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2)

砚竹的笑容更灿烂,伏低身牵她的手,开开心心地拽她出门。

“砚竹,他们盯你师妹呢。”

老者在楼内忽然又添一句。

戚寸心才被砚竹拽出楼,她还没站定,砚竹却忽然松开她的手,随后便一拍腰后的剑鞘,随即长剑擦刀鞘发出“噌”的声音骤然抽出,被她接在手里,她肃脸刹那斩出磅礴剑气,激紫垣河内水波如簇,更那暗藏于楼阁高檐之间的每一道身影击落。

“周靖丰的剑术。”

对岸的谢敏朝瞧见这令人震颤的一幕,但水波下坠,河畔的千灯映照出对面两道纤瘦的女子身影。

而他身旁的紫衣少年已经施展轻功,朝对面去。

戚寸心看见他,她忍不住扬笑脸,朝他招手。

也许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么狼狈,一身衣裳皱巴巴的,发髻也凌『乱』的,一张面容苍白得厉害,但看见他,她好像什么也忘,只顾朝他招手。

砚竹看一那飞身前还未落于岸上的少年,她趁机『摸』一把戚寸心的脑袋。

戚寸心捂更加凌『乱』的头发,有点懵。

但看向砚竹时,见她朝自己笑,戚寸心也不由朝她笑一下,又唤声,“师姐。”

砚竹似乎更高兴,从自己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塞进她手里,随即扛剑,便转身回楼里去。

油纸包里只剩一半的酥糖,戚寸心才看一,见谢缈落在岸上,她便朝他跑过去。

一如在东陵的某个黄昏日暮,她也这样扑进他的怀里。

可血腥味好浓,她的笑容骤然收敛。

目光落在他左边的衣袖,斑斑血迹被岸边灯火照得分明,再往下看,甚至还有殷红的血『液』顺他的腕骨滴落。

这一夜,无数人看这个既无武学根基,又无学识的小姑娘堂堂地从九重楼的大门走出,而那肖似周靖丰的一道剑气激『荡』,便更向下人说明,这个姑娘已经成为周靖丰的学生。

紫垣河畔逐渐安静下,醉醺醺地倚在楼内栏杆上喝酒的老者看一旁的砚竹,“看你也喜欢她。”

他已有几分醉态,笑又举酒壶,“这个小姑娘啊,就贵在一个‘真’字。”

坦坦『荡』『荡』,看似弱小,则倔强勇敢。

有常人不可得之恒心,即便再害怕,她也能沉得下心,专注手里的事情,不为外物所动。

“这倒好,也不必因他裴寄清的人情,硬给她开后门。”

第34章

戚寸心原本并不知道谢缈是因为什么而受的伤,直到他带她去到紫垣河对岸,听到新朝帝王谢敏朝的一番话。

“繁青说得不错,”彼时岸上灯火通明,谢敏朝定定地望着那个满身狼狈,一双眼睛却仍然明亮干净的小姑娘,“朕果然是小瞧了你。”

他忽而又看向谢缈那血迹斑斑的衣袖,“儿子,你到底还是白喂了她那只蛊虫一碗血。”

“朕金口玉言,戚姑娘既顺利入了九重楼,那么她做你的太子妃,朕允了。”谢敏朝面上不见笑意,似乎是对这件事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仍有些意外。

谢缈一双眼睛阴郁冷淡,闻言也只是轻笑一声,似乎并未将谢敏朝的这番话放在心上,只牵起戚寸心的手,顺势将椅子上的猫捞入怀里,也不行礼,径自去了。

谢敏朝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少年少女的背影渐渐朝玉昆门去,但在听身后的李适成唤了声“陛下”之后,他又忽然扬起笑容,回过头。

“太子他……”

李适成皱了一下眉,才想说太子无状,抬眼却撞见谢敏朝面带笑容,眉眼之间并无丝毫怒色,他愣了一下,住了嘴。

“父子嘛,朕和他一向是这样的。”谢敏朝笑着回过头,背着手便往前走。

李适成什么话也没说了,只是望着已经要走入玉昆门的那个姑娘的身影,他半眯起眼睛,面色有些凝重。

“你为什么要用你的血喂我的虫子?”

戚寸心被他牵着走入长长的宫巷,她挣脱不开他的手,又见他沾染了不少血色的衣袖,她也没敢太用力。

少年沉默着,只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却不说话。

戚寸心皱着眉唤他:“缈缈,你说话。”

他肩头趴着的小黑猫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它歪着脑袋,一会儿看看他,一会儿又看看她。

她站定,一双手抓着他的手腕不肯走,好像个闹别扭的小孩。

每当她像这样唤他谢缈的时候,少年便知她生气了。

他果然停下来,回头看向她。

“喝了血,它的躯体会变得更大,你只要轻轻一捏铃铛,它就会死。”

少年终于开口了。

他只说这么一句,戚寸心便能联想到之前在缇阳时,萧瑜曾跟她说过,一只蛊虫死了,另一只就会发狂。

或又想起今日的清晨,少年面色已有些苍白,她却并未察觉什么异样,只见他半睁起一双眼,用手指碰她的铃铛,同她说:“你在里面要是害怕,就捏紧这颗铃铛。”

“怪不得……”戚寸心抬头望着他,“怪不得你跟我说,它一定会响,你也一定听得到。”

少年静默地看着她。

“要是铃铛响了,你会做什么?”她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