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法医的婚后手札》TXT全集下载_8(2 / 2)
听到这话, 段竹带着淤青的脸上突然露出坏笑, “是你喝热牛奶还是你对象喝啊。”
“去你妹的。”
一旁的简斯琪看到时柏年一言不发, 他的神色很清冷, 很淡, 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段竹来没过一会手机电话响了,他摸出手机盯着来电显示犹豫了半分钟,最后还是接了。
“喂?”
“你管我在哪儿?怎么,怕了啊,别怕啊, 我拿到法医鉴定就去告他。”
“徐卉, 以后我的事你就别问了吧, 跟你那男朋友好好玩啊,我就不掺和了, 怪累的。”
“还有,搬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钥匙留下, 我就是一穷逼, 房子给不了,你哪儿好哪儿去吧。”
段竹说完很潇洒地挂了电话,没一点留恋。
察觉到他们的视线, 段竹面不改色地问时柏年:“我这伤没事吧?”
“上八楼做个CT检查一下。”
“不去了。”段竹起身抓起桌上的病例条起身,“死不了就行,我回了,一堆事。”
段竹走后,法医门诊就变得冷清了,时柏年整理完电脑里的尸检报告,手头暂时没什么工作,脑子正空着,一个声音回荡起来——
“下班还要去甜品店给她挑吃的,带回去好好哄着才能高兴点。”
想着想着,他的鼠标不由自主打开了本地甜品店的官网。
段竹从法医门诊出来,走大楼梯下楼,到一楼的时候迎面撞见了来医院的盛少谦。
段竹挑了下眉,刚要打招呼,眼神穿过他的肩后发现了跟在身后的任臻。
愣了下,段竹单手揣兜,看着他们两人没吭声。
盛少谦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段竹,看到他头上的纱布和衣服上的血,也怔了下,“你这是又去除邪惩恶了?”
段竹低头勾唇嗤笑了下,再抬起头时脸上充满了玩味,“我就是个小民警,哪儿有盛少你自在,泡妞都泡医院了?”
盛少谦骂了句去你的,他情绪不高,往后看了眼任臻,说:“她朋友母亲病重,过来看看。”
段竹颔了颔首,“上去吧,我回局里了。”
盛少谦拍了下他的肩,“你也爱惜着点,身体是自己的,人民公仆也不是这么当的,回头请你吃饭。”
段竹笑了下,点头,“行,走了。”
全程没跟任臻说一句话,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他这兄弟怎么回事他也清楚,但这女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自然不会多给眼神。
段竹一走,盛少谦跟任臻道歉,“我这兄弟在警校跟一帮大老爷们待惯了,跟异性不太会说话,你别介意。”
任臻没多大反应,神色很淡,“上去吧。”
上楼的时候盛少谦又给孟蝶拨了通电话,听到对方手机关机的提示音,皱了下眉,想说什么,看到任臻的脸色,又憋了回去。
孟蝶的母亲人危重病房,盛少谦以前跟孟蝶在一起的时候见过伯母几面,也知道她身体是什么个情况,当看到阿姨全身浮肿面色蜡黄,他还是有些震惊。
问了护士才知道,因为孟蝶这几天不见人影,在医院的费用也用的差不多了,所以ICU一时没上。
盛少谦跟任臻对视一眼,他回头,“我去交,你先看着阿姨。”
任臻放下包慢慢走到病床前,孟母费力地抬起手握住她,反应了好一会,才认出她来,“臻臻来了。”
看到孟母干裂的嘴角,任臻找了根棉签沾湿,给她润了润,“阿姨你知道孟蝶去哪儿了吗?”
孟母眨了眨眼睫,眼球在明亮的房间里显得浑浊晦暗,应该是脑子混沌了,她没有回答她,只说,“少谦呢?”
“他马上来。”
“臻臻。”
任臻看到她说话的吃力,倾身向前,把耳朵贴近她的嘴边。
“小蝶是个可怜的孩子,有我这个负担这几年过的也实在辛苦,臻臻你有条件,以后还会碰到更好的男孩,你……”孟母艰难地呼吸,哽咽了一下喉咙,“你不要怪小蝶,你,你已经很久没有来看阿姨了。”
看到孟母,任臻仿佛已经看到了母亲孙佩珍终究要离她远去的那一天,她鼻腔酸涩,低下头。
盛少谦攥着缴费单带护士进来的时候,任臻的声音不大不小的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阿姨,我已经跟盛少谦分手很久了,前不久我也已经结婚了,至于他跟孟蝶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你安心养病别担心了,他们都很好。”
盛少谦阴着脸慢慢从她身后走过来,看向孟母的时候,神色却一松,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阿姨,我给您换病房。”
任臻脸上没表情,起身让开位置,她也没打算跟瞒着盛少谦这事,所以没什么心不心虚的情绪。
……
时柏年这边。
上午快下班的时候来了一位开伤情鉴定的门诊,时柏年跟病人认真解释检查报告的伤害分级标准,写好鉴定报告盖章递给他,看到对方坐着轮椅行动不便,他将人推到楼梯口,请下楼的工作人员送到门口。
他回到走廊的时候已经有人比他先到办公室。
“你好,请问时先生在吗?您订的稻香村的糕点到了。”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站在门诊口问。
简斯琪听到声音,起身走到门口把东西接过来,看到里面的糕点,意外地挑了下眉,没想到她师父还好这口,看了几眼,她乖乖把袋子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时柏年看到订的糕点送到了,加快步伐,路过二楼下一楼的平行双合楼梯时听到了一道十分熟悉的音色。
照理说任臻大概不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医院,但时柏年还是回头朝楼梯看了过去。
盛少谦刚刚把孟母送进ICU,他们两人就离开了病房,任臻脚步很快,身后的人却黑着脸,眼瞧着她又要头也不回的走,盛少谦几个大步追上去把人拉住拦下,男人的脸色臭到极点。
“你就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什么结婚了?”
“就是结婚了,有什么好解释的。”
听到她亲口承认,盛少谦感觉被人当头一棍,他深呼吸,忍着火气问:“谁?”
“相亲对象。”
一听相亲对象,盛少谦莫名松了口气,“别逗了,就那天那个地中海相亲男?你是故意气我的对吧?”
“不是他,是另一个。”任臻懒得跟他说太多,推了下他的手臂,“让开。”
盛少谦定在那儿没动,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还跟谁相亲了?任臻,你就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成天把结婚挂在嘴边,没男人你能死是吧?”
“对,能死,我就是从大街上随便拉了一个人结的婚,跟谁结都不想跟你结,你满意了吗听明白了吗能让开了吗?”
他们的对话声音不算很大,毕竟这里是医院,虽然隔着半个楼梯那些话听的有些断断续续,但还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时柏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着听了那么大一会,但脚下就跟沾了胶水一样定住了,一些话他听得面无表情,有些字眼却跟针扎似得。
回到门诊,简斯琪正伏案在电脑上飞快地写报告,时柏年低头看一眼手表,轻声提醒了一声:“下班吧。”
他把身上白大褂换下,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被简斯琪叫住,她的指向他的办公桌,稻香村的糕点袋子就还放在那里,“别忘带了。”
时柏年只淡淡扫了一眼,脸色没什么变化,很淡,他说了句哦,又好像没打算去拿,愣了一下,他又说了一遍:“下班了。”
接着他大步一迈,离开了门诊办公室。
简斯琪觉得今天时柏年有些奇怪,甚至怀疑是不是刚才自己声音太小他没听清,因为他们只坐半天的诊,下午就不来这里了,她怕糕点放久了会坏,打算帮师父带回去,手刚伸过去还没碰到袋子,只听身后的门诊门被推开,时柏年大步走来。
他来时像风,走的也潇洒,手在桌上一扫,那袋糕点被他收走,只留简斯琪一个人在办公室凌乱。
傍晚,任臻坐在落地窗边工作,这个时候的天气是一天当中最惬意舒服的,家里靠南边的落地窗有几十平大,像一大堵墙立在那儿,任臻坐在小马扎上吹着晚风。
细长的食指上被石板上的细石灰晕染了一片黑,金刚笔戳出咚咚咚的声音,她的表情太专注认真,以至于听到时柏年进家门她都没有回头。
看到她背对着自己,时柏年拎着糕点袋子走到客厅,嗓音很低:“给你带了糕点。”
盯着那道瘦瘦小小的肩膀,时柏年沉默了一会,出声:“你今天去医院了?”
很快,他又补上一句:“我看到你了。”
任臻擦了下额头上的密汗,认真勾勒着这副影雕最关键的一部分,她蹙着眉,小心翼翼提笔顿笔。
半响没听到回应,时柏年攥了下拳,把手里的袋子丢到茶几上,冷着神情转身上楼。
因为他买了不少糕点,袋子里的纸盒分量很重,砸到茶几上的时候发出了很沉的动静,任臻被响声吓了一跳,握着金刚石钻笔的手一抖,高度磨光的石板上出现了半个小拇指大小的石坑。
那一刻任臻心里的火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她沉着脸把笔一扔,转头,楼梯上时柏年也因为她的动静回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任臻心里的火嘶的一下,被浇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冷战过渡一下,带一段文案的情节
第18章 福尔马林
她不知道怎么, 睡着睡着就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乱撞,黑夜里任臻猛地睁开眼睛, 坐起来的时候后背上全是冷汗, 她是被吓醒的。
按住心脏掀开被子下床, 耳膜还在咚咚咚的响, 她的手在黑夜里摸索了几下, 碰到床头柜上的开关, ‘啪’的一声打开灯。
从楼上下来, 客厅落地窗旁的工作台上的影雕还摆在那儿,任臻披着外套走过去,盯着画抿着唇沉思了一会,影雕作品不像用颜料可以挽回补救的画作,石板上缺一块石料,也只有重新刻一副。
她有些难过, 却生不起气来。
揉了揉因为长时间用力举笔而发酸浮肿的手臂, 任臻起身去楼上露台石料箱子里搬了一块石板下来, 打算重新刻。
今天这副作品是她打算要下个月拿去参加南城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传统艺术作品展的代表性项目,这副作品几乎耗费了她整整一个月, 重新雕刻时间紧迫,她心里又念着, 一晚上反反复复没怎么睡好。
任臻打开ipad上迎客松的照片放在工作台上, 这幅画大概要用金刚石钻笔刻出两三亿个点才能构成,很消耗体力和耐心。
她把红色复写纸贴在被高度抛光的石板上,用笔在上面勾勒出迎客松的轮廓主体, 掀开纸张,影雕最基础的打稿就完成了,接下来就是雕刻。
任臻刻了不到一分钟,因为掌心总是出汗,她果断摘掉手套,用左手食指托住钻笔头,刚敲击了两下,她感觉手指突然刺痛,垂眼一看才发现自己的食指因为钻笔不断的摩擦,起了个半厘米大小的血泡。
生疼生疼的。
她手里的钢鏨笔大约有两斤重量,金刚钻笔跟手指磨挲生热,加上今天她的工作量有些大又不爱戴手套,久而久之起水泡也在意料之中。
影雕是最能磨人心性的工作,有时候在工作台上一坐就是一整天,腰酸背痛不说,稍微急躁一点下笔出错就会毁掉一幅作品。
虽然任臻被孙佩珍也熏陶了数十年,但如果说气定神闲她还是差得很远,碰上该克制的时候她依旧耐不住会发火。
自己生了一会气,任臻去电视机柜子里翻到一盒针线,抽出一根银针出来目光在客厅四处看了看,拿起茶几上时柏年的打火机把银针烧了烧,消完毒,轻轻在食指上一挑,血泡被戳破。
时柏年下来时正好看到她跪在茶几上挑水泡。
听到脚步声任臻诧异回头,看到他穿戴整齐手里拎着公文包,她起身不解地问:“这么晚了你要出去?”
时柏年站在楼梯中央,那个角度看着她正好有点居高临下,那人神色很沉略带着些疲惫,他轻轻应了声将眼神移开,落在她左手食指上。
“那晚上还回来吗?”任臻看了眼时钟表,发现已经凌晨三点了。
“不了,你早点休息。”时柏年走到玄关走廊,换上鞋转身要走,发现任臻一直看着他没动,他默了默,解释说:“搬尸工今天不在,郊区荒山上发生了一起命案,我赶过去。”
听到是命案,任臻心里咯噔,她哦了一声,“那你注意安全。”
时柏年冷淡地颔了颔首,什么也没说,拿起公文包拉开门离开了家。
随着房门的一声绊响,任臻瞬间觉得后背有些毛骨悚然,她猛地回头,看到窗外黑沉沉的夜,像是被泼了一层浓墨。
时柏年的家不像她四五十平上下两层的公寓一览无余,他家很大,又因为两人刚搬进来,房间很空旷。
就比如刚才,他在家里哪怕跟她是隔着好几道门,她都不会有恐慌和害怕,可时柏年一走,这三更半夜,这么大的房子只剩她一人,任臻感觉头皮发麻,心跳也撞的快了。
她没有丝毫犹豫,转身撇下手里的针,头也不回跑上楼冲进卧室。
那一晚,他们家里灯火通明,一宿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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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臻以为时柏年半夜被叫走,第二天下班怎么也该回来,但她在家等了几个小时,到晚上十点的时候还是没见他的人影。
任臻在手机通话记录里翻了一会,找到他的号码拨过去。等候音响到电话自动挂断也没人接听。
她放下手机看了眼钟表,等了大约一刻钟,心里不太放心,又给他拨了一遍,这一次等候音大概只响了两三声被接起来。
“喂?你在哪儿?”任臻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屋外的夜色问道。
那一头接起电话听到她的声音似乎静了一瞬,任臻差点以为自己没拨通。
“年科长不在。”一道女声从听筒里传出来。
任臻一愣,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面显示正在通话中,屏幕上是时柏年的名字没错。
“你是谁?”她问。
“我是年科长的助理小简,他正在跟段队在楼上开紧急会,需要我帮您传话吗?”
“那你帮我问问他今晚回不回家。”
对面静了静,答她:“年科长今晚有两具尸体要解剖。”
任臻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
挂了电话,简斯琪看着时柏年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老婆?
年科长是有女朋友了还是已经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