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窈窕淑女 石阿措 7474 字 2022-06-07

午时,女方这边的宾客到来,府中已经设盛筵款待,温世杰兄长招待男宾,方夫人则去招待亲友人家的女眷。

温庭姝一直默默地坐在床上,陪伴自己的只剩下秋月和春花,其余人都守在了外头,鞭炮声自外头隐隐传过来。

温庭姝和秋月神色都有些郁郁,只有春花没有察觉到温庭姝低落的情绪,眉眼间带着喜气。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忽然响起热闹的奏乐声,有婢女匆匆进来禀报,道是新郎马上就要到了。

秋月春花便抓紧服侍温庭姝穿上大红麒麟通袖袍,佩戴上凤冠霞帔,最后盖上文王百子锦袱。

在一系列繁琐的仪式过后,三声炮响,温庭姝终于坐上了百花彩轿,迎亲队伍一路敲敲打打,往宋府的方向而去,而前面的高头骏马上,宋清簪花披红,身姿挺拔,他生得面如冠玉,只是气质清冷,在他脸上看不到有喜色。他原也是汴阳城内无数姑娘的钦慕对象,他这一娶妻,也不知该惹得多少姑娘怅然若失。

宋府喜堂此刻亦是张灯结彩,铺设得十分华美庄严。

陆修言与白枫与宋清并不是十分熟悉,他们都是替家中长辈而来,他们没想到的是江宴也会来,所以当看到江宴时,两人脸上吃惊的神色如出一辙。

他的出现令整个喜堂仿佛都光亮起来,来喝喜酒的宾客都不会选择穿大红的衣裳,以免与新郎新娘的衣服冲撞上,喧宾夺主,他倒好,仍旧是一袭张扬艳丽的红衣,那绝色的容颜,张扬的气度瞬间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不知晓的,还以为他才是新郎官。

他手中轻摇着玉骨折扇,狭长的凤眸随意地扫向众人,仿佛在自己府中一般,他缓慢踱步到陆修言等人面前。

“我的爷,你怎么也来了,还穿成这般?”白枫笑道,其实并不意外江宴会穿成这般,这位爷向来肆意妄为,无视他人眼光。

江宴眉眼微挑,还未作答,便听到外头笙歌齐奏,却是花轿到门,江宴目光微闪,随后微笑落座。

新人出轿,与新郎一齐登堂。

江宴目光落在那手挽同心结的一对新人身上,随后视线微偏,停驻在温庭姝身上。

这些大家闺秀向来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牢牢的捆绑着,还要被灌以对丈夫忠贞不二的思想,可笑的是,他们的丈夫在外头早与别的女人双宿双飞。

想必这位温小姐还不知道她的夫君养外室一事,将来若是知晓了,她是会装作贤惠大方的接受,还是坚决反抗?

江宴猜测这位温婉端庄,恪守妇道的小姐就算不情愿,也定会同意她的丈夫纳妾。

一旦另一女人进门,她会变成独守空房,饱受煎熬的怨妇?还是只想着维持应有体面,当名受人尊重的当家主母?

不论是哪一种,江宴都会觉得她有些可怜。

作者有话说:

江柿子来都来了,怎么可能不闹点事?成亲?不,接下来是男女主的主场。

第12章

◎他动作忽然有些粗鲁地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婚礼仪式完毕之后,温庭姝便被送进了新房。

汴阳习俗,新郎官将新娘子送回新房后,还要出去给亲朋好友敬酒,新娘子则在新房中候新郎官归来。

新房内已经静下来,但外头的门窗仍有人影晃动,时时听闻一些窃窃私语声,大概是怀揣着对新娘子好奇之心的女客。

直到外头彻底安静下来,温庭姝心神才彻底松下,陌生的地方令她禁不住打起万分精神,不敢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错处。

这一天下来,她被这婚礼折腾得已经精疲力尽,脑子也晕乎乎的,什么也不愿意去想,只麻木地坐着,目光呆呆地盯着眼前红色的锦布,如果可以,她真想立刻躺下床,好好睡上一觉,但为礼仪束缚,她只能规规矩矩地端坐在新床上,等待宋子卿的到来。

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清醒的认知到,她真的成亲了,嫁给了一个素未相识的陌生男人。

念及此,温庭姝心下一沉,今日她同宋子卿接触了几次,虽然盖着百子锦袱,她看不到宋子卿的脸,但她依旧能感受到宋子卿对她的冷淡。

她那的陌生夫君根本不爱她,她看到了他和另一个女人亲密相处的场景,不知晓接下来他会不会主动向她坦白此事。

一会儿他进来,她要与他说些什么?她只希望他能够主动一些,不然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温庭姝感到有些忧愁与忐忑,唯独没有初为新娘子该有的紧张、娇羞与期待。

“小姐,您吃点东西吧,您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待会儿可能还会有。”秋月取了些点心来到床旁边,劝温庭姝道。

温庭姝此刻完全没有食欲,“放下吧,我吃不下。言罢又问道:“对了,我之前绘好的那神女图可装箱了?”

“小姐,且放心,我先前一直盯着呢,已经装上了。”秋月道,也不知晓她为何如此紧张那神女图。

温庭姝点点头,其实是她绘的神女图乃是自己心目中的神女,并不是她闺友描述的神女,所以温庭姝想将那画作留下,待有空再重新绘一幅送给李秀英,只是如今她刚成亲,也不知晓何时才有空。

温庭姝正想着画作一事,忽听外头‘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地摔碎的声音,温庭姝让秋月出去看一下。

秋月点点头,出了外头,打开大门,走出廊间,看到廊下花架的一盆兰花打翻在地,看了眼周边不见异常,转身欲走,然一道暗影袭来,她什么都未曾看清,脖颈便传来一阵剧痛,随后便倒地晕了过去。

温庭姝在房中等了片刻,不见秋月归来,不禁有些疑惑。

一旁的春花道:“这秋月肯定又去偷懒了?小姐,我去看看。”

得到温庭姝同意后,春花跟着出去,一出大门,见墙根处暗影之中隐隐约约倒着一人,她有些惊愕,试探性地换了声‘秋月’,得不到回应,她鼓起勇气靠近几步,然后认出一角衣裳是秋月的,连忙过去,“秋月。”春花刚要弯下腰检查她的情况,后颈猛地被什么袭击,紧接着也倒了下去。

她背后一人面无表情的站立着,正是江宴的随从,李擎。他转过头冲着廊外婆娑的树影比划了个手势。

一叶飞落,紧接着一袭红衣自树上优雅流畅地飘落。

江宴伸手掸了掸衣袖,笑吟吟展开玉骨折扇,大摇大摆地进了大门。

进了新房,看到乖乖端坐在喜床上的新娘子,江宴唇角弯起,似笑非笑,不动声色地收起折扇,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些许打量。

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温庭姝开口:“春花吗?”没得到回应,温庭姝又问:“秋月?”如果是春花一定会回应她,不像秋月这丫头,总是鬼灵精怪的,爱捉弄人。

温庭姝等了片刻,仍旧没等到前面人的回应,她有些不安,也有些生气,“秋月,你们是不是故意不出声逗我?”温庭姝声音带着几分薄嗔,她现在内心很不安,不喜欢这种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