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1 / 2)

裴星遥不算追求者,杜晚晚能感觉出来,裴星遥非常喜欢她,是原著里写的,可以随时为她而死的爱。但他的爱是卑微的,他从来不敢设想自己能得到她的回应,更别说占有她,控制她。

那么,唯一的嫌疑人,就是孟潜。

杜晚晚也一试就试出来了,只是在确认孟潜也是后宫系统宿主之后,她也在怀疑,那份若有似无担忧真实存在的恨意是为了什么。

爱可以毫无缘由,但恨一定有原因。

杜晚晚直觉,这个原因很重要,所以,她安排了菱溪食记阁楼上的谈话。通过那场谈话,杜晚晚确定,在孟潜的记忆里一定有什么至关重要的、关于她母亲之死的点,在孟潜即将说出的瞬间,被系统阻止了。

后宫系统阻止的这个行为,就足以让她大做文章。

也让她确认,孟潜回国的原因、孟潜的心结是什么。

是当年母亲杜清嘉对他的拒绝。

是向永康。

从而,杜晚晚百分百确定,孟潜恨她,因为在孟潜眼里,她不是杜清嘉的女儿,只要不是他跟杜清嘉生的,其他的任何人,哪怕流着一半的杜清嘉的血脉,都不是杜清嘉的女儿。也许,她的所作所为在孟潜眼里,都不过奸诈狡猾,跟向永康一样地令人厌恶。

唔,有偏见,因为爱、恨、偏见才跟后宫系统合作的,那就更好了。孟潜还是原著里没有出现过,却又跟母亲杜清嘉的过去息息相关的角色,要是能从系统手里争取到这个角色的支持,那么,后宫系统一定会遭受重击。

她也就能得到更多的,当年的信息,更方便她调查种种。

杜晚晚一直在等待一个能击垮孟潜心中恨意的机会,那天收拾完于崇,看着于崇将辞职信交到手上,她就知道,机会来了。于崇被孟潜一再驱使又一再失败,一定会反噬孟潜,而母亲的忌日距离这天如此之近,于崇必定会选在母亲忌日这天动手。

等于崇揭露孟潜的真面目,杜晚晚就送孟潜一份大礼:包裹着委屈的原谅。

本来么,行为就很容易被双面解毒,她回归豪门以来的做法,既可以说是辛辣狠毒、奸猾狡诈,也可以说是铁血手腕、雷厉风行,可以说是像向永康,当然也能像她的外公杜荆园。

打心底说,杜晚晚根本看不上向永康那种货色,孟潜将她跟向永康捆绑在一起,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

将恨意点破,给予原谅,把委屈说出,将之改变。那么,她在孟潜心里的形象就会全面翻新。

后宫系统能利用人的贪欲,还能控制人心吗?

从前古法修仙时代,多少人提前预知了自己的命运,还是义无反顾地跟那个命定的人纠缠在一起?就足以证明,人心,尤其是人的感情,是何等复杂的东西。

后宫系统并不懂,一切从实际出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对贪婪的人,许以贪欲,对孟潜这种生长在顶级豪门,从小对钱没有概念,只注重爱恨的人来说,用感情去打动,才能真正的操控。

那个后宫系统,不过就是比她知道了更多的信息,了解更多剧情罢了。要是放在同一起跑线上,根本不够她玩。

“还差得远呢。”杜晚晚在心里笑了一声,不知不觉靠在后座上睡着了。

直到裴星遥低而温柔的声音把她叫醒:“大小姐……”

杜晚晚睁开眼,才发现已经回到杜宅了,车子就停在大门的门廊下,她在杜宅威严太重,谁也不敢叫她。只有裴星遥,担心她在车里睡得不舒服,轻轻地唤醒她,询问着:“需要我抱您回房么?”

“不用。”杜晚晚深吸几口气,已经恢复了清醒,一边走下车往主宅里走,一边说:“还有一个月左右就过年了,总部、润嘉文娱都要筹备年会的事,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很忙。今天才周三,半天下来你们也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

裴星遥跟在她身边,目光欲言又止,最终留在楼梯口,没有跟上去,只应道:“……是。”

然后看了一眼躲在一旁的女佣田思思。

田思思满脸失望,但也没办法,只能走过来。

裴星遥低声问道:“都明白?”

“……嗯。”田思思蔫蔫地点头,跟着上楼去了。

裴星遥在路上就跟他们发消息交代过,要他们看大小姐的脸色行事,不要搞什么异常。另外,他还说,大小姐今天冒着大雪站了很久,虽然衣服都有符咒防护,但为了以防万一,要余嘉妮准备好暖身的药浴。

田思思都照办了,跟着上楼之后立刻催促杜晚晚去沐浴更衣,换了一身暖和干净的衣服。

但一向敏锐的杜晚晚,好像没有感觉到主宅里有什么不对劲,沐浴之后就坐到了书房里她惯常坐的软摇椅上,打开笔记本开始处理公事。

不用她吩咐,田思思都知道,这时候泡上一壶药茶,她就可以退下了。

田思思无声地叹了口气。

书房的门打开,人走出去,又被打开,人走进来。“哒”的一声,很轻很轻,托盘放在桌面上的声音。

前后时间流逝,杜晚晚始终专注地看着电脑,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

但看着文件的时候,她察觉有点冷,便朝一旁伸出手。

一个柔软温暖的东西便递到了她手上,杜晚晚目光没有离开电脑屏幕,只是将羊毛披肩裹在身上,问道:“不是让你回去了吗?怎么是你端上来?”

没有言语回答,但是她感觉得到,身边的人欲言,又因为顺从的本性,所以止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逐渐无法忽略裴星遥的想法了,可能是她无法原谅自己对人的亏欠,内心充满了歉疚。

因为她实在无法回应裴星遥什么,而裴星遥所做的一切,都心甘情愿,从不想在她这里得到什么。这无欲无求,反而加重了她的愧疚和不安。

他沉默不语地站在旁边,身旁若有似无地传来期待的目光,很轻微,一忽略就过去了。但杜晚晚偏就受不了这个,当即将文档关上了,认输似的说:“好好好,我这就吃,我不饿着自己,我……”

一转头,她不觉愣了一下。

桌上,托盘里,除了她惯常喝的药茶,还有一碗面。

面是银丝面,排了些卤菜,洒了葱花,还卧了个荷包蛋。

她连着摇椅都转了过去,抬头问道:“你做的?”

“嗯。”裴星遥应了一声,喉结却滑动了好几下,充满了忐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