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2 / 2)

苍霄抓住她的手,此时的她有种超然出尘之意,似乎再不抓住,她就能从自己的眼前羽化飞走。“天地玄奥才衍生出各式宗门心法,我虽未曾修习过合欢宗,但千万种心法我都熟记于心,功法没有对错,即使有,也不是你的错。”

江沉阁就由他抓着,“不是的,不管是白曛、还是晏怀竹,你们都恨我,恨我三心二意、水性杨花,包括后来生死之际你们的袖手旁观,我都能接受的。”

“阿阁,你别说了……”让她想起往昔,无异于是掀起她的伤疤。

“你们都恨我用情不专,可若要我掏出心来说,在面对你们每一个人的时候我都是毫无保留的啊。”无论是苍霄、白曛、晏怀竹还是赫连东狐,面对他们时,她从来没有一心二用。

至于霁光,那是高高在上的天界神君,她只不过是给家破人亡的自己找到一个继续活下去的理由,适时出现的霁光便成了她的信念。

可有时候缘分总是弄人,它将两个人凑在一块,就在拔掉刺、流了血后的他们以为彼此会永不分离时,开一个小小的玩笑,让历经苦难才变得契合的两个人各奔东西。

“以我所知,你们都不是背信弃义的人,若你们憎恨我,希望我死而后快,可为什么三千年后当我遇见你们的时候,你们又一个个都黏上来,对我示好?这不是恨啊,恨是我被封印在黑暗中数万个日夜,恨不得出去一口口咬掉伤我污我之人的血肉。”

江沉阁一双狐狸眼里是坚定的光彩,“所以我想你们一定有苦衷,才对我见死不救。苍霄,你告诉我,三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苍霄身躯一颤,他道:“如今都过去了,我苍霄不是个贪念过去的人,可若你想知道我悉数告诉你。”

江沉阁仔细聆听。

原来,三千年前江沉阁飞升不久后,作为沧云十三州最有潜力飞升的苍霄也不甘落后闭关苦修。

苍霄不知他闭关多久,运行了一个大周天后炼化的灵力并不多,他早已到大乘期,若没有江沉阁这个异数出现,他无疑是沧云十三州的神话。

年仅八百岁就达到万千修士摸都摸不到的大乘期,苍霄身后的骂名里也不知有多少是其他自诩正道的修士的妒恨。

但这远远不够,即使在灵气极为浓郁的修炼宝地修行,他的修为都没有提升。

苍霄抬头,目之所及是干净澄澈的天空,明明触手可及但无论如何他都够不着。

“你想要什么?”

猝不及防出现的男声令苍霄身体崩紧,此人境界高深连他都不能察觉,若是他有意谋取自己性命,犹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你要什么?亲人的性命、与天同寿、地位名利,还是无穷无尽的力量?”男子浑身泛着炫目的白光,看不清他的容貌。

苍霄放下了警惕,绷紧的身体放松,笑道:“若我想要一步登天的修为你还能给我不成?”

“并非不可。做个交易如何?作为交换,我给你渡劫期的修为。”话音方落,只见一片月桂叶若飞刀射向苍霄。

那速度之快连苍霄都来不及躲闪,当他反应过来时,树叶已经融入体内,没有流血没有疼痛,反而丹田内多了一团从未感受过的纯洁精粹的灵力。

苍霄脸上轻松的笑消失不见,他正视对面的神秘男子,“什么交易?”

“三日后,你见到她不能说一字不能有任何动作,否则你体内的力量我会收回,此外你的修为也将尽数散失。”

男子说完后身影像一团雾散开,空中浮现一幅昳丽柔媚的女子画像。

苍霄看清画像后,呼吸一滞,竟然是她……

“之后发生的事情便如你当日所见,黑豹将身负重伤的你带到我身边,我却只能视而不见。”他不知不觉加大力道,捏得江沉阁的手出现红肿,“阿阁,那一刻是我苍霄这一生最无力的时候。”

他没有告诉她的是,后来他为了找到她,亲身上天界,斩杀看守天门的开明兽,妄图找到那日的神秘男子。

阿阁飞升天界不久,能算计到她的人必定出自天界,苍霄便是要找到那人替她报仇。

但叱咤沧云十三州的苍霄才知道实力的差距,他不仅没有找到那个神秘男子,还被打伤,道根受损,即便修复也再没有飞升的可能。

江沉阁听后恍然大悟,又是月桂叶。海州府的黑蛟体内有一片月桂叶;白曛为救母亲,将她拒之门外也有月桂叶的存在;就连苍霄得到可堪比飞升的修为也是因为月桂叶……

关于她的所有事都与一个神秘的月桂男子有关,目前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个人绝对不是霁光。

江沉阁觉得自己在一团乱麻里抓住了一根线头,顺着这根线她似乎很快能看到真相。

如果说白曛、苍霄都是因为月桂,那么晏怀竹呢?

“我去找晏怀竹问些事!”江沉阁纵身飞落屋檐,只寥寥抛下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

月桂叶:我单独宣布,这篇文的主角其实是我。

第六十二章

江沉阁来到晏怀竹的房间外时, 发现房门是打开的,里面也燃着烛火。

这么晚了,他不是应该早就睡了么?

房间里传出争吵, 随即就是瓷器被杂碎的声音, 江沉阁正要进去, 与捧着瓷碗碎片的小二碰了个正着。

江沉阁问:“里面发生何事了?”

小二满脸无奈,“小的依照客官的吩咐, 待里面的人一醒来就就将汤药熬好让他服下,不想他一见到小的就大吵大闹,小的好说歹说都没有用,明明是个病人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把药碗都掀翻了。”

将一块流光剔透的中品灵璧放在小二手上, 江沉阁让他别挂在心上,顺便再重新熬一碗药来。

小二绽开笑容, 拿着灵璧点头哈腰退下。

江沉阁走进房间,绕过水墨松鹤屏风后,只见地砖上有一滩黑褐色的药汁, 其中还有细小的瓷器粉末。

经过医治后, 病恹恹的道君只着单薄的衬衣躺在薄被床榻上, 脖颈上缠着一圈纱布,脸颊上也有几道擦伤痕迹, 他双目空洞地望着云锦牡丹床帘顶端,恍若失了灵魂。

江沉阁皱眉,“为什么不肯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