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谁知路景延竟伸手照她前襟探过去,柳砚莺大惊失色护着胸口,在桌上左摇右摆扭成麻花。

“三爷,三爷您先住手,先听我说。”她急得连软话都不会说了,“我们这样名不正言不顺,你,你要么名正言顺地娶我,要么去娶那位妙儿表妹,否则我真的会叫,我真的会喊人!”

路景延让她那反应逗得哼笑出声,仅用两指揪出她前襟探出个角的信纸,抖了抖,轻飘飘看向她。

“你说你没骗我,那这是什么?”

柳砚莺还捂着胸口不放,木愣愣盯着那信纸片刻,反应过来那是刚从路承业丫鬟那取来的信,她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看。

他刚才上下其手的,竟是为了夺信……

果然是个不近女色的臭木头!

柳砚莺眉毛一拧,扑上去夺:“还给我!”

可惜路景延不是路承业,从不会惯着她,也不吃以下犯上这一套。见她有失规矩,横眉斜睨一眼,后者立刻吞口唾沫安生地端坐在着,气愤的巴掌小脸也旋即挂上抹谄媚的笑。

“三爷,把信还给我吧。”

“谁写给你的?世子?”

柳砚莺一字一顿,笑眯眯甜丝丝地说:“三爷,把信还给我吧。”

路景延还真就把信还给了她,不过却说:“别收起来,你把这信读给我听。”

柳砚莺望着手中情意绵绵的信,恨不能把那纸团起来塞嘴里吃了,苦着脸道:“您知道我识字不多。”

路景延抬眼睨她:“世子也知道,不会写那些晦涩难懂的东西给你。”下巴微扬,“读。”

柳砚莺清清嗓子拖延了会儿时间,在路景延压迫感十足的注视下念道:“砚……砚莺。”

路景延适才便瞟到一眼纸张上的内容,“是砚莺?”

柳砚莺吸吸鼻子:“……砚娘,见字如面,你送来的荷…荷包我用上了,你说不能戴在身上怕被人知晓,我便将它放在枕边夜夜闻香入眠,只当是你陪在我的身边。”

柳砚莺破罐子破摔最后念得极快,念完后满眼怨念地抬眼注视路景延,像是在说“我念完了,你可满意”?

路景延当然满意,满意銥嬅得眉眼带笑,他唇形好看,笑起来春风化雨,只是没由来叫柳砚莺瘆得慌。

“你送给世子的是我退给你的那个荷包?”他问。

她瑟瑟撒谎:“是另一个。”

“把它要回来。”

“要不回来……”

路景延好整以暇盯着她:“那我就去告诉世子我也在你这儿得过一个荷包,没准和他的还是一奶同胞的兄弟,同色同款。”

柳砚莺急了,心说他哪来的这么大醋意,“三爷怎么连这闲事都要管,你不喜欢我,也不让世子喜欢我?你那日和我把话说得明明白白,我听进去了,再没烦你,那你也把我先前做的那些徒劳都忘了不行吗?”

“你你你,规矩呢?”

“您…”柳砚莺怯怯改口,“您把我先前做的那些徒劳都忘了吧。”

路景延两手撑着她身侧桌沿,煞有介事道:“我管的可不是闲事,你先接近我后又接近世子,难道还不是心怀不轨?若被王妃知道,你说你会被定个什么罪状?”

柳砚莺大惊失色:“三爷冤枉!是您不要我的,我实在无路可走了!”

她愤愤,眼眶都红了,急着脱罪半真半假地说道:“就是我不送荷包,等到世子与勋国公嫡孙女成婚后照样会纳我为妾,我既明白这层事实,何不从现在起便顺从世子的意思,将来也好让世子多疼我些。”

路景延只别有深意问:“既然世子纳你心切,你先前又何必对我做那些徒劳?难道我这个庶子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柳砚莺气愤之余眼波一转,心道他问得可真有意思,但又不可能告诉他他将来万军统帅威风八面,只得另辟蹊径,想了想。

“当然有,三爷英俊潇洒年少有为,何止是我,府里多少女使对您芳心暗许。不试试怎么知道是徒劳?现在试过了,没有遗憾了,您厌恶我,正好断了我的念想,从今往后您走您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也不打搅您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利落说完,掀眼皮观察路景延,见他唇角带笑,柳砚莺松一口气。

下一刻,却见路景延伸出食指,点向她左侧胸口:“柳砚莺,有时候我真想把你这儿打开看一看。”

柳砚莺惊得一颤,发鬓珠钗晃晃悠悠。

路景延这才说后半句:“看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心。”

柳砚莺垂眼见他食指垫在自己心口,分明隔着小段距离,却点得她心头一热,她从桌子上跳下来,游鱼般从路景延臂弯底下逃了出去。

“三爷又在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她小跑到门口,又扭脸看了路景延一眼,见他目光沉沉凝视自己,心里莫名发虚,欠身微一见礼,撒开步子跑了出去。

等到人都跑没了影,屋子也终于擦黑,伸手不见五指。

路景延却站在那一动未动。

柳砚莺跑出一段路,在拐角停下脚步,等了一会儿不见人追出来,一颗“突突”直跳的心终于平静了些许。

果然,不论好男人还是坏男人,都是贱骨头!

她怎会看不出路景延对她转投世子的举动心有不甘?非要等到失去才知道珍惜。

不过她头脑清醒,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路家男人一个都靠不了,没用的太没用,有用的她又把控不了,还是早点抽身另谋出路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