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节(1 / 2)

苏厨 二子从周 6011 字 2021-07-07

平生孝友忠信,自少至老,语未尝妄。

曾自言:“吾无过人者,但平生所为,未尝有不可对人言者耳。”

苏轼曾经评论过司马光之所以感人心动天地者,概括起来就两个字,曰诚曰一,当时的知识分子以为笃论。

但是事情又得两边看,诚者近迂,一者近执,又迂腐又执拗的人做宰相,对国家不一定就是什么好事情。

不管如何,好歹事情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这个时空元祐元年的九月里,司马光在上到高滔滔和赵煦,下到天下万民,甚至是外国君臣的心目中,都是人臣典范。

司马光指明让苏油治丧,很难说内心里没有利用自己的名声,帮苏油刷最后一次光环的想法。

方向不一定对,但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态度是无疑的。

不过苏油并不感恩,甚至还有些哭笑不得。

因为这一年多来,他为了拖延狙击司马光,可以说绞尽脑汁费尽心力。

如果老头在天之灵得知苏油对他的死甚至感到了一分庆幸的话,不知道会不会也一样的啼笑皆非。

苏油回到京中第一件事就是上书朝廷,司马公的丧期与神宗皇帝配享明堂的吉期相冲突,申请将司马公的治丧之期延后一日,方便百官致奠。

程颐在经筵讲学,多用古礼。苏轼谓其不近人情,深疾之,每加玩侮。

程颐与台谏交好,苏轼在翰林学士中具有崇高的地位,两者因此关系越来越恶。

真实历史上明堂降赦,臣僚称贺完毕后,两省官欲往奠光,程颐以为不可,搬出古礼道:“子于是曰,哭则不歌。”

坐客有难之者曰:“孔子言哭则不歌,不言歌则不哭。”

大苏就在旁边说了句俏皮话:“此乃枉死市叔孙通所制礼也。”

当时众皆大笑,两人遂成嫌隙。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 锁院

后来朝廷为司马光在大相国寺举行国祭,大苏前去,发现置办的是素食,便问道:“正叔不好佛,胡为食素?”

程颐回答:“礼,居丧不饮酒食肉,忌日,丧之余也。”

苏轼令置办肉食,又说了一句俏皮话:“为刘氏者左袒。”

这是一个典故,刘邦吕后死后,周勃陈平商量解除诸吕军权,立孝文帝。

当时周勃入军中宣令:“为吕氏者右袒,为刘氏者左袒。”

军中尽皆左袒为刘氏,周勃于是掌握军权,铲除了诸吕。

此言一出,范祖禹、朱光庭、贾易等人选择吃素,秦观、黄庭坚等人选择吃肉,从此正式割裂为两个分明的阵营,形成了后来的“洛党”与“蜀党”。

现在苏油先来一道上书,直接将这苗头给掐死。

高滔滔命礼院择期。

己未,朝献景灵宫。辛酉,大享明堂,以神宗配。

壬戌,苏油为司马光治丧,太皇太后携赵煦,两省以上官亲往祭奠。

仪式举行得庄严隆重,之后苏颂上表乞老,请求外任。

其实苏颂是想要给苏油让路。

同时苏辙也上书,请求外任。

高滔滔经过权衡,同意了苏颂的请求,但是安排得很好——扬州。

扬州是老宗兄的基本盘,算起来,这是苏颂第三次出任扬州。

不过苏辙的外任请求被高滔滔拒绝了,不仅拒绝,还连下两道任命。

丁卯,以起居郎,右司谏苏辙为中书舍人,以中书舍人苏轼为翰林学士。

苏轼到任后立即上书:“差役之法,天下以为未便,独台谏官数人者主其议,以为不可改。

近闻疏远小臣张行者力言其弊,而谏官韩川深诋之,至欲重加贬窜。

此等亦无它意,方司马光在时,则欲希合光意;及其既殁,则妄意陛下以为主光之言。

殊不知光至诚尽公,本不求人希合;而陛下虚心无我,亦岂有所主哉!

使光无恙至今,见其法稍弊,则更之久矣。

臣每见吕公著、安焘、吕大防、范纯仁,皆言差役不便,然恐台谏纷争,卒难调和。

愿陛下问吕公著等,令指陈差、雇二法各有若干利害;昔日雇役,中等人户岁出钱几何;今者差役,岁费钱几何;

又几年一次差役。皆可以折长补短,约见其数,以此计算,利害灼然。

而况农民在官,贪吏狡胥,百端蚕食,比之雇人,苦乐十倍,民穷无告,致伤阴阳之和。

今来所言,万一少有可采,即乞留中,作圣意行下,庶几上答天戒,下全小民。”

这其实就是之前苏油意见的翻版,三个月后旧事重提,又拉出司马光来作伐,表示应当在详尽的统计数据基础上决定役法的设施。

高滔滔命吕公著会议。

吕公著立即上书,回答了苏轼提出的问题:“陛下聪幼,然天睿之姿,明见于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