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2)

薄朔雪应了一声。

郁灯泠也不知道醒全了没有,又迷迷瞪瞪地喊:“薄朔雪。”

薄朔雪应的声音大了些。

她在薄朔雪肩膀上蹭了蹭颊边的发丝,又用一模一样的语气说:“喜欢你。”

薄朔雪:“……”

北境深夜,主将大人像中了神秘奇毒,全身又软又麻。

阿灯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简直难以招架。

郁灯泠贴着他更加觉得暖和,安安稳稳地又睡熟了,薄朔雪咧着嘴角傻乐了许久,心情又跌宕起伏起来。

毕竟被长公主冷待惯了,突然对他这么好,薄朔雪一时之间真是不适应。

甚至想到,阿灯是不是在宫中还遭了什么额外的罪,才把她吓成这样,连原本的高傲冷漠都消失殆尽。

这般一想,薄朔雪的好心情就不翼而飞,并且在心底深深斥责起之前对这样的阿灯感到享受的自己。

翌日一早,洛其打着哈欠过来给郁灯泠换药。

军中也没有侍女,原先都是郁灯泠自己换上,再让洛其检查一遍。如今薄朔雪在,这换药的事交给薄朔雪便是,再没有比他更放心的了。

洛其只调好药草,敷到纱布上,递给薄朔雪。

薄朔雪恭恭敬敬,对准了位置,就闭上双眼,将纱布小心翼翼地缠上去。

手指在绕过前胸时,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谨慎,生怕碰到什么冒犯之处。

郁灯泠早就不觉得痛了,只是背后伤痕看着吓人而已,薄朔雪这样小心翼翼,郁灯泠以为他是怕弄痛自己,并不在意。

她一开始安静地等着他弄完,等了一会儿有些坐不住,身子无聊地前后晃动,目光跟着帐外士兵们齐步跑过的身影晃动,像是想要出去看热闹。

她动来动去,不经意间,薄朔雪的指尖从纱布未曾裹住的地方擦过。

薄朔雪手指一顿,喉头吞咽了几下,强自镇定着,极力撇去那柔软细腻的触感,继续小心动作。

郁灯泠未曾察觉,犹自晃动着。

直到薄朔雪的指尖从软嫩的一粒上划过。

薄朔雪僵若石雕。

郁灯泠也顿了一下。

她扭过脸,衣衫挂在肩膀之下,半滑不滑地挽在手臂上,清明的双眸直直看着薄朔雪。

薄朔雪额上缀出粒粒汗珠。

“薄朔雪。”郁灯泠平声开口,“痒。”

“抱、抱歉,我,我,对不起……”薄朔雪语失伦次,涨红了一张脸,双目如炬专注到极致,强逼自己分寸也不能移动目光,将纱布打了个结绑好,又帮郁灯泠把衣襟全部拉稳扣好,才挣扎下床,落荒而逃。

郁灯泠的目光跟随着他逃出帐去,表情一直没什么变化。

薄朔雪逃出去,冷静了好一会儿,方才喘上口气。

脸上的热度一直没退,薄朔雪怕被人瞧见,便专挑避着人的地方走。

他虽自称是长公主的“未婚夫君”,但那只是应了长公主朝他奔来时说的那句话。

而实际上,他手中什么聘礼也无,更没有礼仪见证,如何能显得出他的诚心,自然不敢真正以这个名号自居。

既没有名分,当然只能发乎情止乎礼,长公主对他不曾设防,他却不能趁机乱占便宜。

薄朔雪在心中反复背诵君子之礼,表情是冷静了,深处的心思却攀爬上来几分不甘和不足。

薄朔雪将其忽视,提步走向外场,去看练兵。

郁灯泠吃过早饭也跟了过来,像会自己回家的小猫,找到薄朔雪,就黏在他旁边。

薄朔雪却脊背紧张僵硬了起来。

他什么时候被长公主黏过。

他真的配得上这般的待遇吗。

薄朔雪心神一阵恍惚。

他轻轻咳了一声,在郁灯泠靠过来的时候,悄悄松开一些负在身后的手臂,让她挽住。

郁灯泠也不说话,只是挽着他靠在他身上。

训练中的士兵们目光控制不住地往这边瞥,一个个脸上露出牙齿酸倒的表情,止不住的羡慕。

被众人看着,郁灯泠也丝毫不动。

长公主向来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自然不会考虑害不害羞的事。

薄朔雪又低低咳了两声,终于忍不住,说出心中的疑问。

“阿灯,你为何……突然对我这么好。”

“好?”郁灯泠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坦然自信道,“哦,这是应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