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一起去。

得到肯定的回答,余舟就进屋去了。

锦川低头坐在门口,眼眶有些湿润,唇角却不自觉地扬起。

他想起曾今被父亲拘在后院的那些时日,娘总是不厌其烦地教他琴棋书画还有女红,说将来如果能离开那个家,这些东西对他大有裨益。

现在看来,他娘果然是对的。

还有就是,锦川觉得,他现在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驳继母说过的那句话了,好事怎么就不能发生在他这种人身上了?自从离开那个家后,这几天他遇到的所有事都是好事。

第二天去镇上的时候,陈家父子看到余舟身后还跟了个锦川,颇有些意外,但也没说什么,连一向话多的陈丰,也只是朝锦川点头打了下招呼后,就自觉拉开了距离。

余舟这几天都跟陈丰在一起做工,已经差不多摸透了他的性子。

见他一句话也不说,只顾着埋头赶路就觉得奇怪。

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后,便忍不住失笑,快走几步到陈丰旁边,低声笑道:你至于这副样子吗?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陈丰翻了个白眼,硬气了不到三秒就又怂成一团,他可是哥儿啊!

余舟有些无语:哥儿怎么了,不也是人么?

除了我娘她们,女子我都没怎么接触过,陈丰有些忸怩地道,更何况是哥儿。

余舟见他虽然躲着锦川,但言行举止并没什么不妥的地方,稍微揣摩一下就想明白了,他这应该就跟青春期小男生躲着同龄女生的行为差不多,既没恶意,也没不该有的心思。

只是会这么做的,大多是比较内向的人,余舟没想到陈丰话这么多的一个人也会这样。

两家就在隔壁,总会有接触到的时候,难不成还能一直不说话?

余舟尽量把自己代入陈丰的想法,然后道:要不你换个方式想想,反正他迟早要嫁人的,而且那个人也不会是你,你就把他跟村子的嫂子婶子一样对待不就好了。

说的时候不觉得,等话说完之后,余舟恨不得捂脸,他这都是打得什么比方啊,果然代入要不得,连忙又道:刚刚这句话你当没听到。

不,陈丰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一样,定定的盯着余舟看了片刻,接着道,我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余舟:

他不想问陈丰刚才看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反正不会是好事就是。他现在只恨刚才脑子短路了,为什么要那么说。

你们走那么快做什么?陈叔在后面喊道,今天去镇上事情不多,不用那么着急。

听到陈叔的话,余舟才发现刚才他跟陈丰嘀嘀咕咕,已经走到陈叔跟锦川前面很多了。

便停在原地等着。

片刻后锦川跟陈叔跟了上来,这回余舟跟陈丰自觉放慢了速度。

陈丰也不知是不是真认了余舟那歪理,神色也没了刚才的不自然,话就又多了起来,余舟你等会儿是要去书肆吧?我跟爹要去一趟铁匠铺,跟你方向不同,等到镇山后就分开走。

好。余舟没意见,一个镇也就那么点大,到了之后知道在哪个方向,很容易就可以找到,他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人陪着去。便又随口问道,你们是去打农具吗?

是已经打好了的,陈丰说起这个,笑得一脸自豪,一套犁跟耙,这不是要打整秧田了么,拿回来刚好可以用上。

余舟从他的表情里不难看出,这对于农家来说,应该是置办的大件,便笑着应和道:那感情好。

陈叔问:舟小子你今年是把那两块水田都种上,还是跟往年一样只种一块?

都种上。余舟之前听陈丰说过他家有哪些地,据说两块水田位置都不错,就是没多大,加起来也就一亩三。

就这么点地方种稻子,余舟不担心忙不过来,就担心到时候的收获不够吃。

行,那还是跟往年一样,我把秧苗给你育好。陈叔道。

余舟插秧收割什么的都会,但还真不会育秧,陈叔帮忙可以说是解决了他一大难题,多谢陈叔。

谢什么,陈叔不在意地道,你们年轻人没经验,别弄坏了影响一整季的收成。

路上余舟又跟陈叔请教了一番旱地应该种什么好,陈叔也一一回答了。

锦川都是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言。

一直到镇门口,陈家父子给余舟指了去书肆的路后,就离开了,只剩下他们两人。

余舟没有原主的记忆,这里对他来说就是陌生的地方。

锦川没来过,同样陌生。

只是余舟是个男子,走到哪里都会方便很多。

他在路上观察了一圈,都没看到几个哥儿跟女子,便问锦川:你是跟我一起先去书肆,再一起去买绣线,还是分开走?

锦川闻言双眼一亮,一起去。

那走吧。余舟招呼道,因为街上人多,他们都不自觉地比之前靠近了些。

按照之前陈丰指的路,两人绕过一条街后,很快就看到了常宁书肆的匾额。

他们进去的时候,铺子里已经有不少正在买东西或者借书的人,一眼望过去,大多是做书生装扮,少有的几个不那么穿的,便是书童或者家丁模样,应该是被东家差遣过来买东西的。

余舟跟锦川身上的衣裳虽然干净整洁,但打扮什么的还是跟这里的人有些格格不入。

伙计看到他们踏进门槛,表情也没什么异样,笑着迎上来问:请问二位需要点什么?

是吴管事让我来的,他说这里有个抄书的活。余舟道。

那是我们东家,伙计笑容更真诚了几分,引着余舟走向一边的角落里,您这边请。

等到柜台边的时候,他从里面掏出两本书册递给余舟道:现在只有这两本是要抄的,您挑一本。

余舟都拿起大概翻了下,估摸着薄的那本在一千五百字左右,厚的应该是两万字出头,写的都是赶考书生遇上富家小姐的故事。

他忍不住失笑,果然这种意、淫的故事,即便是历史上不存在的世界,同样受书生的欢迎。

尤其是今年恰逢三年一次的乡试,这种话本能不卖得好么?

不过这些跟余舟无关,他比较在意的是抄一本话本可以赚多少钱,不知这两本价格上有什么区别?

薄的那本五十文,厚的八十文,伙计道,笔墨之类要用的都由我们书肆提供。

余舟又问:那我是一定要在这里炒,还是可以拿回家去?

大部分抄书先生都是在书肆后面抄的,伙计道,不过我们东家说了,您家离镇上远,每日来回不方便,可以破例让您拿回去抄,只是一次只能拿两本空白本,再压五十文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