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养包子 第8节(2 / 2)

人这会儿跟村里的几个老大爷坐在打谷场里,脚上是黄泥,可见也才去看过庄稼回来。

听孟茯问起学堂的事儿,只挥手让她不操心,“我是瞧见了,唯有读书才能有出路,倘若像是我们一样,只抬头望着老天爷赏饭吃,怕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

说着,转头朝几个老大爷说道:“所以啊,各家下半年可得紧细些,把先生留住了,可不能断送孩子们的大前程。”

几人连忙应了,又说起这读书的诸多好处,比如征兵不用上战场,识了字吃的都是轻松饭等等。

说了几句,问起孟茯,“我们刚才遇着李家的,她说你昨日救了她弟妹,还送了好些个药,是真要支起摊子,做这女郎中了?”

其实族长大爷爷一直就担心她去做什么产婆,极其怕人说闲话,因此现在趁着几个老伙计都在,就问起孟茯。

孟茯原意是想做的,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这本事。现在族长大爷爷问起,就坡下驴,“是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我祖父在时,只教我学些千金妇科的粗浅,旁的我也不大会,这乡下小地方,也不晓得能不能混一口饭吃。”

“话不能这样说,常言道酒香不怕巷子深,你要真有出息,人家就是走十里八里的路,也愿意来请你。”一个老大伯说道。

孟茯连点了头,他们问起昨日的事儿,听她遇到的还是赵嬢嬢,族长大爷便道:“你既连续两次都遇着她,又愿意听你的话,以后你就继续找她搭火,旁人不如她老实,你又没个防备之心,小心让人偷学了你吃饭的本事去。”

孟茯一一应了,话唠了几句,便回家拿了背篓镰刀,河边上田埂上,割了些不错的蒿草回来做艾条。遇着村里的本族的五嫂子,她有些身下不舒服,见四下无人,便找孟茯给她瞧。

原是身下白带青色,粘稠不断,有臭腥味。

孟茯瞧了,叫她别担心,“这是肝经湿热所致,不是什么要紧事,我给你说个方子,你去要铺子里抓几副,吃了就好。”

茯苓酒炒白芍生甘草柴胡印成陈皮炒栀子,各几钱不等。

“生甘草我家里正好有,你便不要花这冤枉钱,回头给你拿。”她差点忘记了,昨天早上才采来的,正是新鲜。

五嫂子连谢了她,两人在田埂上分别。

临近午时,明晃晃的大太阳就出来了,孟茯拿砍刀一一将蒿草砍碎,摆在筛子里,放在太阳底下晒。

五嫂子提着两条手掌大小的草鱼送来给她做谢礼。

孟茯本想拿面粉裹了油炸,奈何家里的油罐子不宽裕,便只抹了些油盐,鱼肚子里塞满了佐料,池塘里摘了荷叶捆上,外面糊了黄泥,扔进灶膛里。

上头煮饭,下面烤鱼。

第14章

难得一顿荤腥,肯定是要叫秋翠一家三口过来一起吃的。

见着了鱼,孩子们自然是欢喜,秋翠抬着两碟素菜过来一起拼饭,“哪里来的?”

“昨日大雨,上流黄乡绅家的鱼塘里漏出来的,所以不甚大,五嫂子提给我的。”孟茯说着,眼见孩子一个个馋得流口水,便让若飞先将沈先生的饭菜送去。

如今池塘涨了水位,那草亭岌岌可危,沈子房便在自己的院子里吃饭。

鱼总共就那么大,两人都没舍得动筷子,只叫五个孩子给分了。

没曾想若飞三兄妹,竟又匀了不少给孟茯。

秋翠见了,不由得瞪着自家两个皮猴子:“我瞧你才是他们的亲阿娘,我家这两个只当我是后娘。”

她这样一说,虎子和水生反应过来,只是那点鱼肉都吃了个干净,只忙不迭地给她夹菜。

两家人闹闹笑笑吃完了一顿饭,说起那黄乡绅来,只道从是做过典史大人的,虽不穿官袍子,但是他才在衙门待了两年,辞了回老家来,买地置房屋,好不气派。

如今也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乡绅老爷。

“我只听说那十年清官,仍旧两袖清风的,他这样多半是贪墨了不少。”孟茯说道。

秋翠听罢,吓得连忙止住她的话,“这个人心里有数就是,你怎就说出来了?你不晓得他不但是乡绅,也是恶霸,前儿镇子上有人说了他的不是,连夜使了几个家仆,将人家的牛圈烧了,好不霸道。”

孟茯想起自家的小羊羔,有些担心。

若飞大一些,读了几天的书,胸中已有不少正气,听罢插了一句:“怎不报官?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我的娃哟,你不晓得自古是官官相护的么?去报官只怕还要白白挨一顿板子呢。”秋翠回道。

孟茯见着时间不早,沈先生已经要准备去学堂里了,便催促着他们几个孩子,“快些收拾,莫要耽搁了上学的时间。”

若飞应了,只让若光去屋子里背了书包,自己则捡了竹篓背起。

“你作甚?”孟茯问着。

他答:“下学了,我顺道去割点草喂羊。”

说罢,便匆匆去了。

秋翠见了,很是羡慕,“这孩子就是懂事,你瞧一样大小,我家这俩皮猴子就没有这样子的自觉。”

“是啊,是真的懂事。”就是不知道为何会变得那样坏,得了那样一个悲惨的下场。所以孟茯想,不管如何,一定要好生将这兄妹三看好,完不能给他们一点变坏的机会。

带着萱儿在院子里忙了两个时辰,便借了秋翠家的独轮车,往村口河边去搬了不少石头回来,在屋子墙根下,简简单单和着稀泥,砌了个矮矮的墙根。

只是效果着实不好,且不说没有半点美观可言,就是能不能稳当些,孟茯心里都没地。

秋翠见着了,只笑道:“这是男人家的活儿,咱们女人哪里做得来,你能砌成这个样子,已经了不得了,倘若真的怕倒了去,倒不如在稀泥里添些烂草,兴许能牢固些。”

孟茯又试了一回,与萱儿都弄得浑身的泥浆,在这矮墙上糊了一层,似乎还真的稳固了些。

而这个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