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1 / 2)

“我是一个坚强的巨大鼹鼠,肯定不会一直这样难过的。”她吸了吸鼻子:“等拉嘉画完画,等、等这场盛典开始,我就要忘记让我不高兴的事情,重新好好地、好好的开始生活了。”

她这样说着。

当拉嘉展开画卷,玛玛将有点湿淋淋的皮毛在瑞瑞身上狠狠的蹭了蹭,爪子戳了戳自己柔软的脸颊:“好啦!”

她嗓子还有点哑,但有时一副无忧无虑的雀跃模样。这个圆滚滚一边向前跑去,一边向瑞瑞招手:“我要去找朋友们玩啦!瑞瑞再见!”

瑞瑞看着她和一群同样圆滚滚灰黑毛皮的朋友们混在一起。偶然之间,她抬头看了一眼,火红的姜玲织树上正落着一只同样如同火把一般的鸟。他几乎和姜玲织树融为一体,如果不是瑞瑞偶然抬头,绝不可能发现他。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瑞瑞对于人类的视力非常有数,她几乎当场就断定这是对方故意让她到的。

那只鸟也看到她了。

金色的眼睛像一颗珍珠,看过来的时候让人有一种怪异的震悚感。

不死鸟向瑞瑞微微颔首。

随后他展开翅膀,一次拍打之后,无声的消失在了空气当中。

第61章 番外(可跳过)奇美拉与想念……

又来了。

打开门的瑞瑞看着门口的魔兽尸体, 全身僵硬。

她秉着呼吸,咬紧牙关,门把手死死攥住, 几乎用全身的力气扶住门才能让自己不跌倒。

她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还不长,自问也谨言慎行, 应该没有触怒过别人才对, 为什么会这样?

这半个月, 已经有无数奇怪的东西出现在自己家的门口了,从最开始的植物,到后来的石头, 现在已经变成尸体了。

瑞瑞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不然离开,要不然就把那个家伙找出来,然后想办法谈谈,看看为什么他要这样排斥自己,如果能解决最好,如果解决不了……

如果是曾经的瑞瑞,那肯定是要和对方讨一个说法的。但是时至今日,她知道所谓的“说法”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这里谁拳头大谁就是说法, 从这种程度上来说真的是非常野蛮的,几乎完全无法与他们沟通。

认死理, 一根筋,神经病!

更可怕的是, 这群家伙……这群家伙食谱相当丰富, 并且几乎人人都有能力吃了她,换句话说,她现在的情况大概就是随时都会被杀被吃、完全是一盘菜的程度。

从永夜之都仓皇逃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说实话瑞瑞觉得自己已经从应激反应当中差不多解脱出来了,她现在晚上已经可以入睡,不会再看着月亮直到天明。

千里共婵娟。

虽然知道路德的月亮与她看到的并不是同一个,永夜之都是夜神的家,那里的月亮与别处的月亮并不相同,是夜神衣袍上最烁亮的宝石,其他地方的月亮石月神的马车,但瑞瑞总有一种感觉。

源自另一个世界的浪漫,另一个世界的坚信,她相信,千里共婵娟。

更何况,我已经和路德约好了。我们都会好好的活着,除非痛苦到无法忍受,否则决不放弃。

所以如果解决不了……

那就离开这里,向下一个地方继续前进吧。

她将被臂盾压得麻的没有知觉的手臂活动一下,拍了拍脸颊,走出门。

瑞瑞没有什么时间颓丧恐惧,她要赶快叫人来把这东西搬走。她现在是租住了一家妖精的仓库,周围还有不少邻居——她觉得这些住户会很乐意把这东西分掉的。

·

斯维瑟以为自己会死。

他刚刚发现自己有了最喜欢的词语:绝处逢生。

濒死绝境之后的绝处逢生会让生死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或者让生死的区别更加鲜明。他看着透过树叶斑驳落在指抓上的阳光,指爪上的外骨骼还没有完全生成,裸露的皮肤和肌肉让它看起来很奇怪,斯维瑟将缺少外骨骼的指爪在树干上重重的抓过,只留下了浅浅的痕迹和许多疼痛。

这种脆弱的感觉令人讨厌,也让人不安。

他再次看向自己的指爪,斑驳阳光洒落在新鲜的伤口上,他懊恼的在树上狠狠的锤了一拳。

他是循着那位医者的气息一路追到这里来的,然而却阴错阳差的落中了一个蹩脚的陷阱。

真的非常蹩脚,属于不可能捕捉猎物的那种,但斯维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确信自己避开了,但他就是触发了机关,被宰树林里倒吊了两天。血液快把脑袋撑爆了,他当时一直在思考,为什么自己会踩中这种机关,他太虚弱了,跋涉之后他发现自己除了在这里等死,或者等什么人来把他放下来之外,竟然没有别的方法了。

可是没有人会释放一个奇美拉的,恐怕发现自己的猎人会稍微震惊一下,然后兴高采烈地剥下他余下的骨骼,拿出去卖个好价钱吧。

死亡的阴影有一次笼罩了过来。

意识的最后,斯维瑟脑子里还有两件事情。

第一件,真可惜没能见到不下这个陷阱的猎人,不然至少自己能拉一个垫背。

第二件,这个机关到底是怎么布置的,他到现在都没琢磨出来。

闭上眼睛的时候他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睁开眼睛,斑驳阳光刺眼,斯维瑟一时间分不清楚自己的眼泪究竟是太刺眼了,还是因为他对这个从不曾眷爱过他的世界还有一丝留恋。

好吧,反正现在有两个消息,一个是,他必须要继续跟这个该死的世界缠斗下去了,另一个是……有人替他包扎了伤口,甚至还在他的身边放下了一点新鲜的食物。

他现在一身都是药味,对于嗅觉灵敏的斯维瑟来说,这几乎是致死量了,每次呼吸都是一次全新的挑战。想从这么浓郁的味道中分辨出医生的味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斯维瑟却觉得自己一下就找到了。

那个人还没有走远。

现在如果去追的一定还能追得上。

可斯维瑟突然困惑了起来。

他已经不想再去辨认这食物究竟有没有毒——反正自己刚才那种情况,都没有被杀,他相信那位医生完全不需要再兜一个圈子舍近求远,还用这么迂回的方式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