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1 / 2)

众人心中忐忑,生怕自己会被问到,也生怕温御像审犯人一样审讯她们,她们一个个下意识地往后缩。

温御一双冷目看向璋王妃,“王妃还未回答本郡王的问题。”

饶是璋王妃是他的长辈,还是他的舅母,依然被他漠然的眼神给惊得心口发凉。这个外甥,不仅油盐不进,且太过不通人情。

初入京时,他们便有意拉拢此人。论血亲,王爷是他的舅舅,哪怕因着这个缘故,他也不能和他们生分。什么计策他们都用了,然而不论王爷如何示好,此人皆一副六亲不认,不为所动的样子。

“郡王说笑了,我哪里敢处置郡王。不过是方才有人说圣猫通灵,最能感知到煞气,从而警醒世人。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千秋宴,宴席之上出了这样的事,大家难免会有诸多猜测。”

温御冷哼一声,沉声命人去请太医。太医很快赶来,先是验了那道菜的残留,然后禀报说是菜中无毒。

菜无毒,那猫为何死了?

蹊跷的是,猫的口中无白沫血迹,也不是中毒而亡。

结论一出,殿中的夫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叶娉方才就想过了,这些人选择在皇后娘娘的千秋宴上动手,手段当然不可能像表面上的这般浅显。她早就猜到菜里肯定不会有毒,那奇怪的气味应该是荆芥汁。至于那腥气,或是是鱼本身腐坏所至,也或者是其它的东西,但一定不会是毒。

她再次看向对面,发现庆阳郡主正以一种十分奇怪的眼神盯着温御。像是崇拜欣赏,又像是很不甘。

璋王妃是个搅屎棍,庆阳郡主应该也不是指使之人。

叶娉这般想着,视线移到温夫人那边。温夫人的神色同旁人一样,恰当好处的忐忑,也有着合时宜的担心。

不管背后之人是谁,这些人的最终的目的是其它,而非人命。

顾皇后若有所思,看向自己的心腹。那嬷嬷已经重新站在她身后,小声低语了几句,她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蹙。

这时璋王妃又开口了,“皇后娘娘,既然菜无毒,猫也不是中毒死的。依臣妇看,一切都是意外。”

阻拦的人是她,疑神疑鬼的人是她,现在说意外的人还是她。

顾皇后眼里的不喜一闪而过,“郡王怎么看?”

她都把事情交给温御处置了,当然要问一问温御的意见。

人没事,也没有人下毒,看似一切都只是意外。然而这意外好巧不巧,偏偏出现在她的千秋宴上。如果之前郡王妃没有察觉到菜的气味不对,那么白猫窜出来的正好扑在郡王妃的桌上。一旦郡王妃受到惊吓出事,她如何对郡王交待,又如何向陛下交待。

如此处心积虑,既害了郡王妃,又离间了她和皇儿与郡王之间的关系,且还让陛下因此厌弃于她。

好一个一石三鸟之计。

当真是高。

所有人都看向温御,想知道他经如何继续。

“昭德殿无人养猫,臣想知道这猫从何而来?”

“宫中常有野猫出没,想来是误闯而已。”说这话的是一个妃子。

宫中确实常有野猫出没,但那些野猫一般都在冷宫附近出没,不太可能出现在后妃们的宫殿,更何况是皇后娘娘的昭德宫。

这猫是白猫,且从毛色上看并不像野猫。

“臣记得宫里的野猫皆为杂色,多年不曾有过白色。”

他在宫里住了多年,又是宫里的常客,他说宫里的野猫没有白色,那就一定没有。

若说宫里的白猫,也只有王惠妃宫里那只有美人品阶的御猫。但那只猫毛长而体大,绝不会是眼前的这一只。

王惠妃为了自证清白,让人回去将那只御猫抱了过来。

叶娉早就听过这只御猫,毕竟有品阶的猫在盛朝还是头一份。那猫被一个宫女抱着,瞪着琉璃色的眼睛,一副养尊处优的傲慢模样。宫里的人大多都见过它,哪怕王惠妃不把它抱来,也没有人会怀疑死了的白猫会是它。

它体型硕大,毛色油亮,被王惠妃抱在怀里时像一个听话的孩子,当年王惠妃可是凭着它争了不少的宠爱。

“喵呜。”它冲着地上的死猫叫了一声。

没有人在意它的叫声。

王惠妃顺着它的毛,道:“温郡王,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一个意外而已,实在不必要闹得人心惶惶。”

不少人和她一样都希望温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身为臣妇,所有人都不希望在宫里出事,更不想被牵扯其中。

叶娉摸着肚子,一下一下地安抚着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不远处那个似乎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的男人,让她突然觉得莫名难受。

世人皆惧他煞名,哪怕他是受顾皇后之命受理此事,这些人却只会记得他的不讨喜,计较他的不近人情。

他不在意,可是她在意。

“惠妃娘娘此言差矣,方才若不是臣妇闻不得那味,恐怕这猫窜出来时定会被吓出个好歹。臣妇受些惊吓倒也无事,怕就怕这猫惊扰了皇后娘娘和众位娘娘。事关皇后娘娘和众位娘娘的安危,理应慎之又慎。这猫即非宫中野猫,自然是要查清它从何而来。否则今日是一只猫,明日恐怕就是人了。真等出了大事,到时候何人能承担后果!”

“郡王妃说得好生吓人,本宫也是不想扫了皇后娘娘的兴致。既然郡王和郡王妃执意如此,本宫也不好再说什么。”

话里话外,竟是将叶娉和温御夫妇当成了恶人。

叶娉冷冷一笑,“惠妃娘娘,倒显得臣妇和郡王多事。孰不知方才险些受到惊吓的是臣妇,臣妇不想再有人遭受同样的事,却不想在娘娘看来居然是我们一意孤行。若人人都像娘娘这般一旦有事便想着独善其身,那何人来守护我们盛朝疆土,何人能在敌国来犯时舍身而出?”

论嘴皮子功夫,她还真没怕过谁。

这样的大帽子扣下去,就不信王惠妃还能坐得住。

王惠妃暗暗磨牙,后悔自己没能沉住气。

“郡王妃好利的嘴,本宫实在是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