看着房间中央的大床,眼睛亮晶晶的,赞赏道:你的司机真会办事。

看,这个床它又大又软!

简直太适合两个人一块儿睡了!

时乐没带睡衣,洗完澡,就穿着个小裤衩爬上了床。

薄闻时没看他,直接进了浴室。

薄闻时!

看着浴室的门被关上,时乐盘腿坐在床上,冲他嚷嚷道:你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

薄闻时声线冷淡。

浴室的玻璃是磨砂的,并不透明,再加上有水汽的遮掩,所以从外面看不清里面。

也正是这样。

盯着磨砂玻璃看的时乐,一点都没看见,原本坐在轮椅上的薄闻时,是怎么站起来,宛若个正常人似的冲着澡。

床上的时乐,这会儿专心看着玻璃,那些伤心的情绪都被抛到了脑后。

他打小就是只很好哄的崽崽。

天大的难过,哭完没多久,就不记了。

时贺说他这没心没肺的性子,能一直保持下去,也挺好。

这边房间里气氛和谐。

山上。

被压在床榻,不知折腾了多久的时贺,眼尾泛着被逼出来的红,狠狠咬上罗澧的肩膀。

混账。

他恶声骂道:你是想把我弄死才甘心么?

罗澧低笑了一声:我哪里舍得?

他怜惜的亲了亲时贺瓷白如玉的后颈,呢喃声似诱哄般:我练你给的心法出了差子,你说,你该不该帮我?

时贺身上几乎半点力气都没。

他蹬了罗澧一脚,但那一脚蹬的软绵绵的,不像是在赶人,反而像在勾人。

罗澧眼底的笑意更深。

他攥着时贺的脚腕,凑上去亲了下,随后轻笑着叫出多年前的称呼

师尊。

我小时候,您对我说过的,您会疼我。

现在,就好好疼疼我吧。

时贺被疼的整个人昏昏沉沉,压根没有感知到时乐的气息。

更不知道,他的崽崽今儿在山下还伤心了一场。

等到时贺睡去后,罗澧这才披着衣袍,来到山脚,将那张贴在结界上的弃爹书揭下来,从头看到尾。

看完。

罗澧挑了挑眉:不想认爹?

啧。

还是欠收拾。

这只崽当年算是碰瓷碰到他跟前,罗澧跟时贺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甚至,他们为了崽崽,差点把命都搭上。

小崽崽现在吃点来自亲爹的亏,就不听话的要回来告状。

罗澧把弃爹书收进怀里,小心眼的抬手将结界又加固了两层。

旅店里。

时乐巴巴的对着玻璃,叫道:你怎么还不出来啊?

薄闻时擦着头发,淡声道:不用等我,自己睡吧。

不。

时乐回答的很坚定:要等。

这次,他绝对不会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