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2)

晏怀竹一笑, 仿若琼枝影碎,破冰融化春溪淙淙,“阿阁何故这样看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阿阁先随我演一场戏离开再说。”

他上前捉住她的手腕, 这次比上次更紧, 生怕她逃了。

众修士提心吊胆, 凌苍子前辈出招了?明明最朴实无华的小擒拿手,仿佛蕴含深厚内力,居然一招就将妖物制住。

“被制住”的江沉阁动了动自由的右手,看得其它修士俱是一惊,她要出手了!?瑶山妖物不甘示弱也要出手回击了吧?!

“太久没见你,想多瞧瞧你罢了。”江沉阁抬手搭在他的肩上,温驯柔弱道。

管他如何,三千年前他们之间的缘分就已经断了,如今不过是为了挣他的好感值才故作顺从。

她主动投入自己的怀抱,晏怀竹激动得双肩止不住颤抖,不去想她为何在梓州府的冷漠无情,而今又主动投怀送抱,只要她记得自己,眼里还有自己,过去犯下的错误他都能慢慢化解。

只见祭台上以他们二人为中心,升腾起浓浓白雾,迷住所有修士的眼目与神识,待雾气散去祭台上空无一人。

随后只听遥遥天际传来凌苍子温润的声音:“瑶山妖物已被本宗主拿下,羁押于点苍派地牢。”

话音落下,众人呆了呆,没想到凌苍子轻而易举就解决了瑶山妖物,他们甚至连秋水剑的影子都没看见,随后是一阵又一阵的激扬欢呼。

和静长老一声长叹,“没想到宗主去阳阳山一趟回来后境界更加高深难测,那妖物可是拥有能与分神期相抗的实……” 他瞥见欢呼声中脸色铁青的嘉圣长老,自动噤声。

江沉阁被晏怀竹环抱御风而行,拨开云雾后只见玄圃山脉的群山如指头根根分明的伫立,位于中央高耸入云的主峰青翠欲滴,山巅建造了一片玉色宫殿,正是点苍派的掌门大殿。

宫殿错落有致,晏怀竹怀抱江沉阁在第二大的宫殿台阶前翩然落下,这是他的寝宫。

宫殿外八根玉柱支撑着琉璃瓦夢,殿内金丝镂空墨水屏风后,一丈宽的玉床周围帐幔交叠,烹茶小几在廊檐下,头上悬挂五彩风铃,风动响起悦耳的铃声。推开轩窗,窗外即是丹心山的大好景色。这座宫殿无处不是春色,无处不是璀璨,无处不是奢靡,也当是如此,才配得上正道第一的宗主。

江沉阁看了一圈,打趣道:“想不到点苍派的地牢竟如此豪华奢侈。”

晏怀竹笑了笑,“阿阁莫取笑我,这丹心主峰上的一切都属于你。”旋即,柔润温和的脸上浮起担忧,“阿阁就待在主峰,等祭典忙完我再带你去宁州府游玩。”

江沉阁知晓他对外说自己被他羁押在地牢,就不能四处走动被人撞见。

对此,她没有什么意见。莫名其妙按在自己头上的瑶山妖物一名会给她招惹许多正道之士的寻仇,她不怕,但她嫌烦。

“阿阁在想什么?”晏怀竹见她伫立在原地,看着那扇山水墨画的屏风出神。

江沉阁收回思绪淡淡道:“想你……”

晏怀竹身形一震,心跳失去节律。

“想你境界似乎又精进了不少。”其实江沉阁入灵识看了一眼五花缠枝手镯,晏怀竹看见她的喜悦劲溢于言表,好感值也有上升,但少得几乎没有。

被她言语戏耍,晏怀竹也没有气恼,“若是不提升实力如何捉得到你?”

江沉阁眨眼,若有所思道:“如果我待在丹心山不走,你不就停滞不前了?那我岂不是在害你。”

“阿阁留在我身边怎会是害我,我欢喜还来不及。”他抬指将她调皮的鬓发别至耳后。就算是最毒的美人花,他也会亲手摘下。

江沉阁被他眼中的占有欲刺到,转身步到美人榻边,柔柔地躺上去,疲倦道:“我累了。”

“那阿阁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用传音符唤我即可。”晏怀竹留下传音符便走了。

宫殿偌大空旷,帐幔飘飘,江沉阁等他走后才睁眼,若有所思,看来他手头也有要紧事去忙,不然换做平常早就黏着不走。

如她所想,晏怀竹身为点沧派的掌门宗主,正值百年祭典一干事务等着他去到场解决,的确很难走开身。

一连三日,百年祭典办得如火如荼,沧云十三州只要叫得上名的宗门都集聚点沧派,这三日里参观、论道、拜英招一个都没落下,点沧派为了这百年盛典整个门派上下都忙得脚不沾地。

最悠闲的也只属江沉阁了,她在主峰休息打坐,晏怀竹似乎在那日一抱中探查到她丹田虚空,因此送了许许多多补气固元的灵丹妙药。

可依江沉阁的眼光看,那些灵丹妙药品级低劣了不少,不像作为一派宗主能拿出来的东西。她并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只是觉得晏怀竹心里还藏着小九九。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加上打坐调息丹田能恢复到充盈的十之八九,江沉阁已经满足。

丹田里的内丹缓缓运转,裂缝弥补得几不可察,只是散发的光芒与巅峰时期相比暗淡得多。

江沉阁才从丹田里抽离,便听天道布下任务。

【叮——你自觉调息得差不多,想起许久未见的晏怀竹,你有些想他,因此前往玉璃宫寻他。任务完成可获得晏怀竹专属好感值:20点。】

江沉阁:其实也不是很想……

玉璃宫乃宗主主殿,用以接待客人,召开长老集会与处理宗门事务。玉璃宫就在主峰的中央,是主峰最大的宫殿,江沉阁身姿娉婷立在台阶下,却见主殿一个侍奉的弟子都没有。

她暗自纳闷,当初就连在合欢宗里她和一干师姐都要排班侍奉师父,一是为了近身伺候以尽徒弟之责,二是为了撑场面。料想点沧派作为一个派头十足的宗门,就算他晏怀竹没有亲传弟子,但又怎会没有一个弟子侍奉在前?

这样一想,江沉阁才后知后觉发现主峰上的确没有一个活人。而她补气固元的丹药都是放在宫殿外,江沉阁曾通过神识看见是晏怀竹放下的,每每这个时刻,他就会在殿外透过轩窗悄悄看她片刻再离开。

她原以为晏怀竹不愿借他人之手想亲力亲为罢了,没想到其实是主峰空无一人。

江沉阁呆了呆,直到从脚底传来白玉砖的寒气才将她唤醒。

主殿长长的甬道以白玉砖铺就,走在上面处处生寒,令人不敢懈怠,两旁每隔一丈就立着八尺高的烛台,长明灯默默照耀,显得整个主殿肃穆庄严。

她走到厅堂外,殿门关闭,可从里面却传出一道陌生的女声。

殿内,素琴客套地寒暄:“好久未见凌苍子道友,近况如何?”

主座上晏怀竹眉眼温润,同样客气地回道:“有所突破罢了。”

他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言语中也透出疏离,只是素琴对他满怀爱慕之心,渴望与他共处,更是将自己的爱徒古雪支走,才换来独处的片刻时间,怎会三言两语就肯走?

就是没话题,她也要从犄角旮旯里挖出来,“宗主闭了死关,无法亲临百年祭典,可闭关前仍嘱托我将那暖玉当作贺礼奉上,不知凌苍子道友见了可喜欢?”

晏怀竹眉眼垂下,细细思索半晌才迟疑道:“云水宗送来的可是霓霞圣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