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2)

那眸子的主人,全部都是直接悬空着,趴在冰冷的玻璃上,目光嗜血的看着那个搞破坏的人。

吃了他

嘶哑的声音,宛若是磨砂着铁锈一般,阴森森的响起。

吃了他。

吃了他。

越来越多相同的声音附和着,他们伸出尖锐的指甲,他们磨响还藏着血肉的牙齿,他们想要进去

可手还没有将玻璃推开,正对着客厅的楼梯处,一个高个子男人,已经站在了那里。

深夜来访,似乎不是一件有礼貌的事。

背地里出手,也不是一件有风度的事。薄闻时冷冷看着那个带着半边银色面具的男人,不客气的回敬道。

那人对于薄闻时的话,没什么反应。

他一步步走了过来,头发跟面具,将他的整张脸都隐住。

时乐看不清他的长相。

舟先生。

薄闻时刺了他一句后,这会儿脸色已经恢复了冷淡。

你接下来,还是要继续针对司晔,对么?

舟先生走近他们,又绕过他们,落座到沙发上。

在沙发坐定后,舟先生抬起头,说话的语调慢而怪异:我若执意针对他,你打算如何?

薄闻时没有任何躲闪的跟他对视着,语调冷冷:如果你执意针对他,那么,我自然不会放过你。

薄闻时能稳居在首富的位子上,能力手段当然也不是谁都能比得过的。

他跟这位舟先生,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还从来没有正面交锋过。

但也真要对上,薄闻时可不会惧怕他半分。

舟先生笑了声。

跟我作对,你会后悔的。

薄闻时同样笑了声:那我就等着看,你怎么让我后悔。

两人在说话,时乐拉着薄闻时的手,则在认真盯着沙发上的这位舟先生。

虽然看不清面容,但很明显,这就是他们土生土长的本国人。

听着语调很怪,还有种文绉绉的感觉。

时乐盯了小半天,却没在舟先生身上发现什么不妥。

这别墅的气息虽然阴冷,可时乐待久了,却忽地觉得,有点舒服。

甚至,那个舟先生给他的感觉,也让他觉得很舒服。

奇怪了时乐喃喃道。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没有异常,那他就算是个阎王爷,也不能对这位舟先生做什么。

薄闻时跟舟先生的对话,充满了互相挑衅的意味。

他之前还想着,能不要压一压这个舟先生,或者用些别的法子,让舟先生能把司晔忽略。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这个人,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

他不可能放过司晔,接下来,也不会放过他。

从别墅出来。

时乐抬手,用力搓了搓脸蛋:还好出来了。

再不出来,时乐总觉得自己都要舍不得走了。

乐乐,你在那里没有发现什么端倪么?薄闻时问他道。

没有。

时乐摇摇头:他那栋别墅,气息阴冷,按理说肯定是不干净的东西,可找不到。

我仔细的感知过了,还是什么都察觉不到。

薄闻时闻言,捏了捏他的掌心:没关系,察觉不到就算了。

小孩儿固然很厉害,但也不能当他是万能的。

两人回到家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尽管回去的很晚,可时乐在车上的时候,坐在薄闻时腿上,把脸蹭在他肩膀时,就含含糊糊叮嘱了他。

我要是睡着的话,你要给我洗澡。

要涂沐浴露。

要擦身体乳。

还有脸上也要擦

每天不管睡得有多晚,除了是提前睡过去,完全醒不过来。

否则,其他情况下,时乐都会顽强的做完整套睡前流程,才肯闭眼睛。

熬夜本来就对皮肤不好,虽说时乐天生的皮肤嫩,可他也还是很注重打理自己的。

他从小就是个爱美的小团子。

不能化形的时候,时贺就每天给他在毛毛上涂专用的香香。

化形之后,他也每天都记得擦脸擦身子。

可以说,从团子到人形,都是十分精致了。

好,我知道。

薄闻时亲亲他的脸:睡吧。

时乐靠在他怀里,整个人窝的很舒服。

不知过了多久。

车子停下,薄闻时抱着时乐下车。

时乐这次睡的没有太沉,薄闻时把他放到床上后,他自个儿醒了过来。

老公。

刚睡醒的时乐,小脸呆呆的:我在车上做梦了。

薄闻时坐在他身旁,问他:梦到什么了?

梦到那个舟先生了。

薄闻时:

薄闻时刚才还轻松的语气,瞬间沉下来:你梦到他什么了?

时乐没听出薄闻时语气的变态,还在发着呆。

我梦到,梦到他抱我了。

话音落,薄闻时脸都黑了。

原本对那个舟先生的不满,还只是因为他对司晔的针对。

现在,很好,又多了一条。

时乐想到梦里的情景,还是有点回不过神。

薄闻时。

时乐身子往前倾了倾,把面前的人给抱住。

我心里闷闷的。

他摸着薄闻时的大手,把对方的大手按到自己的胸口。

薄闻时顺势上了床,把小孩儿圈在怀里,给他揉着。

时乐在充满着薄闻时冷香气息的怀抱里,慢慢安定下来,跟他说起自己刚才的梦。

刚才在梦里,时乐站在一个很古怪的地方。

那地方阴冷潮湿,看着比十八层地府,都还要恶劣。

时乐依旧是旁观者的身份,他看着不远处,很小很小,小到还只会爬的奶娃娃,坐在冰冷的,随处都生着倒刺的黑色土地上。

奶娃娃咿咿呀呀的在地上爬着。

他很胆大,什么都不怕。

有细小的毒蛇冲他嘶声,奶娃娃咯咯笑着,一把抓过毒蛇,长的过早的乳牙瞬间咬透蛇身。

还有散发着甜腻香味的大花,想要靠近奶娃娃。

结果,奶娃娃直接将它啃烂,并且连根拔起。

时乐知道那个奶娃娃是谁。

是他自己。

小小的奶娃娃,在这压抑的,比地狱还要恶劣的地方,爬着,咯咯笑着。

最后

他遇到了个男人。

那男人穿着身黑袍,黑袍上隐隐还沾着血。

啊!

不会说话的奶娃娃,仰着小脸,对看不清脸的男人,叫了声。

男人弯腰,把他抱起。

这么活泼,真不像是在这里生长的小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