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 金推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8(2 / 2)

姝色 山间人 11588 字 2020-07-10

信中言刘徇于泥阳遇刘安刺杀,伤势难愈,若有不测,请奉其独子青雀为主,由樊霄暗中护着阿姝母子二人,千万莫走漏风声。

消息传至洛阳南宫时,阿姝正与刘昭二人,带着破奴与阿黛一同投壶。

先前汉军大胜的战报早已传来,众人本是一片喜悦,只等刘徇归来。

却不料,欢喜之中,惊闻如此噩耗。

阿姝捧着帛书,仔仔细细读了三遍,反复确认并未看错后,方觉一颗心猛地沉下,面色更是陡然苍白。

刘昭本面带笑意,见她异样,忙放下箭,上前问:“阿嫂,出了何事?”

阿姝深吸一口气,忍下心中慌乱,令婢子们将两个孩子带出外去,方引刘昭入内室,闭门后,将那被她捏得皱巴巴的帛书递过。

刘昭不明所以,待接过一阅,不由便红了眼眶,落下泪来,无措道:“阿嫂,这可如何是好?阿兄——他会不会出事?”

阿姝猛地咬住下唇,拼命忍住喉间呜咽,红着眼眶冲刘昭摇头:“阿昭,别慌,你阿兄——会好的。”

她虽这般安慰刘昭,自己的内心却早已惊慌不已。

他那样一个从来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的人,如何会因旁人小小的刺杀,便一蹶不振,甚至危及性命?可饶是她不愿相信,也抵不住郭瞿信中黑白分明的字迹。

一时间,过去种种皆浮现脑中。

三年前,他凭借区区两千人,便借势入河北,斡旋至今,躲过无数明枪暗箭,战过无数大小敌军,似乎从未有过半点脆弱的时候。

在西山,为赤巾俘作人质时,她无助落泪,是他日夜相伴,耐心哄劝。

邯郸有难时,她惶恐无依,是他领兵来援,护住她赵氏之地。

未央宫中,她为耿允觊觎,亦是他带她一路出城。

那时二人心意未通,互有猜忌,他有许多机会可借势抛弃她,却最终都选择将她牢牢护在身后。

她更如懵懂痴儿,始终不懂他心意。

如今他身陷险境,也该由她亲身而去,伴他一同撑过去。

这般想着,她勉力忍下泪意,霍然起身,肃然道:“我要去泥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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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终章

当日, 阿姝便将樊霄招来,命其在洛阳好生护好刘昭、青雀、破奴等, 莫走漏风声, 又派出数十人,护着她一路往泥阳去。

樊霄本有迟疑, 然见阿姝心意已决,又知此时容不得犹豫,刘徇身边也正需要人, 便不多加劝阻,只一一照做。

冯媪亦未多言,只拖着年迈的身躯,亲手抱着青雀,冲阿姝道:“皇后且去, 陛下正等着, 莫留遗憾。婢定会好好照料青雀。”

阿姝含泪点头, 不敢耽搁,只上前在熟睡的青雀额上印下一吻,便转身离去。

南宫外, 有樊霄备好的车马人手,见她着寻常妇人衣裙而来, 也不惊讶, 只肃然引她入车中后,便飞驰而去。

此去上千里,若是快马送信, 不停不歇,不过三五日。阿姝坐轻便马车,不能如传军报般快速行进,只能尽力而为,于七日后的傍晚,方抵达泥阳军中。

大军驻城外,仍是一片肃穆氛围。因先前刺杀一事,县令与驿丞战战兢兢,亲自督城防,不敢有半点松懈。

阿姝将入城时,恰逢傍晚闭城,守门士卒细细盘问一番,待去请示郭瞿后,方放其入内。

赶路多日,阿姝早已疲惫得面颊剥落,眼底乌青,见了郭瞿,也不待叙话,只一面往驿站去,一面哑声问:“陛下如何了?”

郭瞿已多日未曾好好安眠,也是一副狼狈模样,只是脸色已不如先前那般凝重,闻言拱手道:“陛下先前连烧多日,伤口化脓,情况危急,幸好医工当机立断,替陛下刮去腐肉,重新上药。前几日已退了烧,这两日仍在屋中躺着。”

阿姝闻言,紧绷了多日的心弦终于松下些许。

郭瞿引她到屋门处,轻推门扉,冲她拱手低声道:“陛下前两日头脑昏沉之时,常会念及皇后与小子,如今皇后来了,定能令陛下欣喜。”

阿姝点头,拖着因乘车多日而麻木酸痛的双腿踏入屋中。

边城驿站,布置朴素,连寻常寝房间常有的折屏与各色矮榻也没有,只一眼便能望见里头靠墙处的矮床。

那不甚宽敞的床铺上,静静躺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刘徇。

阿姝不由屏住呼吸,放轻脚步靠近,但见他面色青白,眼眶凹陷,下巴生茬,双目紧闭,一副虚弱模样,只胸膛间平缓起伏。

他身上穿着素色亵衣,腰腹下盖着薄衾,左臂肌肤裸|露在外,伸于床沿处,靠近手肘关节处缠绕着一圈圈纱布,显然便是伤处。

阿姝立在几步外,垂眸凝望许久,只觉鼻尖一酸,忍了数日未落下的泪,终于决堤而出。

成婚三年有余,她何曾见过这般脆弱,仿佛不堪一击的他?

她略靠近些,矮下|身,双膝伏跪在床边,颤抖着伸出手,极轻柔地在他左手掌心间握了握,低声道:“夫君,我来了,你千万得快些好起来。”

他似有所觉,被她握着的手微动了动,竟是悠悠转醒,睁开眼眸,虚弱地望着她,嗓音嘶哑道:“小儿?你怎会在此?我可是在做梦?”

阿姝惊了一跳,忙靠近些,含泪摇头道:“不不,夫君,的确是我,我担忧你的伤势,自洛阳赶来瞧你!”

她说着,伸出手去抚摸他青白的面容,哽咽不已:“幸好你无事,否则……往后我与青雀要如何是好?”

刘徇闻言,扯了扯嘴角,却将皲裂的双唇扯出一道裂口,渗出几滴鲜血:“原来是担心这个。横竖我走了,你有君卿、子郁等人在侧,奉幼子为主,已是常事。”

阿姝一面转身去取沾湿的巾帕替他湿润唇瓣,一面流着泪慌乱摇头:“不不,夫君如何能说那样的话?”

她本就眼底乌青,憔悴不已,此刻哭得满面是泪,越显孱弱:“你——你分明说,要同我共度余生,我还这般年轻,夫君如何能弃我而去?”

刘徇望着她这模样,心中绞痛,却直觉想自她口中听到更多话,便只双眸发亮地望着她,仿佛在教她继续说下去。

阿姝那一腔的话,早在心中酝酿数月,如今面对他,深吸一口气,咬唇道:“夫君,这几月里,我想了许多。最初嫁来时,的确都是存着求夫君庇护我与家人的心思,往后的时日里,也曾对夫君有过怨尤,时时想着,日后若有机会,便要回邯郸去,同兄嫂一起安度余生……

她小心地将脸贴近他掌心,细腻的肌肤与他掌间薄茧擦出粗糙钝感,却令她莫名安心。

“可直至夫君此番出征后,我才知晓,原来不知何时起,我早已将夫君放在心中,我会担心,会挂念,会忧虑,更盼着夫君早日归来。我……原来也是心悦夫君,却不自知……

“那日你同我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过去危难之时,皆是夫君来将我护住,即便是你尚未对我心动时,也都未弃我而去……如今听闻夫君受伤不愈,我如何能不亲自前来,伴着夫君?”

刘徇闻言,哪里还能忍住,也不由眼眶泛红,抚着她面颊的手艰难地动了动,拭去她颊边泪痕,哑声道:“小儿,莫哭。哭得我心疼。”

阿姝一面抽噎,一面握着他手,盈满水光的双目望过去,道:“夫君这回,可知晓我心意了?”

刘徇虚弱的面上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我知晓了,我的小儿,平日柔弱,却会在危难时,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身边。”

阿姝凑过去,将脑袋搁在他肩侧枕边,带着浓浓鼻音道:“夫君,你快些好起来,与我一同回洛阳去。”

“好。”刘徇沉沉地笑了两声,眉眼间俱是难掩的喜悦。

他等了这样久,终于听到了她毫不掩饰的肺腑之言,那一句“心悦”,抵得上无数良药。

……

大约是因有阿姝亲自在旁照料,刘徇此后果然恢复得格外快,不过四五日,伤口便渐渐结痂,不再有腐烂化脓,引发高烧的危险。

军中众人皆松了口气,却仍不敢妄动,打定主意要在此停留至刘徇能自如行动。

只是新君登位,便出意外,着实不是好事。又在此修养十日后,大军终于开拔,同时将他伤势渐愈的消息传回洛阳,以免南宫中捂不住消息,令朝局生变。

经了这十多日,阿姝再不将担忧与关心埋在心底,难得倔强地要求刘徇不能骑马而行,改与她一同乘马车,并要将行军速度降慢些。

郭瞿、刘季等纷纷附和,无奈之下,刘徇只得妥协。

一路缓行,直过了二十日,到八月末,入秋时,方近洛阳。

刘徇的伤已然大好,除留下了凹凸不平的狰狞疤痕外,手臂已算行动自如,再不会撕裂渗血。

阿姝反复查看,又问过医工后,方同意他不再拘在马车中,能自去骑马而行。

刘徇放下臂上衣物,无奈地望她,道:“旁人都以为你柔顺,怎知内里这样倔强。”

阿姝恢复娇俏的面上露出薄嗔:“夫君难道第一日知晓吗?可是后悔了?”

刘徇朗声而笑,也不顾旁人目光,凑近低语:“不后悔,我早已知晓了,便如你也早已知晓,我根本不是旁人眼中满心仁义,性情宽和的真君子。”

说罢,趁她不注意,径直将她打横抱起,一同上马,令她坐于身前,双臂绕过她腰间,牢牢握住缰绳,催动马儿飞奔。

阿姝被吓得不轻,忙紧紧抓住他衣袖,后仰靠在他怀中,却又引来他一阵畅快笑意。

她心有不满,抿唇哼道:“如今夫君伤好了,莫忘了,先前的事,我心中气还未消呢。这回,夫君不该再疑心,我置气,是因我不爱夫君了吧?”

刘徇笑声渐止,极目远眺,望向隐约可见的城楼,稍稍令马儿慢下,凑在她耳边,道:“我不曾忘记,杀陈留王,的确是我的错。当日下令时,便已想好要弥补于你。”

阿姝挑眉,伸手去揪了揪他额发,不满道:“既如此,为何不当日便与我说清楚?”

刘徇也不呼痛,只握住她手搁在唇边吻了下,无奈道:“你先前未曾对我吐露真心,我被那梦境缠绕,生怕你并不爱我,哪里还敢自取其辱?”

阿姝羞赧面红:“那你说说,到底要如何弥补?”

刘徇忽然将她搂紧,面目肃然,沉声道:“小儿,你听好。人生苦短,我这一生,已比你先行了十余载,将来定是要走在你前头的。余下这些时日,我再不敢教旁人来打扰咱们二人。有我在一日,我的后宫,便归你一人所有了。”

阿姝忽然静默,原本神采飞扬的眼眸里闪出水光:“夫君是天子,哪有天子只娶一人的?为何如此……”

刘徇沉沉道:“为君者,任重而道远。日后我尚需励精图治,如何能贪恋声色?况我父兄皆只正妻一人,未曾纳妾,你兄长亦然。我既心悦你,便只要你一人足矣,何苦还要拿旁人来做阻碍?”

他说着,低叹一声,“诏书我早已拟好,就在千秋万岁殿中,待回去便能昭告天下,从此不纳后宫。人心难测,我不能保证往后多年,皆爱你如昔,可天子一言九鼎,诏书但下,便不容后悔。日后即便我爱意转淡,也绝不容再辜负你。如此,可安心否?”

阿姝坐于马上,飞驰而前。眼前城中,有她挚爱的幼子与亲人,身后,则是爱她护她的夫君。

相伴数年,终得君心。

不论往后如何,此刻,她再安心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这里完结了。感谢订阅正版!

番外大概会有,不定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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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煞》——

江东高门间,流传着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积代衣缨的百年门阀陆氏,出了陆映这样一个绝顶的美人,娇柔妩媚,艳煞众人。

可惜明珠蒙尘,这位绝代的佳人,不但性情乖张,更是个父不详,冠母姓,寄人篱下的弱势孤女。

建康城无数世家公子,风流名士,只得望而却步。

这般女子,为妾尚可赏玩,为妻实不值得。

唯谢家三郎谢戎安独异于众。

谢戎安身为世家嫡子,仪度翩然,有引妇人掷果盈车之容,更少有贤名,得朝臣世家争相结交。

可光风霁月的谢三郎,拒了无数慕名上门结亲的清贵世家女,偏偏被美艳张扬,身世不堪的陆映迷了眼。

那年秋日,枫叶荻花,江风瑟瑟。

谢戎安将象征身份的玉佩交予陆映掌中,亲口允诺:“戎安愿败一世之名,散一身之财,护阿映一世安宁。”

陆映眨着被江风吹出的迷离泪意,将他的话牢牢记在心中。

及至后来,她成了长公主,面对内有士族门阀争权夺利,外有北方胡人虎视眈眈的局面,仍镇定自若,临危不乱,

只因有谢戎安,入则打压门阀,出则扫平江北,凭一己之力,替她撑起一方净土。

张扬美人VS长情君子

1. 背景类似魏晋,但是完全架空杂糅,勿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