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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后,耳畔似乎传来一阵低低的哭泣。
“他死了吗我我杀了他吗”
“不怕不怕不怕了”
“我可以处理,我什么都能处理好,你跟着我”
等到岁晏浑浑噩噩地回过神,端熹晨的手已经摸到了他的手臂上,正在从他的袖子里往里面探。
岁晏瞳孔一缩,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紧紧靠在墙上喘息着,因为恐惧脚依然迈不动,只能恐惧又狠厉地瞪着他。
端熹晨被推开,也不动怒,他彬彬有礼地理了理袖子,脸上依然挂着假笑:“忘归可真是伤我的心,就这么急着推开我吗”
岁晏脸上全是恐惧,身体不住的发抖,他艰难道:“你你疯了吗”
端熹晨笑道:“怎么可能我是倾慕于你啊,小侯爷。”
岁晏厉声道:“放肆”
端熹晨笑容更加虚假:“小侯爷,你胆敢对皇子这般讲话,放肆的应该是你吧。”
他往前走了几步,岁晏本能地要逃,却被他扣着双手抵在了头顶的墙上,强迫性地让岁晏做出一副任人刀俎的姿态。
岁晏轻轻吸气,声音听着有些喑哑:“五、殿下”
前世自从端熹晨险些将他弄死,直到端熹晨被驱逐出京后,岁晏再也没有见过端熹晨。
从当年到现在已过去许多年,他早已觉得对端熹晨已无畏惧,甚至连仇恨都没有了谁会对一个死人还怀有长久的怨恨。
但是当端熹晨的面容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身体竟然直接僵在了原地,恐惧无法自制地泛上来,爬遍他的四肢百骸。
端熹晨咬着唇笑,暧昧地盯着岁晏还带着些稚嫩的脸看:“忘归啊,你说你为什么身份这么尴尬啊你若是能再受宠一些,我对你就会不敢生出半分不轨的念头;若是再不受宠一点,我便能不顾所有让你成为我的人了啊。”
岁晏:“住、口”
端熹晨轻轻凑上前,附在岁晏耳畔压低声音道:“若是你那个哥哥死在边关便好了”
岁晏突然抬头,恶狠狠地瞪着他,眸中几乎是想将他扒皮抽骨的怨恨。
“这样,你身份就算再尊贵,我也能把你弄到我的床上了。”端熹晨有些遗憾,视线轻轻描绘着岁晏的五官,柔声道,“真是太可惜了,这么貌美惹人怜惜的脸蛋,还有这么柔软的身段,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端熹晨说的没有错,上一世岁家的人几乎死绝,只剩下岁晏一人孤独无依,如果没有端执肃在暗中护着他,端熹晨指不定早就下手了。
不过三皇子一脉被肃清后,独得恩宠的端熹晨便无畏惧忌惮,暗地里花了些心思险些将岁晏弄到他的床上。
端熹晨手掌用力,死死掐着岁晏的手按在粗糙的墙壁上,将他白皙的手刮出一片血淋淋的痕迹。
岁晏浑身颤抖,却还是恶狠狠地瞪着他。
端熹晨爱极了他这样的眼神,柔声道:“忘归,看在你这么惹我欢心的份上,给你一句忠告。”
岁晏咬牙切齿:“放开我”
端熹晨充耳不闻,淡淡道:“京中波云诡谲,有时候聪明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你得学会装傻,学会对你顾不了的事情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最重要的是,要学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有人过来了。
“贪污受贿我能找到一个尹令枫顶罪,难道真的是因为我摘的够干净吗你就算查,又能查到什么。”
岁晏霍然抬头看他。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端熹晨不满的“啧”了一声,轻轻将岁晏的手放下,温柔的仿佛方才那么狠心对岁晏的不是他一样。
“乖乖的。”端熹晨俯下身,柔声道,“这一次我便放过你,若是再来干涉我的事情,就算你是王爷,我也能把你弄死在我床上,懂了吗”
岁晏腿一软,身体靠着墙,一点点滑下,踉跄着跪坐在地上。
“阿晏”
耳畔似乎有人在惊惧地叫着,岁晏茫然地抬起头,便看到端明崇满目骇然地看着他。
端熹晨微微颔首,笑容可掬:“太子殿下,这么巧啊。”
端明崇完全没理他,快步走过来将岁晏扶了起来,盯着他手腕上被砂砾刮得血肉模糊的伤口,眸子一缩,看着端熹晨的眼神几乎带着些许厉色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
端熹晨无辜道:“只是无意中路过,巧遇小侯爷,拉着他说了两句话罢了。”
岁晏浑身发抖,浑浑噩噩地往端明崇怀里钻。
端明崇冷声道:“说两句话,他能成这样”
端熹晨轻笑,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啊,他就突然这样了。”
岁晏瑟瑟发抖,一句话说不出来,拼命地将脸埋在端明崇怀里。
端明崇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就算岁安候身死南疆,那也是为国殉葬的功臣,忘归年纪虽小,但总有一日会袭爵,你就算”
熟知自己这个五皇兄浪荡的性子,那些话太过难听,端明崇说不出口:“就算再也不能将他和你府上那些娈童之流相提并论。”
端熹晨笑容淡了下去。
端明崇冷声道:“他不是你能碰的。”
端熹晨头一回看到这个温温和和的小太子生这么大的气,愣了一下才笑道:“太子殿下说的哪里话,我只是同忘归叙叙旧,方才他说自己身体不太舒适,许是这样才有些异样,真的和我无关。”
端明崇懒得同他废话,他将岁晏软成一滩水的身体抱在怀里,扶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岁晏被端明崇抱着,浑浑噩噩地往前走,他脚步虚浮,神色满是惊魂未定的茫然,如同一滩浑水的脑海中突然闪现一个清晰无比的念头。
“我不能再怕他了。”
岁晏迷迷瞪瞪地想:“这一次,我要杀了他啊。”
第30章 良药
岁晏整个身体软得站不稳, 被端明崇半扶半抱地走出偏街。
离开端熹晨的视线后,岁晏再也支撑不住, 直接从端明崇怀中滑了出来,双膝重重地跪在地上噗通一声,让人听着都替他疼。
岁晏捂着胸口伏在地上, 似乎想吐却吐不出任何东西来。
端明崇忙不迭地去扶他。
岁晏急喘了几口气,抬头朝着端明崇勉强笑着, 撑着他的手臂三番五次想要站起来,但是全身无力, 腿依然再发软,次次又跌了回去。
端明崇力气再大, 也没办法将他整个人抱起, 只好艰难地扶起站都站不稳的岁晏走到一旁的石阶上坐着。
岁晏软软靠在墙壁上,垂眸看了看自己鲜血直流的手腕,只觉得恶心无比, 恨不得把两只手都砍下来。
端明崇看他手抖得不成样子,还以为他疼狠了,忙伸手将他双手捧着, 轻轻低头在那伤口处吹了吹。
温暖的热气拂过刺痛的伤口, 带着些酥麻。
岁晏直接愣住了, 手腕上那令人做吐的粘稠瞬间消失不见, 就连心中残留不去的惶恐也消散了不少。
端明崇吹了两下,抬头看他:“还疼吗”
岁晏眼中带着些水光,呆呆点头:“嗯, 疼极了。”
端明崇更心疼了,他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方帕子,轻轻将岁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