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她，你不想成为最厉害的人么？”

夜枫坐在高位之上，脸上有黑气弥漫，黑色的瞳孔也比正常人更大，有几分空洞，显然早已堕魔。

夜无寂将嘴角溢出的血迹擦掉，血迹晕开，像是妖冶的花色。

“不可能。”

夜枫把玩着手中的大黑虫子，掀起眼皮看了一眼站在下首浑身是伤的夜无寂，“你不杀她，不怕我亲自去杀吗？”

“耽于情爱，你如何在修界立足？”

夜无寂冷冷的盯着他，“那又如何？你就算设局杀了我母亲，不也是后悔了吗？如今呢？”

嘴角源源不断涌出鲜血，但他好像不会疼，仍旧勾着嘲讽的笑，“不也是毁了道心么？”

“那我非要杀她呢？”

夜枫面无表情碾碎在他手掌心爬来爬去的大黑虫子，黑水就这样流了他一手，被他用魔气蒸干了。

夜无寂没有犹豫，“那便先杀了我。”

夜枫眯了眯眼，一个完美的计划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他状似头疼的挥了挥手，“你走吧。”

夜无寂没有再分给他目光，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出了七杀阁的地下密室，似乎再也忍不住，源源不断的鲜血从他唇边流了出来。

无论如何，只要他一日没死，就会保护她一日。

想到那女孩亮晶晶的双眼，想到她关心自己时总会抚摸他的背，想到她在他怀里撒娇的样子。

就突然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夜晚的风很冷，吹干了他身上的血，他本就冷白的肤色似乎都渐渐透明了起来，温度也一点点流失，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了。

但他知道，他不能。

眠儿，还在等他。

他运转起身体里的灵气，覆盖过一寸寸伤口，然后捏了一个清洁术，身上的血尽数消失。

他又换了个干净的外袍，以免她看出来。

身上的伤因为有魔气侵蚀，所以恢复的慢，但好在他本身修为够高，身体素质也够好，估计养个十几日便能差不多恢复。

夜无寂调整了一下状态，便捏了瞬移诀，消失在原地。

当他回到倾眠殿之时，就看到楚眠儿正趴桌子上睡觉。

他嘴角无意识勾了一下，身上的伤似乎也没那么痛了。他上前轻轻将她抱了起来，然后把她放在床榻之上，为她掖好被角。

他本想去偏殿打坐调息一下，却被她拉住了袖子。

一回头，便对上了一双满是血丝的双眼。

哪里有半分睡意。

三四天没见，楚眠儿担忧地看着他，“你去哪了？受没受伤？怎么不和我亲口说？”

夜无寂笑道，“没事，睡吧。”

他的声音很令人安心，可楚眠儿却没由来地觉得恐慌。

“陪我睡，好不好？”

她已经四天没见到他，想摸同心链又怕打扰他，如今好不容易他回来了，怎么能不想念呢？

“好，我先沐浴。”

他身上还有伤，虽说受魔气影响暂时无法愈合，但起码处理一下，免得她一会儿看见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