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枝 第67节(1 / 2)

青枝 山有嘉卉 5209 字 2021-06-12

明知道这很难做到,毕竟人都有忘记的时候,她也不缺这一口吃的,却还是忍不住心里一软,觉得欣喜。

“下个月就到我生日了。”她忽然间脱口说了这么一句看起来和眼下任何事都不搭噶的话。

谌嘉树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点点头,“有没有特别想要的礼物?”

宋青枝眨眨眼,“这个不是该你自己想么,哪有问我的?”

“好,我自己想。”他笑着应了句,声音温和,脸孔上洋溢着柔和的笑意。

他好像永远是这样,温和内敛,沉稳从容。

宋青枝从没见过他情绪失控的模样,连当时对她告白的紧张,都恰到好处。

是不是相识时日还是不够长,宋青枝偷偷琢磨,听说男人在追求你的时候,会压抑住自己的本性,表现出你喜欢的样子来,温柔体贴,大方细致,诸如此类。

总之就是,他让你看到的他,是他想让你看到的。

等你和他在一起之后,他才会原形毕露。

那最真实的谌医生是什么样子的?她有些好奇。

六月中旬,谌嘉树参与授课的两门课程都结课了,他抽时间回去给学生划重点,下课的时候被一个女生堵在楼梯上。

“谌师兄,我有话对你说。”

谌嘉树一愣,从手机里抬头,“……你是?”

这是哪个班的学生,不该叫他老师才对么?

“你是哪个班的同学?”他问了出来,满脸疑惑。

听到他的问题,女生有一瞬间的退缩,脸上表现出一点心虚来,但随即咬咬嘴唇,又立刻鼓足勇气,“谌师兄,我想问你……你有女朋友吗?”

谌嘉树又一愣,然后明白了,点点头,“有啊。”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下次请叫我谌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轻松地绕开对方,直接往外走,手里的手机响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是宋青枝回复他的。

他想了想,给她拨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刚接通,就被她接了起来。

宋青枝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还问了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有。”他摇摇头,一边走,一边应,“就是下课了,刚好想给你打个电话,顺便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回去?”

宋青枝一愣,有些错愕,“你怎么……突然想到这种事?”

“也不是突然吧……”他顿了顿,声音忽然间放轻了些许,“很多次都想这么做,有时候走在路上,会听到别人打电话,也是这么说的,问她在做什么,想吃什么,那个时候……”

“我就想到你,也想问问你,在做什么,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有没有打算去哪里玩,我想跟你一起做这些事。”

夕阳下的校园,被霞光笼罩,身边是散学的人潮,学生们背着书包抱着书,从他身边走过去,青春的脸孔上洋溢着肆意轻快的笑。

谌嘉树有一瞬间的遗憾,遗憾于他与宋青枝的相遇,已经是在而立之年,而非他们的青春年少。

电话那头,宋青枝沉默了许久,不知道是在忙什么,还是没想好怎么回答他。

直到他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青枝?”

“嗯。”她应了声,似乎有点苦恼,“可是我没什么想吃的,也没什么想做的,要不然……你赶紧回来吧,回来吃饭。”

她突然发现这个人比她浪漫想法多多了,竟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

谌嘉树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又立刻收住,嗯了声,“马上就回来了。”

晚饭是在杨家菜吃的,蛋炒饭配猪筒骨汤,还有一碟子南姜渍油柑,微酸中带有甜脆,还有点陈皮的香味,口感有点像话梅,饮料是最近很火的油柑汁。

谌嘉树喝了一口猪骨汤,有点微酸,抬头问道:“放了酸菜煮的?”

宋青枝刚给客人送了饮料回来,闻言笑哼一声,“你看到有酸菜的影子了吗?”

谌嘉树摇摇头,倒是从汤里面捞出两颗煮碎了的果子,恍然大悟,“这就是油柑?难怪汤跟放酸菜煮的有点不一样。”

多了一股从喉咙口蔓延回来的清凉甘甜,其实很适合夏天。

宋青枝点头应了声是,又忍不住摇头笑笑,“也不知道今年怎么突然刮起这个风来,把它做成饮料,还这么火,以前我都只知道那它跟盐舂了配粥吃,要么就用南姜和糖腌渍当小零食。”

“越来越多人喜欢,未必是坏事。”谌嘉树笑着应道,又喝了一口汤,“要不是它火起来,你未必会想到拿它来煮汤,那我就喝不到这么好喝的汤啦。”

“放青橄榄还不是一样,青橄榄还有独特的香味。”宋青枝反驳道。

说完转身往厨房去了,过了好一会儿,谌嘉树的饭都快吃完了,她才出来,手里端着个白瓷的碗,往他跟前一递。

问道:“要不要吃李子?”

紫红色的三华李被拍裂,露出里面红色的果肉,表面蘸了一层辣椒盐,吃进嘴里脆爽而且酸甜中带点微辣,嚼起来咯吱咯吱的,让人欲罢不能。

谌嘉树一口一个,一口一个,自己就干掉半碗,然后数了数这个夏天到目前为止吃过的水果,忍不住感叹:“夏天虽然热,但有个好处,水果够多。”

“你要是有钱,一年四季水果都多,冬天你都能吃到西瓜。”宋青枝拿着一颗李子,塞进嘴里之后应了声。

谌嘉树好奇起来,“冬天去哪里吃西瓜,有这好事儿?”

“过年的时候,你往三亚那边去一趟,应该有,我以前去玩的时候遇到过,好大一个才十块钱。”宋青枝想了想,回答得很肯定。

谌嘉树闻言摇摇头,叹口气,“恐怕没什么希望了,我工作这么多年,能在家过除夕的次数都没超过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