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1 / 2)

“有时候我也会用自己的血喂它们,但大多数时间是用别人的。”

说这话时,许扶清紧紧地盯着她。谢宁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他口中的那个别人,在以后她可能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提到蛊虫,他的兴致貌似很高,不待她问又继续地说下去,“但这个蛊罐装的蛊虫一直都是用我的血来喂,这种蛊虫只能用一种血来养,半途不可更改,否则就没用了。”

谢宁目光停到许扶清手上的蛊罐。

“这种蛊虫是不是最厉害的那种?”

小时候谢宁看过有说到过苗族蛊虫蛊术的电视剧,对这些古老却又充满神秘感的蛊虫蛊术充满兴趣,八卦心一起,她一时都忘记他真实的性格是什么了。

此刻的两人像寻常人那样闲聊着。

“对啊,我一开始也以为一定要用心头血来喂养的蛊虫是最厉害的。”许扶清轻轻呵了一声,苍白面孔染着笑,眼底微泛凉薄不屑,“可等我养了后才发现,这种蛊是最无用的。”

情蛊于他来说无用。

在学会炼蛊后,许扶清把书上有名的蛊虫一一炼一遍,上面曾写道,最难炼的蛊莫过于情蛊,而情蛊又是最容易控制人心、最难摆脱的一种蛊。

蛊虫并不是万能的。

既然存在下蛊,那就存在解蛊,其实要想炼蛊并不难,难的是如何炼出难解或根本没有办法解掉的蛊,情蛊便是。

是以,他炼了。

其他的蛊,许扶清都用过,去折磨人,唯独这情蛊从未用过一次。

谢宁在不少小说里见过心头血这个词,就连狗血的虐恋文也有,比如挖心头血去救人什么的等等,尽管不知道要怎样取,但直觉告诉她肯定很难。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处的位置,不会是直接拿刀划破皮肤取血吧。

“既然你都用心头血养过了,丢掉也可惜,留着也未尝不可。”谢宁顺口说。

许扶清缓慢地把罐盖盖回去,狐狸眼弯弯的,煞是亮,似一块能倒映人心的难得琉璃,却抿着薄唇,好半晌没开口说话。

正当谢宁准备问是什么蛊时,卫之玠他们回来了。

卫之玠拉着一匹马,沈墨玉牵着一辆马车。

“你眼睛好了?”卫之玠暂且拴好马匹,犹豫了一下,弯腰抱起应如婉放进马车内,然后看着谢宁已摘下红色发带却没什么伤痕印记的双眼问。

谢宁一噎,“嗯,好了点儿。”

末了,她又补一句,“其实它伤得也不严重,就是小伤,就是敷着药容易好,我才会蒙住眼睛敷药的。”

卫之玠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许扶清,又看了一眼谢宁,嗯了一声,“眼睛好了便好,日后行事也方便不少。”

“许公子,我们现在下山吧。”他对许扶清说。

许扶清从地上起来,随意地拍了拍衣裳的灰尘,笑得温和,脾气貌似很好地回:“好。”

驱马车的是卫之玠,沈墨玉骑马,他们三个则需要坐在马车里面。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谢宁看见了站得有些远的老妇人,她牵着那名把自己认作女儿的女子远远地望着他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而许扶清仿佛没看到,自顾自地上了马车。

一开始谢宁并不是疑心重的人,在这里待久后,看谁都会多留个心眼儿,不再敢轻易地相信别人。

难怪说环境足以影响一个人。

木屋着火一事,谢宁个人认为不是意外,极有可能是人为的,有人想要他们被大火烧死在木屋里面。

可会是谁?

是老妇人,还是神智不清的女子呢,谢宁想不透。

许扶清苍白清瘦的手指撩起马车的侧帘,顺着她的视线草草地看了一眼,语气平淡,“谢宁,你还站在外面作甚,你可是想留在此处?”

怎么可能,鬼才想留在这儿,谢宁忙应了一声,立马踩着木板踏上马车,行动过急,进去后身子微微一歪。

少年及时地扶住她的手腕。

他低声地笑道:“小心点儿啊,你这样莽莽撞撞的,真像......老鼠呢。”

居然把她比作老鼠,谢宁心底凉飕飕的,也不知许扶清对老鼠有什么情结,喜欢掐死它,又将它留在身边,直到发臭发虫。

谢宁僵着脖子点点头,“嗯,我以后会小心点儿的。”

“来。”许扶清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秀美的眉眼微抬,声音响在她耳畔,轻得像一阵清风,“你过来这里坐。”

应如婉此刻靠躺在角落里。

见谢宁一动不动,许扶清笑,“怎么,谢宁你厌恶跟我坐在一起?”

“不是。”

她心一横,一屁股地坐下去,本就浓郁好闻的松木香从四面八方地侵蚀过来,“我以为小夫子平日里不喜旁人胡乱接近呢。”

“谢宁你又岂会是旁人啊。”许扶清笑了笑,又突然地转移话题,转得谢宁措不及防,“以后我们还会回来的。”

谢宁怔愣。

前半句说得还真是好听,尽管一听就是假的,不过好听的话谁不爱听?但后半句还是算了吧,若是有选择,她可不想再来这里了。

于是谢宁只是焉焉地哦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