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2)

他伸手将她的腰微微弯折,又将她的手搭在自己肩上,隔着锦被伸手用力按下去。秋仪闷哼一声,永秀的力气是大了些,但是唯有这样她才能稍稍放下心来。

那两个曾经出现过几日的嬷嬷就好像是她的幻梦一般,留下了无尽的恐惧和折辱后就转瞬消失。她被关在这,她们是何人授意也无从查起。

不过此事也让她长了一个教训——事成之前,不能让她的肚子成了坏事的。

她被锁在床上,四周活动的地方有限,沐浴一向是那个人亲自来做,绝不会假手于人。因此她现在也只能用那软帕将通身擦拭一遍。

“您昨晚何必吓他。”永秀低着头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渐在地上的水迹。

“好玩啊。”美人倦怠的神色中闪过一丝笑意,“现在越害怕,以后发现真相的时候就更肆无忌惮,我下手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永秀皱眉:“可是一时间我们还没有见到那人的机会。”

齐坞生就像是一头凶兽牢牢守着自己的宝物,根本不会让外人轻易进入永宁殿,更不要说让娘娘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在他清醒时候处理了他。

秋仪低头看向地上的铜盆,里面清澈透明的水像一面镜子一样倒映出她颇有些憔悴狼狈的容貌。

她将手中的帕子扔了进去。

水波扩散,倒影破碎,一切重新聚散又合拢。

“会有的。”

腊月合宫家宴。

这恐怕是大齐开国以来最冷清的腊月宫宴。

若是细数究竟哪一次比得上这次的寂寥,恐怕就是永叙四十四年的冬天,天子率兵御驾亲征,也是他登基以来唯一一个在京外度过的年节。彼时娴妃有孕,也没有大办。

当今圣上没有后妃,亦没有子嗣环绕膝下。这宫宴选址就成了考验内务府的重任。

宫中举行礼仪庆祝多半选在重华殿,因着大殿格外恢弘,能让帝王姹紫嫣红的后宫都有所安置。

可是这条规矩显然在今年不多适用,后宫主位多空悬,说是家宴可无一人是皇上的嫡亲。他生母不详,兄弟姊妹均不是一母同胞,他自己也没有真正的妻子。

这宫宴算来算去只有前朝的皇子皇女加上太妃和宗亲前来。

这权力之巅,倒真像是无人之处,在阖家团圆的时节更显凄凉。

好在此次顺带见了蛮族的使臣,不然实在是没法办下去了。

内务府的人心中是这样盘算,可是面上又怎么能说出来惹了皇上的不痛快。只能在宫宴前一个月连着去了三次勤政殿,不为见皇帝,只为见徐启夏。

徐公公眼睛微眯,老神在在地为他指了条明路:“在湖心岛吧。”

内务府的人听了面上一喜,湖心岛确实是好地方。

虽说临水,却并不显得寂静冷清,反而白日景色一览无余,夜间月色波光交相辉映——更重要的是,主位不多,宫中诸人聚在一起也能简单热闹一下。

“多谢徐公公指点迷津。”不外乎人家能做首领太监,这眼界心性就非比寻常。

徐启夏笑了一声:“忙去吧。”

临安二年冬,腊月年节的早晨雪下的格外重。

压抑冷寂了整个秋冬的皇宫因着换上了大红色的灯笼,倒显得热闹喜庆起来。

朱红宫墙映着枝头厚重的白雪,又是一年新气象。

暗枭首领脚步急促,腰间被圣上特许佩戴的环刀偶尔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兵器声响。他低着头,明明每一步都十分厚重稳实,但是那双军靴却能做到踏雪无痕——可见功夫了得。

他一路穿过宫中大大小小的回廊,身侧带起的风让悬挂的灯笼都摇摆了一下。

他面前恭敬托举的,是圣上要他查的秘闻。

——前朝秋贵妃,和国师之间是否有私。

五年半已过,知道内情的宫人有的死在宫变中,有的到了年纪被放出宫去婚配。不过就算这样,也零零碎碎地拼凑起了一些片段。

暗枭是主人手中最锋利的剑,处理事情时不需要夹杂任何感情。可是这份密报中的内容让暗枭犹豫一瞬,毕竟陛下看起来真的十分在乎永宁殿关着的那个女人。

他来到勤政殿,如是回禀:“国寺不见外人,只见秋贵妃,无人知晓他们是否有……肌肤之亲。”

徐启夏为君王穿戴赴宴行装的手一抖,不敢看齐坞生的脸色。

陛下未登基前,徐启夏跟着前朝御前的黄总管做事,不是没听过贵妃和国师之间的风言风语。国师冷傲不见世人,却对贵妃青眼有加。

就算国师能保证自己只待她如知己。

可是贵妃娘娘能保证自己从未动心吗?

暗枭继续说道:“永叙五十七年、五十八年的春夏,秋贵妃月月会去国寺,国师偶尔现身接见。”

“竹林抚琴起舞,亦是事实。”

第60章

湖心亭除夕家宴。

内务府的人紧锣密鼓地筹备了几日。

皇上没有皇后,生母又早早过世,先帝的嫡皇后周氏情深意重,也跟着去了。算起来这六宫中没有一位正经的主子主持大小事宜。

丁太妃和兰太妃是德行最为贵重的前朝嫔妃,自然什么都要帮着过问一二。

其实自打选秀之后,她们二人同这朝的来往就不甚了了,平日里在自己的宫中养花弄草也算自得其乐,何必掺乎这看不清摸不着的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