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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二人的话语中透出了一派轻松,所有人均是大有同感,脸面现出了许久不见的笑容,只有卫风面色沉凝,双目爆出精芒,紧紧盯着正在逐渐接近的北府军。
骑在高头大马上,刘牢之瞥了眼山阴城头,又打量了番正在布阵的孙恩军,尤其是城下靠近城墙一带堆积的层层叠叠尸体更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好半天,才转回头,讶道:“诸位莫要小看孙恩军阵形虽然不整,却有一股悍勇肃杀之气,本将就奇怪,王凝之软懦无能、不修武备是出了名,而郡兵是个什么模样你们又不是不清楚,但你们看,孙恩军明显付出了重大代价仍未攻下山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谁能摸透个中关键”
“这”北府诸将均是眉头一皱,他们的确不能理解眼前所见,这还只是东面一段城墙没法清理的尸体,照这么推算,孙恩军的损失最少也在三到四万之间,在他们想来,王凝之的头颅该悬在城门口才是正理啊
何无忌不确定的拱了拱手:“将军,听说王凝之精于道术,莫非他请来了神兵相助”
“胡扯”刘牢之面色一沉,不悦道:“鬼神之说,岂能相信简直是无稽之谈”
何无忌老脸微红,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孙无终也在瞑思苦想,但撇去鬼神之说还能怎么解释呢太不可思议了,除了神仙下凡,怎么看山阴都守不住啊,甚至北府军中已经制定了好几套攻打山阴的方案不过,刘牢之不信鬼神,孙无终也不至于自寻无趣。
嗯正当思维陷入了死胡同,孙无终心中一动,眼角余光恰好瞅见跟在身边的刘裕现出了一幅欲言又止之色,不由问道:“德舆,你素来思虑缜密,可是有所猜测不妨说来听听”
刘裕把目光投向了刘牢之,没办法,他只是孙无终麾下的司马,未得主将特许,不能直接向主将进言,刘牢之稍一点头:“德舆,有话但说无妨”
刘裕向四圈拱了拱手:“刘将军、各位将军,末将谈不上猜测,只是发现了个蹊跷之处,给诸位将军提供参考,不知可还记得,徐道覆领贼寇横扫吴兴、义兴二郡,各座城池均是轻松陷于贼手,唯独阳羡力保不失,并歼灭来犯之敌数千
阳羡城小民寡,郡兵不过千人,义兴太守褚爽沉迷风月,几乎不过问军务,他如何能守住阳羡当时末将听到这消息便是心生疑窦,只不过吴兴、义兴一路由谢琰率禁军进击,无法了解详情罢了,而如今,山阴也安然无恙,诸位将军,这其中是否存有关联”
众将的眉头再度一皱,想想也是,阳羡与山阴,乍一看,风马牛不相及,但两座城池都能坚守不失,难道真的只是巧合但究竟有哪些内在联系没人能道出个一二。
好半天,刘敬宣哑然失笑道:“想那作甚破了孙恩,寻来王凝之一问便可知晓,只是可惜了,若能由孙恩手里夺回山阴,父亲将立下不世奇功,诸位也能获得朝庭封赏,可眼前山阴城墙大体完整,城头军卒林立,很可能再守上十天半个月都不会陷落,我等率众来援,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若是斩不得孙恩,这最大的功劳,还得归王凝之啊,早知如此,昨夜就不该急于过江,而是派出斥候打探清楚再定行止”
众将均是愕然,虽然他们与刘敬宣有类似的想法,可这种心思只能放心里想想,哪能当众说出幸好周围都是自已人,否则,一旦传到了王凝之那里,铁定会向朝庭参上一本,虽然北府军不惧司马道子,却不是没事找事吗
一时之间,所有望向刘敬宣的目光都有些怪异,刘牢之的脸面也是难看之极,怒斥道:“万寿刘敬宣表字,休得胡言乱语,你忘了为父是如何教导于你我北府军乃朝庭藩维,诛除邪佞,护持江山社稷义不容辞,何须争那尺寸之功今次为父可当你酒后失言,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是,父亲”刘敬宣也意识到了言辞的不妥当,讪讪拱了拱手。
众将心想,这才是领军大将该有的风范啊
刘牢之向前看了看,猛一挥手:“前面两里便是贼寇,虽为乌合之众,但切莫掉以轻心,列阵”
传令兵立刻纵马驰出,不多时,全军三万余止住步伐,骑兵散向两翼,步卒则以每步兵一人占地两步的间距,快速布起了锥形阵,井井有条,丝毫不乱,其中又分为十一个小阵,每阵人数不等,外侧均是枪盾兵,内侧以弓箭手为主,按前阵一队、中阵两队、再往后三队、锥尾五队的序列布阵,深合队中容队、阵中容阵的布阵要旨
对面的孙恩、卢循、徐道覆除了留一万军依托营寨殿后,防止山阴守军里外夹击,又以三万军置于一左一右机动,利用剩下的五万军布了个巨形偃月阵。
偃月阵呈弧形配置,形如弯月,左右不对称,大将本阵位于月牙内凹底部,作战时以攻击侧翼为主,凭厚实的月轮抵挡敌军,月牙内凹处看似薄弱,实则包藏凶险,攻守面面兼顾。
从战术上说,孙恩的布置层次分明,无懈可击,而且偃月阵也很强大,但孙恩军根本没有时间训练,布出的阵形松松散散,尽管人数占了绝对上风,可论起威势,竟比对面的北府军逊上不止一筹,更何况,阵势最重要的便是号令如一,孙恩成军只有短短一个月不到,他能号令如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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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阵前劝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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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恩、卢循、徐道覆正立于营寨前端观察着北府军的布阵,卢循叹了口气,苦笑道:“刘牢之果不愧为天下名将,布阵匆忙但不仓促,不给我军有可觎之机,且阵势深合阵头不宜远过,阵尾必识变更,阵腹最须实整,阵翼筹使轻凌的兵法要旨,北府军人数虽少,却名不虚传,将军万匆轻敌啊”
孙恩跟着冷哼一声:“此时再提又有何用事到如今,咱们已退无可退,唯有拼死一战,不过,刘牢之与你我之间素无深仇大恨,且出身类似,老夫可上前试着劝他一劝”
卢循与徐道覆均有些愣然,这时还有劝降刘牢之的心思但作为一名优秀的道士,先决条件便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否则,如何能骗取善信的钱财又如何搏取权贵的欢心他们相信,孙恩的口才自逊为第二,天下间没人敢称第一于是,二人相视一眼,双双拱了拱手:“请将军小心”
“嗯”孙恩点了点头,伸手一招,一名随从牵了匹马来,孙恩一跃而上,向着阵前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