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节(1 / 2)

所以,没有灯光,月光也透不进来。

黑漆漆的。

但安娜贝尔就是知道那是浅绿色,就是知道她在抓皱他的T恤衫——她的脑子里甚至能浮现出布料被一点点卷曲、褶皱时出现的痕迹,浮现出自己的汗液逐渐浸透那里——

这画面让她忍不住蜷缩起来。

但她再一次被他温柔地展开。

“在想什么?”

他说话了,稍稍变了一下姿势,附身贴在她耳边,微微带喘。

安娜贝尔发着麻侧过脑袋。

然后她感到自己被不轻不重地抽打了一下。

“别吸。”

……被抽打的部位也发着麻,那该死的是只有犯错的小孩才能抽打的地方!

而你该死的知道我不能听你贴这么近再这么喘!

安娜贝尔挤出呵斥来。

“不准打……”

这听上去太像求饶了,她立刻把后续的话闷进枕头里。

洛森似乎是笑了好一会儿,安娜贝尔辨别不了,因为在她的呵斥出口的同时,刚刚教训犯错小孩的动作又变了变。

他放轻力道,安抚性地拍打了几下,又揉了好一会儿,和寻常抱着她摸她头时的手法没有任何不同。

……但那该死的不是头发!更不是头!这种“安抚”简直恶劣得令人发指!

安娜贝尔伸脚踹他。

可脚也被一并抓住了。

洛森拖长语调说:“哇,滑溜溜的,好多汗。”

安娜贝尔忍无可忍屈膝怼他:“没有汗,是你自己拿刚弄过我——”

“你怎么自己嫌弃自己呢,蠢宝宝。”

她攻击用的膝盖也被抬起来,他后撤了一下,动作更大,肩膀从安娜贝尔手中滑脱。

后者心里一慌,正要上前把他的肩膀捉回来,就猝不及防地冒出一声尖叫。

就像喜欢他穿浅色T恤,安娜贝尔同样喜欢和他接吻。

两种吻,前一种是让她格外安心的触碰,后一种是目前唯一能让她迷迷糊糊妥协躺倒的东西。

都很喜欢。

但安娜贝尔从未细究过这些吻的什么技巧、时机——她一直认为这些吻如此具有诱惑力的原因是吻的主人,也拒绝去相信什么“灵活度”的证明与比拼——

但事实上,总有那么一些时刻,安娜贝尔深深憎恨着对方的舌头,牙齿,与嘴唇。

愚蠢的熊。

舔蜂蜜罐这样下流的行为就好像是他的本能。

同样愚蠢的兔子呜呜咽咽地瘫回去,在温度冰冷的织物上胡乱收缩着肉垫,没有毛毛可以抓的感觉糟透了。

食草生物在被吞吃时抓挠食肉动物是种奇怪的本能,也只有这个时候兔子有理由肆意伸爪去玩熊的自脖子到肚子的毛毛。

尤其是毛茸茸的肚子,兔子前爪挠不到还会特意屈起后爪踢,后爪踢不到就用兔耳朵去蹭,总之毛茸茸的熊肚子是必须要玩够本的,也只有这个时候熊会纵容它玩——

可每次遭遇这个,安娜贝兔都觉得很委屈。

兔子是活生生的吃草有爪有尾巴的兔子,不能充作蜂蜜罐拎起来舔啊?

堂堂一头熊,不去爬悬崖掏蜂窝,总舔兔子干嘛?兔子能产蜜吗?

——能。

这里是法师界,法师界的兔子就是能产蜜,而且不要和一头吃上头的熊谈论什么自然科学。

过了一会儿,专心致志的洛森不得不腾出一只手,垫住往下瘫的安娜贝尔。

蠢宝宝永远越亲越乖,到了这种时候,她基本除了嘴上骂几句,再没有丝毫反抗意识,被怎么摆弄就怎么配合摆弄,真真切切展示着“一被亲就拐走”的好哄属性。

而另一方面,又像秉承宿敌传统和他较劲似的,这只兔子死不服输,毅力惊人——

被按住索取呼吸的时候快窒息也不会伸爪子推他、明明在肉食动物的爪子下瑟瑟发抖、但宁肯埋进哪里闷死也不会出声叫停、“混蛋”“流氓”“骗子”“蠢货”几个词翻来覆去的从头骂到尾,哪怕到了即将被吞进獠牙、耳朵尾巴都软绵绵摆不起来的时刻、也会哭着继续骂他,拒绝一切求饶式的示弱。

……虽然坚持不服输的她可能完全搞不懂,怎么亲都不被拒绝、怎么过分都不会叫停、某些特定时刻听到软绵绵的哭腔翻来覆去地骂,在这时完完全全表达着另一种意思,除了刺激他还是刺激他。

今晚也一样。

明明已经快软成一滩抖动的毛毛了,还坚持用卓越的毅力展现草食动物的柔韧度,拼命去“反抗”他。

腰顺应着后腿的弯曲,悬空挺出漂亮的弧线,仿佛在跳芭蕾舞。

森林里年长的肉食动物曾告诉它,这样绷紧的草食动物能爆发力度极大的后踹,这往往是它们逃脱捕食的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