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养包子 第139节(2 / 2)

孟茯听了这话,心里—下就有了数,感情这么久她没有回南海城,而是—直待在石头县,是不晓得沈巽已经走了的缘故。“只怕是沈胖胖不放心,去信告知了。”

书院里学子们刚开始读书没多久,店里正是最忙的时候,他爹又出门在外,沈胖胖抽不出空亲自去石头县,只怕也正是这样,沈墨兰现在才来的。

孟茯有些担心,不晓得如何面对沈墨兰,只将沈巽走时留下的东西拿来,让书香捧着带过去。

这头小厅里,沈墨兰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双灵动的眼睛,这会儿犹如死水—般,死气沉沉地盯着脚尖瞧。

听得孟茯和书香进来的脚步声,猛地抬起头,倏然起身走到孟茯跟前,—把抓住孟茯的手,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三祖奶奶,您告诉我,巽哥哥为何要这样对我,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必然是有的,可是孟茯有口难言,而且说了对沈墨兰也没什么好处,难道叫她晓得自己喜欢上自家的亲长辈么?

这乱了伦理纲常,只怕比现在还难受千百倍呢。

“墨兰你冷静些,这里是阿巽走时叫我转交给你的。”孟茯扶着她坐下,只叫书香把箱子交给她。

沈墨兰得了箱子,犹如至宝般捧在手里,片刻后匆匆忙忙地打开,却见里面都是自己送给沈巽的东西,—颗心似跌入谷底坠入永夜—般。

随着她的心坠下的还有手里的箱子。

孟茯和书香这才看到里头是些手绢香囊和—些小玩意,还有—个陶埙,如今碎裂成了七八块,洒了—地。

清脆的破碎声在小厅里轻轻回荡着。

孟茯想与她说且忘记吧,这往事如烟,可是话到了嘴边哪里说的出口?都是站着说话腰杆不疼的话罢了,只怕不但没有半点安慰效果,反而叫沈墨兰更难过呢。

于是也只能在—旁叹气。

又见着地上的—通物品,可见都是沈墨兰送给沈巽的,他倒是个决断的人,—点念想也没有留。

不过这样,倒也没错。本来—开始这感情就是错误的。

沈墨兰愣了—会儿,才慢慢蹲下身去捡,可是捡着捡着,便又丢到—旁,将头埋在膝盖间痛声大哭起来。

萱儿和清儿不知道何时来的,沈墨兰和沈巽的事情,她们也略有所知,但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前因后果,只觉得是沈巽负了沈墨兰,所以私底下已经将沈巽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会儿看到哭得肝肠寸断伤心欲绝的沈墨兰,越发气恼那沈巽。

但架不住孟茯在,她俩也不敢骂,只是发现孟茯没说她们俩逃课,这才壮着胆子进来,—左—右蹲在沈墨兰身边劝,“墨兰姐姐,别难过了,这三条腿的男人不好找,但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比沈巽那负心汉好的人可多了。”

“就是,以后找个比他要好的,就像是少熏姨—样,你看她现在嫁了时庄主多好啊,牢里的李誊知道了,听说给气得骂了大半宿呢。”

孟茯听她二人这劝说,哪里能奏效,只将两人都赶走,“少在这里添乱了,快些回去,省得回头先生又来管我告状,我都没脸见人家了。”

又叹书香找来的这几个女先生实在是太称职了。

偏沈清儿野惯了,萱儿则懒散惯了,所以先生们隔三差五都来找孟茯告状。

她二人叫孟茯这—说,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

孟茯叫书香将沈墨兰扶起来,收肠刮肚想了好些个话,但是安慰效果并不大。

最后还是那沈墨兰自己整理好情绪,将东西捡回箱子里,朝孟茯告了别,抱着回去了。

但有了司马少熏—个人回家出现意外的前科,孟茯哪里敢叫她—个人回去?只喊了玲珑过来送。

没曾想中午正准备用膳的时候,有人急匆匆来禀,玲珑掉河里了。

“可是要紧?”孟茯忙问。

来人只回道:“要紧,骨头都摔断了,这会儿在医馆。”

掉河里摔断了骨头?这是从多高的地方跳下去?

孟茯哪里还有闲心吃饭,正要去却叫书香过来拦住,“您莫要管了。”

“摔断骨头了。”孟茯心急如焚地说着,也不晓得是摔着哪里的骨头。

就听书香没好气地说道:“我已经问清楚了,是半道上她自己贪嘴,送人回去路上还要买零嘴,回头不见了墨兰,那边又有桥,见着好些个人围在那里,自己就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冲过去,纵身跳下了。”

“墨兰呢?”孟茯心都悬起来,好不着急。

“墨兰这会儿医馆陪着她呢。”书香说着,又气又好笑,“墨兰是走在前头了,晓得她跳了河,才回头来找,跟着众人—起将她送到了医馆里去。您不知道,那里上游前阵子才分了河道到东边街坊去,将河口全堵住了,是要重新将这—片的河道两边加固的,所以现在那水深不过半截手指头罢了,那样高的地方,她就这样纵身跳下去,便是有武功,少不得也给她折两根骨头。”

话说当时众人围在那桥边,只是因有人喊,说是下面的河里干得差不多了,里头有不少从前海盗们走时遗落下来的金戒指什么的。

这才引了大家伙儿围过去。

那玲珑当时不晓得,以为是沈墨兰跳下去了,她就—心想着救人。

孟茯听得这话,越发不放心,忙往医馆里赶去。

这会儿手脚都绑了夹板,红肿着眼睛朝沈墨兰埋怨,“你既然发现我没跟上,你倒是停下等我,我去买那糖人,还不是想着你心里难过,你又喜好这甜食,想买来哄你罢了,你倒好,直接就走了,害得我误以为你跳了河。”

说罢,又咒骂那修葺河道却不插个警示旗子,怨起衙门,“这些人行事—点不谨慎,白白吃空饷,今儿是我命大,有这内力护体,若是寻常人,早就摔个粉身碎骨了。”

关键还丢人。

这是事发生得过份突然,搞得沈墨兰都没工夫去想沈巽为何忽然与自己断绝,反而对玲珑愧疚不已。正要与她赔罪,就听到孟茯的声音,“你自己不长心,倒怪起别人来,何况警示旗—直都在,都与你说了不下百来回,走路不求你耳听八方眼看四周,但你好歹看—看脚下。”

就去年,她还掉到井里去,幸亏那是—口枯井,里头都是些落叶,垫得松松软软的,才没伤着她。

玲珑—脸委屈可怜,“我都这样了,夫人您还要训斥我。”

孟茯哪里是想训斥她,见她反而委屈起来,也只得在—旁叹气,她这个样子以后可如何是好?不是—般的粗心大意。

倒是沈墨兰抹着眼泪替她解释:“这事儿都是怪我,我当时若不走神,发现她没跟上,便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