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2 / 2)

兄弟二人面上都有些不自在,对视一眼后,景王忙轻咳一声掩饰过去。

“那日你故意激怒张德贤,我观他的神色已是对你起了怀疑,想来他定会派人去查你的身世,你可曾给陈叔父那里送了信?”

“我早就飞鸽传信给我爹了,他那里会有准备的。”

景王放下心来,“张德贤心狠手辣,以后纵使不敢明着截杀你,但也怕他会对你身边的人不利。陈叔父还有弟妹那里你都要小心一些才是。”

陈霖淮心中也有打算,“我爹在南方收购完粮食应该便会进京来,家中护卫身手还算不算,有他们保护,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只是我娘子那里却让我放心不下,她如今身怀有孕,我在宫中当值不能时刻守着她。她身边的丫鬟都是不会功夫的……”

“我在平州倒是训练了一批女卫,你若是放心……”

陈霖淮忙笑道:“多谢景表哥了,你的手下身手自是了得的,有她们在身边保护我娘子,我心中也能踏实一些。”

见陈霖淮答应的如此痛快,又如同幼时一般称呼他,景王面上也浮现出一丝笑意。他和霖淮是表兄弟,也是至亲。舅父却是为了救他的亲生父亲才会战死沙场,死后还被人污蔑,留下污名。

因着此事他们兄弟分离十几年,他提出将手下的女卫派到霖淮的夫人身边,自然是一番好意,但又怕霖淮会误会,心生芥蒂。

“既是如此,我将人从平州调过来,到时安排稳妥了再送进你家中。”

陈霖淮有些着急,“景表哥莫要耽搁了,我娘子的铺子刚开张,她放心不下最近要常常出门,身边有人贴身护卫我才更放心一些。”

虽然明蓁每次出门,家中的护卫都会跟着,可毕竟不如贴身的女护卫方便。

“放心吧,飞鸽传信过去,她们快马加鞭,也不过七八日的功夫。”

七八日陈霖淮也觉得久了,不过他也知道这事急不得。

在景王家中用过饭,明蓁和陈霖淮刚回到家中就得知陈员外派了人从台县送东西进京来了。

陈霖淮和明蓁喜出望外,忙将人召到前厅问起家中的景况。得知台县那里一切都好,这才放下心来。

李娘子也一同捎了东西过来,都是春华堂的一些绣品。其中就有明蓁精心绘制的几幅美人图。

这几幅美人图明蓁命名为四美图,命人送到铺子里做成一面折屏。

这面折屏,明蓁是准备送给长宁公主的。

太后寿辰过后,长宁公主暂时还没有返回南疆,留在京中的公主府中。

当初长宁公主离开台县之时,曾说过会在京中等着他们。无论长宁公主是否还记得这话,明蓁都感激她帮着惩治了江家,便想着要登门致谢。

选了上好的紫檀底座,不过两日折屏便镶嵌好了。

明蓁想了想,还是以春华堂的名义往公主府递了拜帖。原以为长宁公主那里会等些日子才会有消息传出,没料到第二日公主府便来人送了回帖,邀明蓁上门。

长宁公主虽多年不回京城,但她在京中的府邸却依旧富丽堂皇,气派无比。房屋闺阁远胜过景王的府邸。

明蓁递上帖子,便有王府的女官来迎,一路引着她入了正院。

长宁公主端坐在厅中,只着一身家常服侍,态度也比在台县上亲切了不少。见明蓁进门便要弯腰行礼,忙先开口阻止她。

“你身子不便就不必行礼了,快入座吧!”

明蓁心中一暖,“多谢公主!”

“听闻你夫君考中了武状元,被皇上亲选在金吾卫当值。你如今也有了五品的诰命,本宫还没有恭喜你们呢!”

明蓁没料到长宁公主竟这般关注他们,忙又开口谢过。

长宁公主微微一笑,“姚氏,本宫当初果真没有看错你,没想到你竟将春华堂的生意做到了京城来,着实是有些能耐的。”

“公主谬赞了,明蓁不过是侥幸而已。只因我夫君入京赶考,明蓁便陪着他一同来了。也多亏了景王妃支持,才能在京中将铺子开起来。”

“你也不必过谦,你的铺子开张虽时日不多,已在京中有了不小的名气,靠的便是你的巧思以及高超灵秀的画技。”

听到长宁公主这般夸赞与她,明蓁心中也是欢喜地。

“多谢公主赏识,明蓁今日来,也是想将前些日子新绘制的一幅《四美图》献给公主。我命人将图绣制出来做成了折屏,还望公主不要嫌弃。”

果然,长宁公主听到明蓁新绘制的美人图立刻便来了兴趣,忙让人将折屏抬了进来。

折屏被抬入厅内,徐徐展开。画中的四位美人容貌各有千秋,仪态举止都不相同,长宁公主看了甚是喜欢。

“真是难为你了,身子不便还能画出这般出神入化的美人来,想来定是很辛苦的。”

明蓁轻笑:“多谢公主厚爱,不过明蓁并不觉得辛苦。绘画是我心中所爱,作画时我只觉身心舒畅,每幅画完成了心中便会觉得异常满足,又哪里会觉得累呢?”

长宁公主愣住了,她望着明蓁,眼神很是复杂。

“多年以前,也有人说过和你类似的话。她说做自己喜爱的事,永远都不会觉得累。”

明蓁心头一跳,悄声问道:“公主所说之人也喜欢绘画吗?”

“是呀!”

长宁公主叹了口气,“也许这便是世人常说的缘分吧!”

明蓁知道公主所说的那人许就是陈霖淮的亲生母亲,自己那早逝的婆母。

景王曾说过,当年在宫中未出嫁的长宁公主和景王的生母盛氏亲如姐妹一般。再加上陈霖淮的母亲陈氏,三人常在一起画画、弹琴,称得上是闺中密友了。

“她也喜画美人图,只是风格与你完全不同。不似你这般细腻,用笔粗放了些。”

明蓁的神情肃然,低声道:“听了公主之言,明蓁也心生向往,不知可有幸能一睹这位前辈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