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1 / 2)

悄悄揣个崽 墨子哲 8312 字 2022-09-24

加之假山上有一处流水,流水从假山自上往下,奔流而下,声音叮咚作响,恰好能遮住说话声,陆莹怕暗卫听到,才特意选的这儿。

她带着刘婉晴进了凉亭内,冰鉴原本也跟了上来,陆莹道:“你去取些瓜果来吧,再拿来一壶菊花茶,走了一路也该渴了,别怠慢了刘小姐。”

刘婉晴忙道不用。

陆莹没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道:“去吧。”

冰鉴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等冰鉴离开后,陆莹才对刘婉晴的丫鬟道:“对了,你再去宜春宫将本宫的棋盘取来吧,本宫与你家小姐对弈一番,早就听闻刘小姐棋艺高超,今日本宫也请教一番。”

刘婉晴一向聪慧,自然瞧出了陆莹是有话对她说,她对丫鬟点了点头,“你去吧,不必着急。”

凉亭内仅剩两人后,刘婉晴才笑道:“太子妃将人屏退,应是有话对臣女说吧?”

陆莹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本宫清楚刘小姐爱慕太子,也有意入宫,刘小姐觉得,本宫若以死相逼,不许你入宫,太子可会听我的?”

想到太子对她的看重,刘婉晴手指不由轻颤了一下,“太子妃想说的应该不止这些吧?”

“自然不止,刘小姐消息一向灵通,应该已经得知皇上赐本宫免死金牌的事了吧?如果你执意要入宫,太子碍于太傅的情面,说不准会应下,届时你我势必会对上,本宫有免死金牌在手,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刘小姐觉得到时是你胜算大一些,还是本宫胜算大一些?”

刘婉晴从未见过一个人,会将阴谋算计摆到明面上来说,她没有说话,神情都严肃了起来,望着她的目光满是审视,“太子妃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让你助我离开皇宫。”

刘婉晴杏眸微凝,不由一怔,“太子妃莫不是在说笑?你当真愿意丢下荣华富贵,丢下小皇孙?”

“与太子成亲非我所愿,我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至于小皇孙,我会一并带走,刘姑娘若肯助我一臂之力,凭借你的家世,无需屈居侧妃,等太子登基,你便可母仪天下,你的孩子也会成为储君。”

圣上的赐婚,一直是刘婉晴心中的痛,陆莹与太子成亲那日,她在屋里枯坐一整日,只觉得上天对她何其不公。

她打小仰慕太子,为了配得上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一直以为,她会是太子妃,哪怕秦臻一再挑衅她,她也从未放在心上过,在她心中,唯有她方能配上太子,她的孩子也会荣登宝座。

陆莹的出现却打破了一切幻想。她花了一年时间,才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甘愿为侧妃也要嫁给他。

此刻陆莹的话,无疑是给了她希望,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陆莹道:“我替太子挡了一刀,凭太子对我的情意,我留在皇宫,只会永远压你一头,刘小姐不若考虑一下是否愿意与我合作。”

刘婉晴虽心动,却尚有一丝理智在,“嫔妃擅自出逃乃死罪,你有免死金牌,我怎知你不是在给我设套,诱我犯错?”

“等我逃离京城,可将免死金牌交给你。没了免死金牌,我又岂会送死。”

刘婉晴心中有些乱,她勉强稳住了心神,“你就不怕我直接杀了你?”

“狡兔尚有三窟,刘小姐不会以为,我离开前,不做任何准备吧?一旦我出事,不仅会有人盯上你,与你不死不休,也有人会将这事原原本本告诉殿下,届时只怕整个刘府都难逃一劫。”

刘婉晴道:“就算我有意与你合作,出逃也并非易事,你和小皇孙若出事,太子定会严查,我不可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连累家人。”

陆莹道:“皇后曾不止一次地对我下过杀手,你只需想法联络上皇后,告诉她我已知晓一切,欲要报复在六皇子身上即可,她爱子成命,她定然不会放过我,在皇宫想杀一个人走火最合适,待皇上驾崩……”

说到这里陆莹心中一痛,不由停顿了一下,她只能等到皇上驾崩,若皇上尚在,她一出事,他很容易联想到假死上。

她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她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悲伤,道:“待山陵崩,太子定会守在皇上跟前,到时会是动手的最好机会,你只需告诉皇后,你会想法将我拖在宜春宫,到时由她的人放火即可,就算太子要追查也只会查到皇后身上,刘小姐可将自己摘干净。”

“你怎么笃定,皇后定会选在那个时候动手?”

陆莹道:“我不妨告诉你,皇上会要求她陪葬,临死前,她势必会除掉我这个隐患。你只需帮我备两具尸体,禁军前去救火时,让你兄长趁乱带我出宫,到时,我会假扮成宫女,不会引人怀疑。”

刘婉晴抿唇不语,显然心中很挣扎。

陆莹清楚,她是害怕给皇后传递消息时,被太子发现,太子一向敏锐,若被他发现,刘府也会跟着遭殃。

陆莹道:“想不冒一点风险,自然不现实,太子的人一直盯着坤宁宫,你向皇后传消息时需要谨慎,若想顺利,不若通过六皇子的人来传递。”

入宫一年,陆莹对宫里的事也算了解个七七八八,太子对六皇子的态度,陆莹也瞧在眼中,通过六皇子,太子的人定会放松警惕。

刘婉晴深深打量了她一眼,只觉得她当真是心思深沉,她若留在皇宫,鹿死谁手真不好说。

等回到宜春宫时,陆莹只觉得很累,好在刘婉晴答应了会考虑,并未拒绝她,陆莹相信,她定会同意,她的野心不比任何人少,势必会拔掉她这根刺。

她的手臂伤得重,仍需要每日换药,晚上冰鉴给她上药时,沈翌再次来了宜春宫。

他遭遇过好几次刺杀,也曾受伤过几次,最重的一次险些命悬一线,不管伤多重,他都没太大感觉,此刻瞧见她的伤,他竟有些不忍直视。

他挥退了冰鉴,亲自给她上了一下药,陆莹斜靠在榻上,没有半分动容,“殿下,不必您动手。”

他没听,坚持给她换了药,哪怕他靠得很近,呼吸也拂在了她脸上,她却没了心跳加速的感觉。

木槿的死,让她清晰地认识到一个事实,她根本就不爱他,她爱的一直是她想象中的少年,是那个面冷心热,对陌生人也愿意出手相助的少年。

当初她爱的那个少年,早就不在了,后宫的尔虞我诈早就将他变得面目全非,面前这个人是大晋的太子,杀伐果决,手腕狠厉,根本不是她心中的少年。

陆莹疲倦的闭上了眼,不欲理他,沈翌也没打扰她,他没有离开,晚上歇在了榻上。

皇上的身体已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他再次过来看安安时,是坐在轮椅上来的,他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行走也受到了影响,毒性不仅伤了他的肺腑,已蔓延到他的心脏,柳神医给他把完脉,也只摇了摇头。

众人皆已清楚皇上大限将至,每次上朝时,都有不少大臣红着眼眶上奏。

距离太子登基仅剩一个多月时,镇国公已班师回朝,他率兵抵达封地后,与鲁王大战了十几日,鲁王战败时,带着一批精锐逃离了封地。

镇国公一路追查,离京城越来越近,人也跟丢了,他怀疑鲁王到了京城,怕他找太子和武安侯府报仇,镇国公还特意命一部分士兵埋伏在了武安侯府附近。

陆莹得知此事时,多少有些担心,她干脆来了皇家寺庙,求了好几个护身符,既有保护皇上龙体康健的,也有保护家人平安无虞的,还给安安也求了一个。

她亲自绣了一个荷包,荷包上绣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小老虎,绣好后,她就将护身符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