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嫁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1 / 2)

瞎嫁 谢书枍 11871 字 2020-10-20

准备好一切,分出一小份在篮子里面,出来刚好看到醒来的松柏。

松柏打着哈欠,被她胳膊上的篮子一下子惊醒,“夫人,您这是……”

“回门啊!”

一句回门让松柏想到之前外出看到的告示,阮常江正巧是今日入京,夫人在后宅,又有成亲这件事,应当是不知的。

“夫人,我之前听了些事,是……”松柏犹豫着,还是把这件事说了。

阮绵书听完,脸色几乎未变,没有家破人要亡的悲哀,甚至像是看破了,只是松柏却宁愿她脸色难看些。

这样满不在乎的人,往往最是在意。

“要叫二爷吗?”

“不用了,”阮绵书拒绝,朝紧闭的门看了一眼,交代道:“今日人怕是很多,他还是不要去凑热闹了,饭我准备好了,你送我到大路就行。”

松柏说不出拒绝,阮绵书没说的松柏都知道,阮常江在狱中,怕是不知道女婿从沈家大爷变成了沈家二爷,要是看到一个瞎眼的女婿,那不得堵着心肠担着心,本就是生死未卜的前程,何必再加一刀。

松柏把人一路送到大道,拦了一辆马车,付了来回的银子,看着马车走远这才回去。

一进门就看到书房门开着,沈寂站在门口,头发还是昨日束起的样子,一看就是一夜未眠,在书房待着,也不知站了多久,脸上冷若冰霜。

松柏想夫人今日之后算是没家了,不是每个人都和二爷一样心冷如冰,二爷能娶到夫人也是运气,只有对人好些,才好把人心留住。

“二爷,夫人走了。”

沈寂背在身后的手,指甲在门框上划出五道痕迹,松柏以为他不会说话,许久听到沈寂低声道:“哦。”

哦!就一个哦!

松柏看着他脸上的变化,又试探道:“二爷,早饭您还吃吗?”

沈寂没答,直接把门关上了,也没有那样重重的摔门,和平时一样轻轻的关,松柏却知道沈寂是生气了。

前所未有的饭都不吃了,可不是生气了吗?

松柏进厨房,看见阮绵书准备的饭菜又是感叹一句夫人贤惠,愈发坚定了要留住夫人的想法。

把蹄花装起来,盛了粥,松柏在门口对着盘子扇了半天,觉得差不多二爷已经闻到了,松柏才敲门。

“二爷,夫人做的猪脚,您不吃我吃了。”松柏特意咬重猪脚二字,不怕里面的人听不到。

书房里面没有动静,松柏等了半天,心里有些虚的,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站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松柏终于羞愧的转身,骂了自己一句,“你就嘴贱吧!人都是会伤心的……”

还没有骂完,门开了,沈寂走出来一句话都没有说的拿走他手上的盘子,走进去,关门,上门,一气呵成。

松柏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看紧紧闭着的门,嘴角慢慢上扬,朝里面喊着:“二爷您吃,我一会儿过来收拾。”

里面没有声音,等他一会儿过来的时候意外的是门开着,沈寂对着门口坐着,身前是啃光的蹄花。

“松柏,你去找个人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请问你们喜欢吃什么?

绵绵:甜甜的糕点,因为甜。

杨朔:一切山珍海味,因为有钱。

沈俞:苦瓜,因为心里苦。

沈寂:猪脚。

what?猪脚?

沈寂面无表情:因为我是男猪脚。

非常抱歉,之前因为榜单一直压着字数,以后不会了,今天发个长的给大家解解馋。(不敢说肥章,长章还是可以的。

第十四章 拥抱 这个拥抱,好像等待了千……

扬州的牢狱,阴冷潮湿,凶神恶煞的石雕立在门口让人望而生畏,阮绵书看了一眼就觉害怕。

这个地方,以前没想过来,如今来了便没了退路,她挎着篮子走过去,叩响了厚重的木门。

阮常江为官厚道,即便到了如今,牢狱的人知道了阮绵书也是没有为难,甚至不收她的银子将人亲自送进去。

狱中阴风扫过,花娇玉贵的姑娘头发高高盘起,风贴着单薄的衣裳吹动腰肢,襦裙黏在身上,单单一个身影看红了木呆多年的死犯,他们扒着木桩发出断断续续的呼喊声,如恶鬼缠身。

一路上阮绵书扣着领口,尽量不去看那些发红了眼死盯着她的犯人,低着头和牢头往里面走,走了很久,牢头指着一扇门说到了。

阮绵书看着那扇门,浑浑噩噩的过去,里面是她做梦都梦见的父亲。

她眼睛不敢眨动一下,远远的就看到阮常江正坐着,穿着离开那天的紫色官服,瘦了。

“阿爹。”

阮常江本是闭着眼睛,闻声倏的睁开眼,厉色的眼神直直的落在她身上,身子一晃靠在了墙壁上。

“你怎么来了?”

牢门被打开,阮绵书梳着妇人的发髻,穿着扬州最流行的绸缎裁出来的衣裳,好在光线暗看不出这衣裳是旧的,阮常江心里有了计较。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阮常江蹙眉,不满的很。

阮绵书直直的看着他,对他的话恍若未觉,把篮子里面的吃的一一摆在他面前。

“阿爹,这是你喜欢的肉丸,我带了。”阮绵书心里很苦涩,可是她告诉自己,不能哭,她一哭父亲心里就难受,这种时候不是添乱的时候。

就是走……她也要让阮常江走的安心。

父女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却不是像以前,他衙门一回家无论多晚,就有炮仗一样的人扑到他怀里叨叨,今日学了什么菜,赴了哪家姑娘的宴。

甚至于,阮绵书的眼神都不敢和他对上,只能偷看,身子也有些僵硬。

阮常江先打开食盒,手似乎绷着拿出里面的热盘,一路不知她是如何护着这几盘菜,热乎乎的,这是他娇惯的女儿,以前只知胭脂水粉吃喝不愁的女儿。

“阿爹别光看着,尝尝。”

阮常江就听她的,往嘴巴里面放了一个丸子,丸子很好,只是到了嘴里有些酸涩,阮常江低头吃着,像以前一样问着她的日常,每日吃的什么,有没有被人欺负……

阮绵书笑着,一一答了。

之后一阵沉默,阮绵书缓过来偎在他身边,脸上笑着,依稀可见父女两个相似的坚韧。

阮常江说她长大了。

阮绵书就调侃说,嫁人了可不是长大了。

阮常江便笑了,长大了好,不再哭鼻子了,背也挺的直,眼中带着希望,是那种他看到就知道就算他走了,女儿也会一个人走下去的希望。

“他对你好不好?”阮常江看着她问。

阮绵书心里一顿,面上没什么变化,也不敢说沈寂,只点头道:“好,您放心,他对我挺好的。”

阮常江犀利的眼神没有让她躲避,他在用自己的方式确定她话里的真假,阮常江没想过女儿会骗他,遂信了。

“嗯,你沈伯伯是好人,他答应了在沈家护你,好好过。”

阮绵书应是。

“你记住,爹说过会回家,就一定会回家,你一定别钻牛角尖,知道吗?”

“我知道,我等阿爹回来。”

“嗯,这就对了,你好好的,阿爹才有力气闯,你要是出事了,那阿爹这命也就交代了。”

阮常江靠着墙壁,那墙壁很冷,阮常江却笑着看着她。

阮绵书埋进他怀里,忍着酸涩,甚至带着玩笑道:“别这么说,我一定好好的,给阿爹撑着。”撑着回家的路。

阮常江得了话,整个人精神焕发的,又多吃了两个丸子。

阮绵书问他,贡米的事情和他有没有关系,阮常江打着马虎眼不让她问。

她就不问,她是阮常江的女儿,骨子里面的精明是阮常江给的,她看出阮常江有难处,也信那个为了灾民不眠不休最终晕在坝上的父亲,他是一个好官。

吃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阮常江拍拍她的手,“去吧!今日人多,你莫要去城门口,知道吗?”

“嗯。”

“看着我说,不要唬我。”

阮绵书就抬头,看着他道:“我不去城门口,权当阿爹出门救灾,出了一趟公差。等您回来女儿依旧做面给阿爹。”

阮常江就笑,“好闺女,去吧!”

阮绵书站起来,朝他笑笑往外面走,阮常江看着她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转身,朝阮常江张开手。

“阿爹。”

阮常江心里一疼,扶着墙踉跄着站起来,他本意是起来送她到门口,谁料到她突然扑过来,像曾经无数次扑过来,抱着他。

“阿爹……”

撒娇成了无声的哭泣,他的胸口一片温热,热到他心里。

“我想您,您早些回家,莫要迷了路。”

阮常江抬手,在她发间抚着,喉咙堵的发酸“绵绵,你在这儿,阿爹归心似箭!”

听了这话,阮绵书途生出无限的力量,以前阮常江是她的依靠,往后她就是阮常江的依靠,就是她一向性子软弱,无法给父亲更多助力,这次他们什么都没有,她在,就有家。

“阿爹,我会好好的,你到了京城不要害怕,有什么事,千万给我稍个口信,我想办法。”

阮常江听着想笑,若是有事他都没有办法,她又有什么办法,但最后他还是没有笑,眼中酸涩的推推她。

“去吧!”

阮绵书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腥红的眼眶,转身没有回头的走了,如果她回头,就可以看到阮常江一直站在栏杆里面,一州的父母官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弯腰抹着眼角的泪水。

秋天也许注定是一个萧瑟伤情的季节,带着离别的悲伤,阮绵书吹着冷风,跟着人群一路往前。

这是唯一的一次没有听话,她来码头送阮常江了,默默的看着那被带着枷锁离开的身影,她甚至不敢哭。

凛冽的风吹乱了他的衣裳,父亲站在船板上,像是风吹不动雨打不断的竹子一样。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阮常江朝这边看,赶忙往人群里一躲。

再回头船走远了,她对着熟悉的扬州河,留住的也只有风的瑟瑟。

……

“二爷,天色差不多了,夫人快回来了,您和我去接吗?”松柏对着在院子里面转了一下午的人问。

沈寂脚步一顿,淡淡道:“我瞎,不出门。”

松柏不无遗憾的说:“那罢了,要是二爷去接夫人,夫人会开心些的。”

他去接她,会开心吗?

沈寂朝外面走了一步,被脚下的草藤绊住,黯淡的眸子里面生出抗拒的悔恨,他看不到,也许到了冬天他就会躲在角落里面疼死或者冻死。

他的一生很短,她的却可以很长。

光影在他身上流转,有落日的冷清和夕阳的落寞,沈寂慢慢的蹲下,愤恨的抓住脚边的荒草,用力的连根拔起,心里的荒草却越来越多。

沈寂沈寂,一生孤寂,他连那些渺茫的美好都不配,他的存在不应该被任何人记住。

与他为伴的,只是踌躇的狼群。

“沈寂——”

清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站起来被人从身后一把扯住,柔软的娇躯入怀,鼻息间尽是她身上的花香。

这个拥抱,好像等待了千年。

她抱着他,紧紧的抱着,沈寂的脑子空了,心似乎满满了,眼眸轻颤着,黑暗里面似乎有了别样的光芒。

“沈寂我想你,你想我了没有啊!”她环着她的腰仰头问他。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白玉的下颚,带着初雪的莹白,熠熠闪光,她恍惚了一路,知道自己今日也许有些不正常,难受的要命,直到看到被夕阳沐浴着的沈寂。

安静,寡言,简单的沈寂,心神一下子就被拉出了虚空。

她还有沈寂,沈寂看不到人,往后她会让沈寂看到她。

他是恩人,识于微末,黑暗中沈寂救她两次,往后也会是良人,他们遇见是缘分,走下去却是勇气,如今沈寂没这份勇气,那她便拉着找这份勇气。

也许她是害怕孤独,不敢放手,待消磨光了心中这份情,沈寂仍旧不愿走下去,那她便放了沈寂自有,也放了自己自有。

沈寂站着,嘴唇一张一翕,有什么东西就要从喉咙里面挤出来了,最后又被吹来的秋风吹散,他什么也没说。

“沈寂,你有些讨厌。”阮绵书忿忿不平,因为没有得到答案,更因为经历了离别,她心中不满,“你老是这样,我也是会累的。”

“讨厌……”

沈寂有了动静,手放在她圆润的肩头,稍微用力,把她的人推开,却又不敢真正推远,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讨厌吗?

他似乎一直都是被人讨厌的……

阮绵书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个字眼伤了他,勾着沈寂的手,不容拒绝的那种。

“我今日很难受,沈寂。”

沈寂站着,任由她拉着,双手状似不经意的落在她的肩头,再也没有松开。

她说她难受,可他看不见。

现在的沈寂:呵呵呵

以后的沈寂:爹,我来看你。

第十五章 相处 君立院墙中,等何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