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2)

讨厌的人……

乔鹿喝着水,喉咙吞咽的动作很慢,后知后觉已经灌下去半瓶子水。

对讨厌的人说晚安,给讨厌的人买咖啡。

真另类一男的。

吻戏对剧组的人来说是家常便饭,所以不需要清场。

乔鹿走到门口站好位,这期间她都没看到顾严的身影。直至冯导喊完“action”,顾严从不远处向她一瘸一拐走来。

外面还是暴风雨的设定,走廊凭栏上都提前洒上了水,道具组的人蹲在两侧不停地舀盆里的水来假装淋进雨来。

顾严已经走到她面前,这时候剧中两人暧昧来往了有一段时日,乔鹿用手擦拭他脸上的雨水,动作很柔,保持着她职业上的媚劲儿。

垂下的眼睫轻飘飘地抬起,和唇边漫延开的似有似无的嫣笑一块儿荡入了顾严的深眸。

乔鹿的影子嵌在里面,鼻尖略过了一丝男人粗野的气味,男人眸里的影子填充得更满了,乔鹿看得入迷,不知不觉间,两人唇瓣紧贴。

顾严的唇温很凉,带着“雨水”的湿润,洇湿了她的,这个吻是夹杂情/欲和冲动的,必须吻得热烈而焦灼。

乔鹿途中开了小差,她想到白馨玥之前猜顾严可能是小学鸡吻功,她猜错了,顾严的吻技很娴熟。

他挑起她的齿关,横冲直撞夺取乔鹿贝齿间的湿润,唇舌缠绵,乔鹿忽觉舌尖刺痛,酥麻感席卷着脆弱神经,他好像咬到了她。

但仅那一瞬的痛感,之后两人吻得忘我又动情。

这是乔鹿的初吻,但献给皮囊好看的男人她不觉有什么。爱情本来就是疯狂的,情和欲还有工作也是分开的。

这点乔鹿深知。

顾严是这场戏里的主导人物,在导演喊出“进房”的口令下,他左手横亘在她纤细的腰肢上,身体趋近于她冰冷的皮肤,乔鹿背靠阴湿的木门,随着他右手重压门板,吱呀一声,两人一块儿跌进房内。

“卡——”

冯导激动地喊停,他喜形于色,对刚才两人那段吻戏非常满意,他拍着手过来表扬他们:“真不错啊你俩,镜头里那股子情/欲味简直了。”

他转头打趣顾严:“看来你的学习视频还真不赖嘛。”“乔鹿同学的吻戏也很可以啊,比床戏强太多了。”

乔鹿别了缕长发,笑得很平,礼貌回答:“谢谢冯导鼓励。”

说不定今天拍床戏也会大有进步。

毕竟乔鹿昨晚刻苦“学”了三部片子。

一旁的顾严什么都没说,目光寡淡冷清,注视了她足有三秒,好似不快,然后移开,走开。

中间休息两分钟,接下来还是场吻戏,还要加一幕把乔鹿扑到床上去的镜头。

乔鹿吻得口渴,想去拿刚喝了一半的水,她一过去,就看见顾严握着她特意撕了外包装的半瓶子水,拧开喝了起来。

水流出嘴角,沿着他下颌滴至曲线性感的长颈,屋内的灯光恢复了正常的亮度,他的妆容配合这么喝水,散漫着随性洒脱的粗犷,是吸引人的。

乔鹿跟着他喉结滚动一块儿咽了咽,才指着只剩三分之一水量的瓶子说:“这我的水。”

顾严指节停顿,看了眼瓶身,转过身低头,似是看见了脚底下自己那瓶一样拆了外包装,却只抿过两口的水反应过来,是他拿错了。

他捡起地上的水给她,乔鹿以为是新的,拧了瓶盖发现这瓶有人喝过,她拧好还给他:“这别人的。”

顾严捏着她的水瓶喝完了剩下的水,拧好立在地上,看着她:“我的。”

“……”

那不就是别人的??

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拿他喝过的水给她。

休息快结束,顾严站起来,他高了她快一头,挡着光盖了乔鹿一脸的阴影,“喝了我的,不正合你的意吗?”

声音温和内容诛心,这是顾严对她一贯的说话方式,但乔鹿没听懂他在暗讽些什么。

什么我的你的。

乔鹿就想趁这两分钟喝点水缓缓口干舌燥,他喝了她的水还阴阳怪气,害她没喝到一滴水又要接着跟他继续口干舌燥。

这人他妈是神经病吧。

乔鹿所有的修养在那一刻化为乌有,她直白地睨着他,直到开拍前一秒,她都十分直接露骨地用眼神表达对他的恶心憎恶及鄙夷。

她为了防止自己出戏,自我调节道:没读过书的人就是这种素养,不必跟他一般见识。

剩下的戏拍的很顺利,导演通知到点收工。

因为临近中午,冯导想请大伙儿吃午饭,结果听说乔鹿换下戏服,妆都没卸直接打车就走了。

冯肃宁茫然地看着正在卸妆的顾严:“你们两个这是在玩生气接力棒?”

顾严沉默不语,视线落在隔壁那杯连吸管都没取出的冰美式上,他今天起早排队去买的,她打开都没打开,还跟他说“谢谢”。

明天他就回大剧组拍群体戏了,她接下来也要和其他群演搭戏,未来半个月他们应该都没有对手戏要演。

冯肃宁在跟他聊别的,顾严没听,他卸完妆,经过那张化妆台,提起那杯咖啡,咚一声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