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王码五笔小旺谈的小黑妞胖冬瓜该……(2 / 2)

进屋,顾霄就坐在她家的沙发上。

老式棉麻汗衫,黑『色』的阔腿裤,这老爷子因为瘦,颇有一种仙风道谷感。

几个月未见,这个夏天他应当过得不错,比之七月份的时候,精神面貌,气『色』都好很多,陈美兰觉得,当是他重新夺公司的原因。

权力,男人的春『药』。

遥想七月分时,顾霄是多么的萎靡不振啊。

可现在重新掌控公司,整个人也精神起来。

阎东雪看陈美兰进来,率先来接她手里的东西,边说:“嫂子,我去洗水果吧,哟,这花哪来的,真漂亮。”

花她一百五十块,就这三朵花,不漂亮就怪。

水果给阎东雪,又花放在茶几上,这时阎佩衡也进来,顾霄也在盯着陈美兰,皆欲言又止。

终是顾霄先推一下桌上的合同,刚张嘴想说什么,陈美兰示意他暂停一下,进卧室,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厚塑料做成的,抽干空气的真空包装,从卧室出来,捧给顾霄。

透明塑料,看得清楚里面的东西。

顾霄的手颤一下,也在瞬间滞一下,没接东西。

“这毯子我清洗过,然后用紫外线消毒,专门买的真空包装包起来的,您不常用它,就别打,这样,它损坏的会慢一点。”陈美兰说。

顾霄这伸手。

蜡黄的,几近透明的手指,轻轻捧上塑料袋。

那里面,是他此行,用外汇,用股权,用房子,想求得的东西。

陈美兰又花推过去,说:“也是巧,我从来没见过街边有卖的这花,但今天恰好碰上一盆,我也没想买它,可从旁边经过,一枝花打我一下,我就它买来,这花我也送给您吧,我总觉着,它当是跟您有缘份。”

这院子里,一般人养不起一盆一百多的花,却在今天碰上,陈美兰觉得,这缘份当是属于顾霄的。

顾霄看看花,没说什么,却合同推过来。

而陈美兰则又说:“其实这毯子,七月份的时候我就该给您的,但当时我很忙,您也刚跟华国公安合作,忙着新加坡,毕竟我是我母亲的东西,匆忙转交,我觉得不够慎重,本来是想等我闲,亲自给您送过去的,既然您经来,东西我就交给您,您也别拿什么东西来交换,这毯子于别人不重,但于阎肇,是特别珍贵的东西,任财都配不起它的价格,您明白吧。”

顾霄未语,收那份合同。

阎佩衡从进门,就一直憋着呼吸,到此时吐一口气出来。

陈美兰说的,正是他里所想,又无法说出来的。

顾霄沉『吟』片刻,站起来,一手抱着花,一手拿着毯子,就走。

他常年坐轮椅,双腿其实经废,按理不该有那么大的力气的。

他这一站起来,阎东雪和他带来的医都给吓坏,打轮椅追出去。

一台又一台,总共三台台阶,顾霄下台阶,居然走出院子。

好在出院子,阎东雪和私人医扶住他,他扶上轮椅。

一手花,一手毯子,顾霄挺背抬头,直至上车时,都没有再头看一眼。

就那么走。

当然,他于这地方既不好奇,也不留恋。

哪怕这是苏文儿子的家,跟苏文终究是没关系的。

在顾霄眼中,苏文身后所有人,不论他的儿子是孙子,再或者儿媳『妇』。

都是站在他的对立面的。

他或者可以跟养自己的国家和解。

但永远不会跟阎佩衡父子和解。

他和他们,此永远是敌人。

陈美兰和阎佩衡都追出来,目送车走远,阎佩衡居然问句:“那花,我好像在哪儿见过,白白的,倒是挺好看?”

“咱家院子里就有。”陈美兰笑着说。

“老家吧,一支队的院子里?”阎佩衡问一句。

看陈美兰点点头,他轻嗤一声:“书脾气,居然喜欢花?”言罢,他也走。

目送公公走远,陈美兰由衷叹口气。

苏文喜欢各类花,养成的习惯,阎肇也喜欢侍花弄草。

顾霄喜欢诗词歌赋,也喜欢花鸟风月,这是他跟苏文投契的方面。

而阎佩衡,这种粗枝大叶,大咧咧的男人,他连哪个季节什么花都不会去在意,又怎么会记得妻子种什么花,又是什么花好看,会在什么月份?

一捧雪,苏文特别喜欢的。

家里养得多,在老来,总喜欢喊人去家里看花的。

顾霄身体那么差,抱得起那么一盆花,是因为苏文,因为他知道苏文喜欢那花,可阎佩衡,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妻子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由衷的,陈美兰想,苏文也重,别让她遇到阎佩衡吧。

人活一,短短数十年。

一个男人,即再爱一个女人,不知她喜所喜,不知她悲所悲。

那种喜欢,没什么意义和价值。

这一趟顾霄来,因为他身体看起来很健康,陈美兰暗暗猜想过,重新掌自己的公司,跟阎佩衡一样,顾霄的身体应当也会渐渐好起来,那么有钱的人,医疗条件好,多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于男人,爱不重,钱和权力是他们赖以活着的良『药』嘛。

但其实不然,到新加坡后,大概过半个月,他突然千里迢迢,喊熊大炮去趟新加坡,而后再过三个月,他就溘然长逝。

新加坡的公司,股权捐到慈善总会,而公司的职业经理人一职,他交给华国军人出身,做意讲良知,而且有原则,经受过好几次考验的熊大炮。

因为国际废料公司牵涉到多个国家,而且因为股权问题,华国和南洋方面有过几次外交摩擦,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关于国际废料公司的股权问题,两国的报纸上时有报道。

顾霄去世那天,熊大炮上报纸。

曾经跟陈美兰擦肩而过的兵哥哥,大炮腔的老陕男人,一身西服,双手抱臂,登上两国经济报刊的头版头条,他的皮肤是那么白,唇是那么红,笑的是那么爽朗,春风得意。

香港有份报纸,标题写的极为龌龊:白肤红唇嫩男,蒙金融巨鳄垂青,一步登天,时任国际废料公司掌门。

事实上哪有那么多的一步登天。

熊大炮喝过的酒,双腿跑过的市场,为做好油漆,跟着一帮国外技术专家几年时间,泡在三宝油漆厂的那时光和辛苦,是别人所看不到的。

很好,现在那个老陕男人,用他的老陕腔调,教南洋人如做人。

顾霄给莲花庵捐过款,而且在南洋那边也是在家居士,有居士证的。

所以,骨灰交由熊大炮携国,作为居士,是可以放在莲花庵的。

这就是阎佩衡再愤怒也阻止不。

莲花庵呈放居士骨灰的地宫里,顾霄的骨灰,就摆在苏文骨灰的对面。

那老爷子辛苦一,陈美兰暗猜,上辈子他应该是被自己那帮股东搞死的。

至死不曾归乡。

但这辈子于他来说,虽悲凉落幕,但也终算圆满。

且不说这个。

阎肇不来,就希望陈美兰赶紧去找自己。

一晚上连着打三个电,催她去。

等几个孩子来,陈美兰就跟旺和狼讲,这,必须去见一见他们的妈妈,毕竟是亲妈,黑油她供出来,冯哈,王棋和吕大宝被判刑,也是她提供的证据,俩孩子怎么都得去一下。

“让狼去吧,我陪阎胜男吧,她得参演节目呢。”旺立刻说。

对于周雪琴,爱就甭提,一提起她旺就『毛』骨悚然,混身不舒服。

即她想见他,旺也不想见她。

狼倒是说:“好叭。”但是吧唧一下嘴巴,家伙说:“我想吃村口阎奋家的羊肉泡馍,有葫芦头,好久不吃,太想念啦。”

他家,仅仅是因为想家乡风味。

圆圆在东方学校的时候鹤立鸡群,是个明星,但上首都,就不一样。

首都卧虎藏龙,人多得是,尤其是各类晚会,上的孩子大部分都有很强的后台,本身力也特别强,圆圆刚来,陈美兰在文艺界没有人脉,阎佩衡见文工团,歌舞团的领导们,也不知道打声招呼,所以唱和跳,演,她都得重头始。

这是一个八个女孩子的大合唱,不排的敬业一点,就怕连镜头都争不到。

女孩一家就进卧室,从走台到唱腔,面部表管理,得一点点的练习。

当然,她只负责唱,也以为只自己唱的好就万事大吉。

但旺今天晚上得出去跑个腿儿。

有个摄像师师傅,跟旺聊得挺好,经是拜子兄弟,说对方最近正在学电脑,学五笔打字,旺投其所好,得给送一笔《王码五笔入门》过去。

礼轻人意重,也许那么一本书让圆圆在晚会上多几个镜头呢。

这就是关系,别人搞关系搞导演,旺搞不到导演,转而搞摄影师,虽然没有导演名头大,但摄影师掌着机器,效果不是更直接?

阎西山知道旺如此机灵,肯定得竖个大拇指。

胜似亲,完美遗传他跑关系,搞后门的力呐。

旺打电联络摄像师,联络完,跟对方约在晚上九点半,看有一点时间,就跑来帮陈美兰收拾行李。

伙子这半年虽说没再窜,但又结实许多,自从狼变成黑狼,有一重比较,旺皮肤白皙,眉眼好看,就成家里的颜值担当。

看他弯腰整理衣服,真根个细长的扁担似的。

陈美兰突然想起一件事儿,就问旺:“阎望奇,妈问你个大人之间谈的事儿,你可诚实答我,好不好?”

“问呗,咋啦?”旺修长的十指快速麻利的叠着衣服,说。

陈美兰问:“你将来谈恋爱,先看啥,身材,脸蛋儿,是学历?”

旺一脸警觉,停手:“妈你没事吧,是不是老师又跟你说啥?”

首都的老师应该不清楚他和圆圆的关系,谁他妈『乱』嚼舌根?

而且,旺没觉得自己在外面行为举止有什么不对啊。

陈美兰连忙说:“没有啦,你也长大,想谈恋爱妈妈不阻止,就是好奇,你喜欢哪个类型的,周慧敏,林青霞,是现在最流行的朱茵那种?”

“我谁都不喜欢。”旺立刻说。

“那姑娘黑一点,胖一点呢,你会喜欢吗?”陈美兰又问。

原来妈妈不是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想训他呀,说起这个,旺挺有得说:“黑有啥,我刚见圆圆的时候,她又红又黑,就像一只油麦虫一样,但我觉得那时候她更好看。”

圆圆在陈家村呆的时候,经常在外面玩,刚见旺那阵子,确实又红又黑的。

“那胖一点呢?”陈美兰再问。

“可以呀,你和圆圆都太瘦啦,看看隔壁王叔叔家的梅梅,圆嘟嘟胖乎乎的,就像时候的狼,多可爱。”旺笑着说。

母子聊家常聊得挺好,陈美兰也挺。

其实她早就发现,旺不是颜狗型的人,隔壁的王老司令家有个胖妞儿,的丑丑的,胖胖的,肉乎乎的,旺经常给悄悄买火腿肠,买糖,米锅巴。

因为从赚钱给狼花,给狼买东西吃。

他天喜欢照顾孩,就喜欢买东西来喂人吃,比他自己吃。

这样一想,陈美兰突然觉得事很顺利。

旺不是颜狗,只找到他上辈子喜欢的那个女孩儿。

万一女孩家庭贫困,她想办法照顾一下。

说不定就重续前缘呢。

旺在叠衣服,他特别擅长理行李,容易皱的衬衣和裤子,是摁好缝子之后,卷成一个圆柱状的,易皱的衣服,这样卷着,看起来似乎更容易皱,但其实不然,因为没有叠过的印子,展穿时,反而会特别的展,没有皱褶。

陈美兰望着旺两只修长的手,突然里咯蹬一声。

她猛然想起件事,上辈子阎西山得肝癌,是住在津东区医院的。

而狼,就一直住在区医院。

犹记得唯一一去探望阎西山,她曾翻看看柜子里的衣服,也是这么卷着叠的,叠的工工整整,特别整齐。

孩子的家务力都是大人教的,可陈美兰就不会这样叠衣服。

她记得当时自己夸过圆圆,说她比自己会做家务,当时圆圆笑一下,没说。

但她敢保证,圆圆两辈子都不会这样叠衣服。

所以那衣服,怕不是旺叠的?

那旺谈的黑妞,胖冬瓜,该不会是圆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