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养包子 第28节(2 / 2)

待吃完了饭,兄弟俩看书,萱儿无聊也拿了一本画册子出来,昭弟好奇地凑在一旁看,只是她一个字都不认得,反而要萱儿来教。

是个聪明的,不过两日就认得了些字,给自己取了新名字叫做兰若。

是夜,狂风皱起,孟茯睡得迷迷糊糊的,只听外面全是噪杂声,猛地惊醒过来,那声音果然还在,急得忙穿了衣裳打着灯笼到前头门缝往外看。

街道上全是穿着甲衣的兵将,举着火把往城门口去。

这样吵闹,哪里还能叫人安眠,而且这里又是边城,就怕忽然打仗,所以大家坐了一宿。

孟茯带着大小四个孩子坐在堂屋里,守着一朵小火烛,直至鸡叫天亮,开门一看,外面又是一片平静,似昨儿那些满城跑的将士们根本没存在过一样。

只是很快出去买菜的兰若就打听了消息回来,“是昨日下午,沈大人拿了那些参与拐卖孩童的辽人,所以引了这城里不少辽人不满,聚集起来闹事,所以沈大人才出动了大批官兵,将那些带头闹事的一并拿了。”

听着倒是大快人心,可是后果呢?这一口气拿了这么多辽人?只怕辽人那头正巴不得能借着此事挑起事端呢。难怪沈夫人说这里虽有实权,却不如京中继续待在礼部呢。

心里担忧起来,就怕外头不太平,“你们这几日莫要上街去,我去多买些东西回来。”

兰若倒是听话,没敢带着萱儿在门口街上玩耍了,四人只在后院待着。可心里惦记着她四姐浔娘的丧事,便央着孟茯帮忙打听。

孟茯寻到她家,听邻里说起她爹娘管刘大官人家要了银钱后,转手就把浔娘的尸体卖给了别人家配阴婚,昨日已下葬。

还是城外的人家。

如今这城里本就不算安宁,更不要说那城外了,她也是不敢去刨坟,想先瞒着兰若,说没打听着消息。

然这才不过到照月桥边上,河边酒肆里忽然跑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五六个辽人在她背后追,一下将姑娘逼到河边,反剪双手押着过来。

这一条河边,多的是酒肆茶馆,说书和唱曲的经常在此处撑场子。

孟茯虽有心救人,可奈何她能力不够,因此不敢去多管,只调头想改道离开。哪里晓得这时候酒肆里忽然跑出一个人朝她撞来,满身熏人的酒气。

她慌忙别开身子,那人直接扑倒在地上,想是喝得酩酊大醉了,也不觉得疼,抬起头一把就抓住孟茯的小脚,“咦,这么短的时间里,娘子怎就换了鞋子?”

他话音落下,那头几个抓住小姑娘的辽人朝他喊道:“少爷,方才唱曲的妞在这里。”

这喝得醉醺醺的辽人少爷闻言,慢吞吞地扭过头去,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来,拍着身上所沾染的尘土,眼睛却落在孟茯的身上。

孟茯才见他穿得比华贵,腰间的带子上,绣着三眼狼图腾,身份只怕不凡,因此不敢招惹,忙要转身走。

忽听这辽人少爷喊道:“她,也一起带回去。”

孟茯这张脸跟艳若桃李不着边的,人群里不是引人注目的那种,唯独那双眼睛生得好看,但最多也就能算是一朵清淡纯意的白梅花罢了。

但她身段却是往狐狸精那方向靠的,这辽人少爷虽是喝醉了,眼力却是还在的,又是阅女无数之人,一眼就看出了孟茯那老气横秋的宽大衣裳下,藏着怎样的好风月。

明明之前就发现五六个辽人,可如今也不知哪里又冒出来三四个,正好将孟茯的路给堵了。

孟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脑子里慌乱一片,只忙抓了那喝得醉醺醺的辽人少爷在手里,从香囊里弹出自己自制的劣等迷药,然后拔了簪子戳在对方的脖子前,“谁敢动!”

这一系列动作是一气呵成,这会儿将那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的辽人少爷做人质抓在手里,她自己都有些意外,求生欲之下,自己还能超越极限。

可这些辽人却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反而恍然大笑。

孟茯听着他们嘲讽的笑声,分明就是认定了自己不敢动手。

俗话说的好,不管做什么,都必定要稳准狠才能得到好结果。

吓唬人也是一个道理,若不能一气呵成,这唯唯诺诺慢慢吞吞的,哪里能吓得住人?

而且孟茯这劣质迷药效果维持不了多久,与其等对方反应过来将自己制服,不如先捅了他,到时候大不了一起死。

围观的人倒是不少,可大家没有新来的沈知州那么大的靠山,哪里敢惹辽人?孟茯也不指望他们能帮忙,因此这会儿是抱着鱼死网破的态度。

我若死了,你也休想活着。

“不信是吧?”她说话的时候,猛地抬起手,握着簪子狠狠地朝对方的脖子扎了上去,动作是不待半点犹豫。

被她抓住的辽人少爷也如同自己的随从一般,由始至终都没有将孟茯的钳制放在眼里,直至感觉到那抹明晃晃的杀机袭来,他才恍然清醒了不少,挣扎了一下。

簪子是没扎在他的脖子上,却扎在了他肩膀上,顿时血柱就喷溅出来,众人皆是大惊。

孟茯也趁着对方吃痛,没防备之际,又补了一下。

可这辽人少爷明明喝醉了,哪怕孟茯的那劣质迷药效果已经退了,但也不至于叫他继续躲开吧?

孟茯这次不但扑了空,反而叫他一把将手腕捏住,“你这样烈性的小娘子,像我们草原上的飞燕草,本少爷喜欢!”一双阴鸷锐利的目光,炙热地锁视着孟茯,丝毫不掩自己的浓烈的爱慕之心。

肩上那被孟茯戳伤的地方明明冒着血,他却浑然不觉得半点疼痛般,大手一挥,朝着随从吩咐:“放了她!”

放的,自然是那唱曲的小姑娘。

小姑娘得了自由,同情又无奈地看了孟茯一眼,飞快地跑了。

孟茯背脊骨发凉,甚至是有些崩溃,她有些怀疑这个辽人少爷眼睛是不是瞎了,明眼人看着那唱曲的小姑娘就比自己要好看,挣脱开对方的钳制,一面下意识地朝后退。“我是该说你有眼光,还是我自个儿倒霉,出门没翻看黄历,偏又要抄这近路。”

也不知是不是孟茯这一簪子戳下去,这辽人少爷酒醒了大半,粗狂英朗的脸上,满是张扬笑容:“小娘子此言差矣,这用你们汉人的话来说,不该是你我有缘么?”

他一边说,一边朝孟茯逼近过来。

巧不巧,孟茯那身后就是涓涓深水河。

对方似乎已经将她看做那无处可逃的小兔,正要收取入笼。

而孟茯眼见对方逼近,要弯腰扛自己,想都没想,直接纵身就朝身后的河里跳去。

反正她会水,她也不信自己就这么倒霉,不能每次都跳进藻泽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