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2)

“您请放一万颗心。”老板娘笑道。

换好新衣和陈妈妈以后,尚烟放松了很多。可惜老板娘体型高胖,这衣服尚烟穿着松垮垮的,根本没法出门,但她没时间想那么多了,只躺在床上,疲极酣睡。

待她重新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心情也缓和了很多。火火不知去了何处,却有人敲门。

“醒来了?”是紫修的声音。隔着窗纸,也能看见他在门后纤长的身影。

本来好一些的心情,又一次断崖式往下掉。尚烟慢腾腾地把小细腿儿缩成一团,见紫修一直没动,便只能磨磨唧唧地走过去,快速打开门,便再次缩回桌旁坐下。

紫修进来,见尚烟还是闷闷不乐,在原地停了少时,又出去端了菜进来。尚烟早已饿了,此刻抬头,见他把一道道鲜嫩可口的菜肴从大盘子里抬出,放在自己面前,最后还上了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一碗浓香四溢的老母鸡汤,心情又终于好了一些。

但被他发现了那么丢脸的事,到底还是有些没面子,她没动筷,只轻声道:“看不出来,紫修哥哥如此会照顾人。”

“我如何又给你不会照顾人的印象了?”

“何止会照顾人!”突然,火火破门而入,举起一条裙子,“他还会缝纫!!太可怕了,他可不是我们火域天的男人啊,竟然会缝纫!这莫非便是男德学院院草!!”

尚烟道:“这……这是?”

“这是院草自己做的!”火火拉开柜子,里面的床单已经不翼而飞。

看见尚烟震惊的眼神,胤泽有些不悦,瞥了火火一眼:“你自己都不会缝纫,得瑟什么啊。”

火火莫名其妙道:“我一大女人,学什么男人干的活?”

尚烟看看这条裙子,发现果真是用床单做的。但因为做工精细,左右衽对称,一个线头也无,连交领、腰带也裁剪得当,乃是截取床单边缘较深的部分制成,竟看不出原材料。

尚烟望向紫修,傻眼了。

紫修用手指掩住了嘴唇,轻咳了一声:“火火说你衣服坏了,我便随手做了一件。平时我不做衣服的。”

若让师尊知道,他还会缝纫,大概又是一顿训。

尚烟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往前靠了一些,想多问一些,但眨了眨眼,忽然眼弯弯地笑了起来:“真没想到,紫修哥哥外表冷漠如冬,内心却温暖如夏呢。”

紫修蹙了蹙眉:“男人不做衣服。只是看你情急,帮个小忙罢了。把衣服换了吧,我们出去了。”

虽说如此,少年的耳根到后颈皮肤总是薄且白嫩,泛起一点点粉色,立刻便能清楚看到。

尚烟低下头去,摩挲着这条裙子,想笑又想哭。

在客栈休息了一晚,四人便赶回了孟子山,第一时间去了玉风楼。

他们本想找桃水谈判,结果刚进入大厅,便看见一群男的在砸场子。带头的男子破口大骂道:

“桃水相公这个狗娘养的断袖小白脸、千年死鱼妖!勾引我媳妇儿,把老子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全骗走了!把他给我交出来!看老子今天打不死他!”

尚烟和紫修看了对方一眼,都未料到秘密已被戳破了。

玉风带人出来,试图调解:“我玉风楼是风月场所。风月场上,都是你情我愿,自由买卖,如何谈得上是‘骗’?客人的家务事,我玉风也管不着,各位还是请回吧。”

带头男子更愤怒了,举起桌上的一个青瓷花瓶,狠狠往地上砸去!

“我呸!玉风你别顾左右而言他!你们桃水相公有断袖之癖,和男人卿卿我我,早不止一人看到了,怎的,他男女通吃?况且,他还是个妖族,你们为何要说他是灵族?这不是骗是什么!”

“我们从未说过,桃水相公是灵族。”玉风神情冷酷,“他本名是什么,家在何处,我们都不必向尔等公布。谁若是再放辣臊,我便要让人请你们出去了!”

“来请啊,来啊,打死我,好送你们所有人都去见官!”这男子完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当即叉腰往前走一步,等着挨揍。

他头如此铁,其他老婆恋上玉风的男子更是怒气冲天,也都纷纷围上来,大骂的大骂,砸东西的砸东西,把一些女熟客都吸引来了大厅,窃窃私语个不停。

玉风气急,回头冷冷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汉:“动手。”

大汉和绿帽团殴打成了一团。原本大汉们训练有素,体格庞大,应该很快能处理掉眼前的棘手问题,但偷妻之恨不共戴天,绿帽团个个都是豁出了命来闹事的,发挥超常,反倒把两名大汉击倒在地。接着花瓶砸下,砸得大汉脑浆都快崩出来了。

玉风看了一眼自己的人,急道:“你们在做什么,下手狠一点啊,把他们都给我赶出去!”

绿帽团毫不客气,大喊道:

“断袖娘娘腔滚出来!”

“妖怪桃水,你人在何处?!不要龟缩,爬出来!!躲躲藏藏果然是娘们儿所为,看老子不把你碎尸万段!”

“玉风,把桃水相公交出来!”

在众多吵闹声中,一个绵软的男子音响起:“诸位,有事找我?”

纷争停止,大厅内突然变得一片寂静。人们朝着楼梯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金袍美青年孑然独立在台阶高处,面若桃李,笑若春风。

结果不得而知。绿帽团们都疯了一样试图冲过去,却被大汉们拦下。他们只得痛骂桃水,极近羞辱,比方才还难听。桃水始终微笑着,默默受着,对他们的唾骂不回应,也不生气,当他们质问他的男姘头是谁时,他也绝不开口。

忽然,一个瓷碟横空飞过,直击桃水脑门。

眼见桃水也要被砸得头破血流,一只劲瘦的大手却伸出来,接住了那个瓷碟。

“鱼承?”尚烟惊讶道。

鱼承抬手,将瓷碟在地上摔了个粉碎,而后护在桃水面前,坦然地看着所有人:“你们问他姘头是何人,对吗?就是我!”

现场又一次陷入了死寂。

在孟子山,认得鱼承的人不说有一半,怎么也有三成。尤其是那次大婚过后,他和程小姐这不登对的夫妻模样,更是令人记忆犹新。

绿帽团中正巧有程家男子。听鱼承如此言语,指着鱼承道:“鱼承,你,你,你已娶妻,现在竟跟这妖怪——”

“别跟我说他是妖,我早已知道了!”鱼承打断了他,“我是愧对程小姐,但若两个人一定要辜负一个,那我只能对不起她。这恶人我来当,我不能再让桃水为我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