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度蜜月这种事程澄要提出来，他是不是以为自己真的跟他已经是真正的夫妻了？

而且为什么不直接说？

想这里，谢洵的表情终于带上了些微妙。

“程先生，最近公司事情太多，如果只是旅游什么的，您大可以叫上您的朋友一起。”

程澄刚吃了一筷『毛』肚，心说废，要不是田昕没空且打死都不跟自己来，我不会叫你啊。

“哦。”他应了一声，抬头看了谢洵一眼，然后又低头。

火烧得很旺，程澄兴致勃勃地用长筷捞菜——

毕竟他没指望谢洵现在就答应自己，但是鸭血现在不吃就会煮，鹅肠不捞就会消失。

他卡着时把菜夹进碗里，时火候都完美，作为一火锅手，程澄吃得津津有味。

这一幕在谢洵那边看来，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是不是拒绝得太干脆了？

他看着程澄低头吃得很认真的模样，躲避似的，再没看自己。

如果刚才……自己再委婉一点，好像不是不可以。

一顿饭程澄吃得心满意足而谢洵吃得心事重重。

回去的时候程澄靠着车窗消食，吃饱了就开始想之前的事情了，他回忆起午时看的梁凡：“013，你说，谢洵是不是已经开始跟梁凡有动作了？”

“这，我们只能了解原书的设定和现在您视角里的内容呢，有些情节我们实在无能为力，宿主。”系统懒洋洋说。

“……就道找你没什么用。”程澄把打发走。

不然直接问谢洵可以。

车在墅前停，刘叔按照惯例替他们接外套，两人各自往各自的房走去。

程澄原本往自己房迈的脚步顿了顿，一转身干脆往谢洵那边走，卡着对没关门的隙：“等等，我想起还有件事要问。”

谢洵不动声『色』让出一步，示意他进来。

还没洗澡，程澄现在一身的火锅味儿，脸还有点被热气蒸腾的红，他仰头问谢洵：“对了，今天我在你办公室门口见的人是谁呀？”

谢洵解衬衫袖扣的手停了，片刻后才说：“一朋友，来来谈合作的。”

“噢——”见谢洵没完全承认，程澄的声音拖长了一些。

他其实对这剧情并不排斥，甚至希望走快一点，自己说不定还能早点脱身。

要不要稍微暗示一？

程澄咳嗽一声：“你朋友啊？那应该是可以合作的。”

谢洵眉头皱起来。

如果他道梁凡的意图呢？还会这么说吗？

程澄顿了顿，用一种无所谓的态度说：“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反正你朋友可以多带带，反正一合作而已，就算是项目黄了没什么大不了——”

他觉得自己虽然不懂其中流程，但应该还是给了谢洵暗示，代表自己不会因为他和梁凡的合作而生气。

结果没几秒，他看谢洵的脸『色』迅速沉了来。

“程澄，”对还难得叫了他的名字而不是称呼，“你是不是一直都这么吊儿郎当？”

程澄没明白他怎么了，转头疑『惑』道：“……啊？”

“我不道你之前是怎么管理的，这么大一合作不去了解对底细，我甚至都没跟你说细节，你说同意就同意？”谢洵语速有些快，“我现在是在帮你管理，但你自己的事，就这么没心没肺？”

谢洵不道自己为什么要发脾气。

明明如果自己顺着程澄的答应来，那么梁凡顺利进入公司，他可以跟他合作，让程澄从此再没有威胁自己的东西，只是……

谢洵顺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刚想要继续说——

结果就看一脸红扑扑的程澄直勾勾盯着自己。

他心里没来由地有点痒：“……怎么了，我说的有错吗？”

程澄有点不明白，看着谢洵说：“好端端的凶什么……你发什么脾气呀？”

自己这不是给主角一主动扳倒自己的机会么！

怎么都不要呢！

他绕开谢洵，就要走出房。

结果脚步还没踏出去，手就被对拽住了。

谢洵一分钟前还一副要教育自己的模样，现在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就是刚才的气势全没了：“我没发脾气，我是在……建议你，用人的时候多考虑。”

见程澄不说，他的眉『毛』又轻微抖了一，既是疑『惑』是反问：“我……我哪里凶你了？”

“刚才是谁说我没心没肺！”程澄虽然不道谢洵为什么突然就软了一点，立刻顺杆爬，“我就吊儿郎当怎么了？不行吗？”

“……行。”

程澄虽然觉得现在的场景有些诡异——毕竟主角突然对自己服软了！

可是他没空分析，忽然想晚饭时的提问，觉得眼前可是一好机会：“那这样，你答应我件事我就不生气。”

谢洵拽着他的手没松：“你先说。”

“周跟我出远门，我管你事情多不多。”程澄开了口，然后恶狠狠地补了一句，“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两人之有一瞬的沉默。

程澄的掌心干燥，但很温暖。

谢洵没来由地想。

说的跟威胁似的，一点不好听。

不在对要挣开自己手出去的时候，谢洵忽然开了口。

“……好。”

-

谢洵不道自己怎么就突然答应来这原本跟这件事毫无关联的要求的。

而且明明是这人没点心思城府，不道梁凡的来历，却还觉得自己凶他。

自己……不是声音稍微高了一点，又没有指责他的意思。

做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样给谁看？

谢洵关上门，有些烦闷地想。

哄人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