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节(1 / 2)

苏厨 二子从周 6999 字 2021-07-07

“不要。”苏油不但不领情,还拿勺子翻着锅子里的配菜:“菜蔬还是太少,分餐的时候要告诉军士们,茶粉药片一定要服用,这几天便秘得有点严重……”

张麒提醒苏油:“前几天小姑奶奶来信,说大军出外,以牛羊肉为主的话,容易发生……这个灵武一带有一味药材可,叫大黄,只需要用两三片泡水喝,就能解决国公你说的这个问题。”

“真哒?”苏油还没说话呢,伙夫先搭话了:“大黄啥样?”

苏油手摸着下巴:“还是自家新妇知道疼人啊……这问题看似小问题,但恐怕新军军士都有,没说的了,我这就给范公去信,作为军需让他收集!”

程岳在一边冷笑:“王姥姥太过分了,行文里还要徐州发运枣子,被赵转运发现之后奏报了官家,挨了一通臭骂,国公你也小心点。”

苏油笑道:“王姥姥这回功劳太大,不给官家痛斥几句,心里有些慌乱,这一仗打完,不去南海或者獐子岛溜一圈,他自己都不安心,等着瞧吧。”

“不过范公不至于如此,我估摸着他都不好过,老人家,这路问题更严重……”

一群人守着羊汤聊这个,倒是一点都不忌讳。

宁夏滩羊的味道的确好,战事到了现在,已经没有苏油什么事儿了,想着换换口味,找伙夫要了一片肋排,又翻检出一些调料,到边上摆起个小碳炉,和张麒程岳烤起了羊肉串。

如今宋军新军的伙食,已经达到了后世二战士兵的标准,陕西本身就是油料作物最先开始推广的地区,不虞有缺。

有了酵母和苏打粉,麦饭就变成了馒头,人体吸收起来更加方便。

香料和糖,是幸福感的来源,童贯用来收买战士的人心,一买一个准。

童贯很聪明,知道要成为帅臣,必须跟上下打成一片,威信这一块他干不过种五,于是将“亲切关怀”四个字拿捏得死死的。

新军士兵个个识文断字,童贯向苏油提出建议,在部队里发起了“一封家书”的倡议。

活动内容就是每个士兵,给自己的家人写一封信,然后不管多么困难,这些信都想办法交到了士兵们的家人手里,并且收集起回信,他亲自一个连一个连的发放。

每次发放,就是一次“深入基层”,然后大家聚到一起,将家书拿出来,大声念,大家或笑或哭,童贯趁机抓人心。

刚开始高遵裕还有疑虑,害怕这样做会影响军心,出现逃兵,苏油却对童贯的做法大家赞赏,专门让四通开通了军中驿传,不但可以寄家书,甚至还可以寄俸禄,寄缴获的战利品!

此计一出,诸军的战斗渴望顿时爆表,甚至有几连战士写了血书,大表决心,要求尽快开战。

钱谷给自家侯爷老爹的家书,作为西军家书中最好的一篇,甚至登上了《汴京时报》的第三版,让京中那些风花雪月的诗词歌赋,在这封刚烈忠义激扬于字里行间的家书面前,全都黯然失色。

据说钱老侯爷看到这封家书后老泪纵横,不是给感动的,而是捶胸顿足地后悔——我真没想到这个小儿子能这样出息,早知道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由着她娘溺爱娇惯,抽死了都逼着他读书啊……

到得晚间,苏油和张麒躺在一辆厢车中,挤在自己厚实的睡袋里边。

苏油问张麒:“七哥,你想篪儿不?”

张麒知道苏油的德性,绿箬才怀孕三个月,夫妻俩就赶紧将自家娃命名为张篪,压根就不给苏油瞎取小名的机会。

张麒说道:“想啊,听绿箬说儿子七斤,生下来头发就很好,大眼睛。”

苏油说道:“也不知道扁罐他们学业怎样了,在京里有没有惹事儿,你说你要是生个女儿多好,这样也不用愁我家漏勺了……”

张麒笑道:“国公爷还是多想想眼下这场仗吧,儿女家事,人家王翦出门就不再操心的。”

苏油也笑了:“现在我已经轻松了,接下来是高国舅大显神威的时刻,我就一联络转运的司粟校尉。”

“想什么好事儿呢?”张麒揶揄道:“真要是克复灵武,尽收漠南,你这个都经略使怕是有得忙。”

苏油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称王称帝有什么意思,累得要死还不开心。今天接到奏报,大理权臣杨义贞杀了国主段廉义,自称广安皇帝,小高相爷另立段寿辉为国主,命他儿子高升泰起兵讨逆,同时请大宋主持公道,大理转眼就要大乱。”

张麒奇道:“段廉义本来就是多年的傀儡,杨义贞连这都容不了?”

苏油说道:“所以说啊,今年大理铜,二林铁,恐怕都要受到影响,杨义贞卧薪尝胆了这么多年,这一把我看小高相爷有点难过。”

张麒跟了苏油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好人:“那可不正好,如果我大宋在弄栋府的铜矿受到影响,便可命王韶入滇,进行干涉。”

“还有二林那边,建昌府早就成了大理的飞地,虽然名义上还属于大理,但其实早已经在我嶲州包围之中,一直也是大宋代管,依我之见,干脆趁此机会拿下,并入我大宋的版图。”

苏油说道:“大宋是大理的宗主,这出戏哪里就这么好唱?”

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聚歼

“不过你说得有道理,杨家分了这么多年的利益,现在也算是兵强马壮,如果想要大宋支持高家,那高家就得用利益来交换。”

“要不就是拿建昌府交换,获得大宋的支持;要不就是拿交趾北面的滇南铜矿,交换我们控制的弄栋铜矿。”

“就怕朝中的大佬们抱着存亡继绝的心思,被小高相爷忽悠得又给当了枪使。”

说到这里坐起身来:“不行,我现在就要给陛下写疏奏,还要给章惇和蔡京去信!”

张麒也跟着坐起来,帮苏油披袄子:“人在西夏前线,还操着大理的心,果然如少爷所说,累得要死还不开心!”

……

次日清晨,宋军开始集结,高遵裕命令在旧桥的旁边,用厢车并排,盖上盖板,搭建出临时的桥梁。

而夏人分三路骑军出来攻击,企图阻止宋军建桥。

河渠本身就如同一道战壕,新军战士们早就卧倒在河渠对岸,待得夏人骑军冲近,曹南举起神机铳:“打!”

河渠岸边,密集的铳声顿时响起,夏人的人马纷纷倒地。

庄子里响起了催促的号角,夏军的勇烈在此刻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们的愿望,就是冲过河渠,与宋军进行混战。

但是神机铳不是鹤胫弩,威力和速度是鹤胫弩的数倍。

军事学院早有研究,以步克骑,弓临阵三发,鹤胫弩临阵五发,但是只要再提高一档,到了神机铳的临阵十发,再厚实的千人骑阵,都会变成铳弹下的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