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天有满月(五)()(1 / 2)

嘘,国王在冬眠 青浼 5142 字 2022-01-12

有那么一瞬间单崇觉得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啊, 刚才看单寻月三秒学会后刃推坡三分钟学会落叶飘那股子“果然是我亲生的”艳阳高照立刻没得了——

无影无踪的没得了。

他甚至很困惑——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呢?

他教推坡的人为什么最后都盯着刻滑两眼发光?

是他气场有问题?

还是他在滑雪这方而天生头上带点绿?

公园不香吗?

飞台子看着不够高端啊?

在天上转圈圈翻滚不快乐?

单崇百思不得其解,而卫枝也反应过来眼前这一幕居然与历史惊人的相似, 叹息了一口气,抬起手摸一摸女儿的脑袋,说:“真是妈妈的好大儿。”

单崇:“确实,在气我这方而如出一辙。”

卫枝:“好歹她是对滑雪感兴趣的——对不?小满,滑雪好玩不?”

单寻月不说话,张开双臂抱住她妈的大腿,仰着脖子,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 仿佛生怕气不死她爸,问, 妈妈, 我以后能和你滑的一样不?

被提问的人没来得及说话,但是单崇却很快搭话,他说:“别说是不喜欢滑雪想干点儿别的, 我现在琢磨送她去打橄榄球都没这么气人。”

卫枝:“……”

单崇:“下趟去高级B道啊。”

卫枝:“去干什么?”

“不干什么, ”单崇一脸淡定, “让小满看看踩着滑雪板除了搁雪道上瞎蹦跶,还能干点别的。”

这时候的气氛怎么说呢?

卫枝就觉得, 但凡她现在敢说一个“不”字, 人们口中的单板滑雪大跳台之神,就能现场给她表演一个蹲下来来地打滚。

卫枝委婉提醒:“小满也不能现在学飞台子。”

单崇撇了她一眼:“我又没疯。”

卫枝刚松一口气。

就听见旁边的人补充:“下个雪季总差不多了。”

卫枝:“?”

单崇:“看什么看?幼儿园了还不成?”

卫枝:“你是不是对幼儿园有什么误会?幼儿园的运动会还在比用筷子夹玻璃珠,你让你女儿穿着滑雪板去飞几十米的大跳台?”

单崇嗤笑一声。

卫枝:“是吧你也觉得——”

单崇:“说什么啊, 当然是从小雪包飞起……那上大跳台怎么着不得幼儿园大班?”

卫枝:“……”

拎起女儿的手, 卫枝一只手压着她的背。像是护犊子似的把怀胎十月、累死累活生下来、唯一且珍贵的女儿往自己的怀里揽——

盯着男人的双眼里充满了看外星人似的目光。

单崇:“看什么?”

“你在大街上遇见疯子也会先看一眼再走的——”

卫枝一边说着,一边牵着闺女的手, “然后现在我要走了……来,小满,别理你爸爸哦,刚才妈妈不在,我们小满都学会什么啦?”

单崇:“……”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是这样的——

卫枝弯着腰,不厌其烦地教闺女理论知识,什么拧板、视线、脚尖翘。

单崇拎着学步包牵引绳,背着手四平八稳跟在后而,后刃推坡推的跟新的压雪机似的,姿态标准且缺乏人情味。

时不时卫枝抬起头或者回过头看看他。

男人点点头,表示她说的是对的,她才不着痕迹垂下眼,继续讲刚才的动作要领。

一趟下来,卫枝说的口干舌燥。

而不过是短短三公里的雪道,单寻月已经学会了后刃落叶飘,左边和右边都灵活到让人分不清楚她的正反脚。

等到了下半段雪道,卫枝拎着女儿的小手,试图教她前刃。

“往下跪,感觉到你的小腿骨头压着鞋舌了吗,是不是和平时穿的鞋不一样……别顶脚,脚尖别偷偷顶起来,这样多累啊?”

卫枝说的很有耐心。

滑着滑着突然发现身后有点过于安静。

一回头看见男人远远地站在一个坡上看过来,就好像在等着母女二人双双回头,他放了个直板,起速,然后直接在雪道上凭空翻了个空翻——

就硬翻。

就看见他在小小的坡上凭空起了,雪板带着一点儿黏着的雪——

阳光明媚之下,可以清晰地看见他一瞬间起速、空翻,板尾粘着的雪在半空四处飞溅!

“啪”地一声稳稳落地,看呆了初级道上推坡的萌新们。

萌新哪儿认识眼前的人就是单崇呢,一个个目瞪口呆地扭着头望过来……

这人怎么回事呢?

带着女儿推坡练到一半,牵引绳就到卫枝手里了,问就是身高差太大,老弯着腰,他腰疼。

然后带娃的工作到了卫枝手上,他解放了——解放了干什么呢——原来是憋着劲儿在这等着。

卫枝懒得吐槽“男人至死是少年”这话多么形象生动的说出了关于“男人至死长不大”的问题,牵着单寻月的手,她捏了捏她软乎乎的掌心:“你爸炫技呢。”

单寻月有点茫然地“哦”了声。

“你别‘哦‘,一会儿他看过来,你就鼓掌,要比刚才夸妈妈还要用力地鼓掌。”

男人往下走了几个小回,再越来越靠近她们的时候潇洒地滑过,“嗖”地一下犹如一道冷酷的黑色闪电——

直到他滑到好几米开外,伴随着只有卫枝和单寻月能听见的“鼓掌”的一声令下,小姑娘开始卖力“啪啪”鼓掌,与此同时,男人卡了个前刃一个急刹车,正好回头看见这一幕:

在他身后不远处,一大一小两抹熟悉的身影,立在雪道旁,两双如出一辙的杏状瞳眸透过同款粉色透光雪镜齐刷刷、亮晶晶地望着他这边。

他踩了踩雪板。

心里这才舒服点。

还要适当的装个淡定。

“看什么?”他说,“基本操作。”

两道目光“嗖”地收了回去。

卫枝重新拉着女儿的手恢复前刃推坡姿态,单寻月仰着小脑袋,还是只有她们母女二人能听见的音量:“爸爸刚才在干嘛?”

“孔雀开屏,”卫枝用平坦无起伏的声音说,“他在孔雀开屏。”

“那我们嘎哈要鼓掌呢?”

”什么嘎哈?还能嘎哈?你去动物园看见孔雀开屏不都鼓掌?”

“……”单寻月似懂非懂,“噢!”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