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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匪类》TXT全集下载_5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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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思和虞知行因为要四处寻找焦浪及留下的印记,走错了好几回,花了挺长时间才真正跟上,但很快又跟丢了。

这回错不在他们,而是焦浪及的记号没有了。

三思看了眼两边分岔的路口,再望向前方蹲在地上观察的虞知行:“有结论吗?”

虞知行在那被踩出坑的湿泥边比了比自己的脚印,站起身来,对着远处夜空中的月亮擦了把额角的汗:“他的脚步在这里变慢了。”

三思摸着树干上残留的最后一个斧剑剑痕:“是找不到卫三止的踪迹,还是碰到了什么人?”

虞知行冲一旁树丛旁不规则散落到路边的树叶们抬了抬下巴:“人。”

三思舔了一下嘴唇,轻轻咬了咬,脸色不是很好看。

她有种感觉,好像中计了。

“什么人!”

虞知行倏然转头,抬手便是一道真力,五步开外的小树应声徐徐倒下,一片棕灰色的短打布衫随着脚步迈出,是一位样貌在四十余岁的中年人。

“是你。”三思在第一时间将十指一一卡进银丝手套尖锐的指尖,在那人身形完全显现之际便确认了来人的身份。

但她还没来得及解释,便听得虞知行沉声道:“居然是你,倒吊鬼。”

他显然极为惊愕,却因身体和思绪同时进入紧绷状态,而令声音低沉。

三思一惊。

倒吊鬼贺良当初出现在长亘山杀了小恶蛟孟景,又被展陆千里追索,也是他们一直想要寻找的人。

而他居然……

“就是他给上官溟传信。”三思低声对虞知行道。

“有何目的?”虞知行盯着贺良问。

“奉命办事而已。”贺良与他们离了两丈远,手脚的姿态都很松弛,显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三思问:“奉谁的命?”

贺良:“你们不是知道了么?”

三思皱了皱眉。这有问必答的态度,实在令人生疑。

倘若贺良不是耿深的人,此言便是嫁祸,兴许想利用他们的手做些什么,但若他真是耿深的亲信,此刻直言不讳,恐怕就意味着请君入瓮。

虞知行抽出了短锏。

“二位别紧张。”贺良抬了抬手,往前少许迈了一步,勾起唇角,露出个不太符合气质的笑,然后在四只眼睛的注视下,从腰间取出一只小瓷瓶,往手上倒了些液体,然后搓在下颌线上。

这场景勾起了三思的记忆,她的眼睛微微睁大,头皮发麻。

“贺良”从容不迫地自下而上摘下了脸上一层又一层的假面皮,露出一张刻薄的嘴唇,一双丹凤眼,以及眼下令三思记忆深刻的那颗泪痣。

中年人的面容在这诡异的手法下变为二十出头的青年人,挺拔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很温和,甚至说得上友好,只是他虽然笑着,却丝毫无法令人感受到真心。

三思忽然知道哪里奇怪了。

这个人的神态与举止,有点……不,不止是有点,简直和裴宿檀太像了。

“你就是那个夏窍?”虞知行语气不善。他曾经见过裴宿檀身边跟着这样一个人,却并不知晓此人竟然如此擅长易容。

褪去伪装的夏窍拎着那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道:“送信是奉的这张脸的主人之命,在此等候二位则是奉的我家主人之命。二位放心,我家主人没有恶意。”他耸了一下肩,“何况,岑姑娘知道我的身手,我一个人打不过你们。”

虞知行扬眉看向三思。

“青郡城外和绑了我和卫三止的人就是他。”三思长话短说,思路很快连上,“我们发现的那具尸体是贺良?你杀的?”

“噢,看来我办事还是不小心,被你们撞见尸体了。”夏窍小心地将人皮面具收好,依旧与二人保持着安全距离,似乎是在展示自己的善意,“不过我是找人帮忙杀的,凭在下这点微末本事,可动不了恶人榜前四十的高手。”

虞知行眯着眼:“流澄撞见的假耿深,是你假扮的。”他见夏窍的眼珠子转过来,语气肯定,“你先扮成耿深引出贺良,借机杀他,再换成他的脸潜伏到耿深身边。”

夏窍保持微笑,不答。

“什么目的?”虞知行掀起眼皮,问,“你,或者你家主子,和他什么仇?”

“恕在下不能告知。”

“那你来做什么的?”

“来给二位指条明路,从此处北前一里,再向西半里,近峭壁处,有座院子。”夏窍往旁边一让,让出身后那条崎岖的小路,“二位的朋友今夜有性命之忧,此时就在那里。”

虞知行与三思飞快地对视一眼。

夏窍作了个揖,向后退去,意图原路退回。

“站住。”

夏窍回头,见虞知行已经稳稳地握住了双锏,新打磨的锋芒在月光下刺得人双目一躲。

“这事儿有点说不通啊兄台。”那张被江湖人称作“第一美人”的脸微微低着,因杀意而显得凌厉刻薄,“在这儿等这么久了,没看见我兄弟焦浪及?这么费尽心思设计,你究竟是想要耿深死,还是我们死?”

“死”字方一落地,夏窍就迅速翻身,躲开虞知行刺来的第一招,但他低估了后者的轻功和速度,自己落地尚未站稳,第二剑便袭来,他躲闪不及,短锏锋利的刃擦着脖颈而过,一束头发被削落。

第144章 欢宴下鲜血流入夜6

夏窍对自己的水平有很准确的判断, 见势不妙绝不硬抗。他下蹲闪开第三剑, 单腿扫向虞知行右腿,手腕一翻,撒出一把毒针,趁虞知行挡避之际向后猛撤, 然而一回头, 五颗尖锐之物就抵在了自己天灵盖上。

夏窍浑身僵住。

他慢慢地抬起视线,顺着淡绿色的裙衫向上,对上三思冷漠的视线,这人畜无害的姑娘居然也会恐吓人了——

“留下头皮做个纪念?”

夏窍当然不愿意, 很果断地道:“认输。”

三思与绕至侧面的虞知行交换了一下视线, 低头道:“问你三个问题。”

“可以。”夏窍相当识时务,慢慢地将自己刚扫出去还没来得及归位的右腿收回来, 犹豫地扫了一眼自己正很没尊严地跪地的左腿,“商量一下, 二位能否让我站起来,再说话?”

三思没理他:“第一个问题。”

夏窍无奈地闭上嘴。

“耿深为何要盗取莲和璧?”

夏窍挣扎道:“这严格来说不是一个问题, 你都还没确认……”

三思的手一紧。

夏窍语速飞快:“耿深一开始弄到了一份据说是沉月宫主的不传之秘籍《莲心诀》,此功法传说只有女子可练, 交给耿琉璃练了, 结果发现是假的,他怀疑莲和璧中有真的那一份。”

三思与虞知行对视一眼。

“第二个问题。”虞知行拎着短锏,在他身旁来回走了两步,道, “什么人找卫三止,找他做什么。”

夏窍心想,这也不是一个问题,但他不敢说出来。

他抬着头扫了两下那二人的眼神:“找他的人是耿深,做什么不知道。”

虞知行拉开三思的手。

头顶上那五颗尖锐的刺消失了,夏窍脸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到底一松,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动一动,肩上就一重,脖颈一凉,先前被划伤的地方再次碰到短锏的刃口。

他小心地转了一下头,见虞知行背对着月光,微微弯着腰,姿态优雅地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笑得十分有长安那些跋扈公子哥儿的体统,彬彬有礼地道:“你觉得三思不杀人,我也不杀的?”

夏窍心里一寒。

在被三思威胁的时候,他并没有太过担心。

他不久前才与这个姑娘交过手,当初在青郡城外的驿站里,面对一个要取她性命的人,她都下不了杀手,以及后来她被绑逃离时,亦未曾杀他手下任何一人。他知道这是个初出茅庐狠不下心的黄毛丫头——明宗内门出来的大多如此。

但这个虞知行不一样。

此人顶着一张出类拔萃的脸,含着似笑非笑的眼神,手稳稳地握着短锏冰冷坚硬的柄:“想清楚,慢慢说。”

夏窍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他对这个人的了解十分局限,只知道这是个在外闯荡多年的世家子弟。尽管夏窍所见过的世家子弟,如祝煜那样的,都十分的外强中干,但看到此人投向自己的眼神时,他一瞬间就确认,这个姓虞的真的会杀了自己。

然而——

“这位侠士,虞少侠,虞公子,虞少爷,在下是真的不知道。”面对生命威胁,夏窍感到无奈透顶,“我替居士办事,居士指东我绝不往西。几个月前追踪卫三止到青郡是听命行事,今日亦是听命行事,二位不能要求在下追踪耿家人的同时还把人捉来严刑拷问府中秘辛罢?”

虞知行淡淡地:“当初从杭州出来,你们同时与耿深争抢卫三止。今日你主子又把卫三止的行踪透露给我们,局做得如此复杂,要说你们不知道其中内幕?我不信。”

“事实如此,虞公子再问也没有其他答案。在下属实不知。”夏窍叹了口气,视线往身后的小路一扫,“二位与其在此与我耗费时间,不如速速前去营救卫道长,否则卫道长遭遇不测,二位后悔也——”

“——不后悔。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先送你下去帮我们问他一声。”

“等等。”

三思伸手握住短锏,银丝手套与尖锐的刀口摩擦发出的响声令夏窍耳根一麻。他微微松开了袖子里的手,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三思按住虞知行:“还有一个问题。”

夏窍:“岑姑娘请问。”

“你是……谁?”

夏窍微微一怔:“什么?”

三思从方才再一次看他褪去那层人皮的时候,脑子里便渐渐地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就在不久前的晚宴上,裴宿檀刻意向她提到青郡的事和眼前这个人,显然是早有预谋。

但为何偏偏选择她呢?

不论裴宿檀与耿深有什么恩怨,找谁不好,偏要找她。她除了是岑家老三,在武林中没有半点地位,能掀起什么风浪?

除非他知道点什么。

三思在迷雾中隐约望见了真相的轮廓,她定了定神,再次问道:“你,究竟是谁?”

夏窍略略抬起眼,看着三思。

“我……”

三思等着他的下文。

夏窍瞟了一眼贴着自己下巴的短锏:“能否请这位少侠先把兵器拿开?”

虞知行:“就这么说。”

“此事说来话长。”

短锏往皮肉上不轻不重地一靠,夏窍的脖颈流出血来,很快凝聚成一条血线,顺着刀锋滴在身前的枯叶地上。

“……那在下长话短说。”夏窍微微垂下眼,道,“在下少年时家道中落,呃,准确地说是家破人亡,有幸被一线牵前主人收养,自此一直用夏窍这个名字,为一线牵办事,算是年资很老的了。”

三思:“本家是哪里,何时入的一线牵?”

“本家在何处不记得了。但在下入一线牵已经有……容在下数数,”夏窍随意地掰了几下指头,抬起头对三思一笑,“十三年。”

三思第一秒尚未反应过来,下一刻瞳孔一缩:“你是——!”

“小心!”

虞知行袖袍一卷,揽住三思向侧后方蓦地撤去,两枚飞镖擦着二人的鼻尖飞过,深深地扎入泥土不见踪影。

他后撤时短锏一划,本该一刀割开夏窍的喉咙,但后者早有准备,后撤的同时从腰间抽出软剑,“叮”的一声格开了短锏。

虞知行的短锏经上官谊重新锻造,此刻正是锋芒最利的时候,直接卡进了剑身。

双方霎时分开,夏窍扔了被削得豁了口的剑,飞速后撤至数丈之外,抹了一把脖颈,龇着牙,露出半边冷笑。

虞知行的视线刺入浓浓的夜色中,搜寻一圈,没有找到释放暗器的人。

夏窍此时站在离他们很远的一棵树上,摊手:“我就说你们耽误的时间太长了,别人都等不及了。”

丛林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四处皆是,有虫鸣,有风声,但没有人声。

虞知行暗骂:此时若是有牛头在就好了,那人的耳朵连蚊子放个屁都能听见。

夜风轻缓地拂过,三思以指节错了搓鼻子,继而蓦地抬掌劈向身后,灌木当中豁开一个黑漆漆的大口子,三枚飞镖被迎面击中,在强劲的掌风纠缠下飞射入旁边的树干。

那一小块白色的桦树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青色,如夜色下的阴影。

虞知行瞳孔一缩,当日在寻香楼那一场暗杀仿佛在眼前重演,肋下的伤口才刚愈合不久。

但他尚未来得及说话,暗器再一次换了个方向,此番不同于前两次的试探,毒针如暴雨般迎面袭来。

明宗也有暗器这一门,但三思并没有修过。她曾在门中与主修暗器的师兄弟们交过手,充分感受过这东西对于只擅近战的对手有多大的优势,在磨炼中也逐渐有了些对付的心得。

但明宗弟子用来练习的暗器上顶多涂点麻药痒药。

三思连袭三处对手的藏身之地都扑了个空,回头一看,虞知行的短锏转出了两朵花,扫下一片毒针扎在地上,草蔫了一片。

这是三思第一次正经看虞知行拿回自己的武器。先前他用的那短枪几乎是糊弄人的,那些她曾经注意到的与武器违和的招数,此时与这对短锏融为一体。

三思抬掌截住当胸而来的三枚飞镖,飞射回来处,分了个神——这么论起来,自己恐怕还真打不过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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