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骨日》TXT全集下载_1(1 / 2)

没骨日 人可木各 11917 字 2020-10-30

作者:人可木各

太阳 毁灭太阳

原创小说 - BL - 中篇 - 完结

现代 - 校园 - 破镜重圆 - 直掰弯

【1993】牙套、暗恋和红白机。

【2000】炒冰、囚禁和摄像头。

故事发生在1993年和2000年,非传统破镜重圆和强制爱。

希望有人喜欢

第1章

卢宋手机响起来的时候,正在晚市上吃烧烤。他把羊腰子顺进嘴里,侧头打开手机。现在已经不早了,晁鸣一般不会这个时候找他事。

他接通电话。

“你在哪?”是晁鸣的声音,有点哑,但听起来精神不错。

“万福路这儿。”

对面没说话,应该是觉得太远了,啧了一声后才说:“赶紧来鼎苑。”

“您受伤了?”

“别人,”晁鸣在抽烟,“不是我。”

前几天风很大,把市里的云吹散了,所以晚上格外亮,天是黑蓝色的,可以看见星星。卢宋打了辆出租,他出来的时候没开车,晁鸣的语气听起来可不像是小事情,他要赶快过去,免得真惹出点什么来,这小少爷要他好看。

给司机加了钱,让他跑近道。

卢宋在门口下车,鼎苑是市里的第一批集体别墅小区,入住率不高。这房子是晁大少爷晁挥在晁鸣读研那年买给他的,划在晁鸣名下。卢宋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照顾晁鸣,虽说他今年就要毕业,但这几年可没少找自己的麻烦。好听点他给晁鸣管事,难听点他就是给晁鸣擦屁股的。

今天,这爷指不定又搞了什么幺蛾子。卢宋开门,客厅灯关着,黑、乱七八糟的一片。打开左侧的小夜灯,沙发和地毯上有凌乱堆叠的毛衣和裤子,他以为是晁鸣的脏衣服,就随手捡起来,却在最底下看到一条被撕烂的内裤。

尺寸绝不是晁鸣的,卢宋掂起来看眼,这腰太细了。

卢宋扶额,有非常不好的预感,他战战兢兢往楼上走。晁鸣的房间在最里面,现在透着一条缝,卢宋能看见从里面溜出来的暖黄光,他竖起耳朵听,很安静。

“卢宋?”

里面突然传出晁鸣的声音,在他还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又催他,“磨磨蹭蹭找死吗,赶紧进来。”

“来了。”卢宋小跑过去,如果不是晁挥压着他,他简直想一脚踢爆晁鸣的头。

卢宋进去的时候看见晁鸣正站在窗户旁边抽烟,他飞快地扫了眼晁鸣和他脚下堆成小丘的烟屁股,真没事。正在准备松口气的时候,卢宋看到掉在床下的毛巾和床单。

上面是血,红的,花朵状的血。

“操,”卢宋往后退了一步,“晁鸣,你杀人我可真管不了了,打电话给你哥吧。”

晁鸣侧着脸用眼剜他,叼烟,头发扫在眉毛上,那样子像极了他哥,把卢宋吓得手抖。只见他没说话,伸手朝床上点了两下,力道很大,仿佛戳的不是空气而是卢宋的脑袋。

卢宋笑了笑,小步挨到床边。

床上躺着个人。

瘦瘦的薄薄的,藏在厚实的被子下面,似乎就消失了一样。卢宋看到几撮头发,他掀开被子的时候不小心碰到那些头发,软得勾人异常。他吞口水,总觉得这过程是这样慢,仿佛在徐徐打开一幅世界名画。可他也确实没想错,就在他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

应该是和晁鸣一样的年纪,在上大学。甚至更小。

他背对着卢宋躺,卢宋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睡觉还是在昏迷,脖子细长得过分漂亮,一块突出的骨头,牵引整架脊椎,像荆棘丛里的暗河,向下流、向下流,流进臀里,流进焦干的土地。

还活着,在呼吸。颈部有一条很细的银链子,有锁,接连到嵌在墙里的环。卢宋拨他的肩膀,他就轻飘飘地平躺过来,卢宋这才看仔细了,在他叠满玫色淤青的脖子上有一只颜色更重的手印。

有人要掐他,有人要让他死。

卢宋往窗户那边瞥了眼。

这个人就是晁鸣,毋庸置疑。

卢宋小心翼翼地把他身上的被子往下推,被吓了一跳。他瘦得狠,瘦得不匀称,有种常年营养不良的脆,肋骨隆得很高,小腹既窄又扁,同样布满手印和吻痕。

血来源于他的臀部,腥味很大,卢宋却奇怪地发现,他对眼前这个青年很难做到恶心厌弃,用手分开他的两条腿,血和精液糊满他的整条臀缝。

“你疯了吧?”卢宋缩回手,扭头冲晁鸣喊。

晁鸣把烟在窗户上按灭,慢悠悠向卢宋走来,“怎么,他这样子要送到医院吗?”

“你……”

“如果能弄好,就别送去了,说不清。”

“会出人命的,晁鸣。”

“我没想这样,”晁鸣耸肩,“我告诉他只有一条规矩,就是别逃。他太不听话。”

“你这是囚禁。”

“这不是,”晁鸣坐到床沿,伸手摸了摸青年的脸,“他喜欢我。”

卢宋一时间失语,不知道该说晁鸣什么好,“先带他把下面清洗干净,我再来上药。”

晁鸣没动。

“不是,”卢宋提高声音,“您难道要我去给他洗吗?”

晁鸣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钥匙,把青年脖子上的银链打开了,“我抱他去洗,你去楼下储藏室拿药箱。”

卢宋轻车熟路找到药箱,自从晁挥让他照顾晁鸣开始,晁鸣大大小小的伤和病都是他给治的。拎药箱坐到卧室里的沙发上等,卢宋总忍不住把目光递向浴室,水声和着刚才留在记忆里青年的颈和后背,流到他心里。

在他还在发怔的时候浴室门开,晁鸣从里面出来,怀里抱着赤身裸体的青年。晁鸣把睡袍脱了,只穿着一条平角裤,青年的身体恰好装在他的手臂里。卢宋看晁鸣的眼睛,里面有道貌岸然和粗鲁,可就在他熟练地蹭掉青年鼻尖的水珠时,那样不可理喻的恶就转换成沉醉和怜惜。

青年的整个头都埋在晁鸣的肩窝里,颤动头发密密丛丛,他长在他身上,他依偎他,他被决定。不像是被刚刚和他做过爱的人抱着,他倒像一只秋日里迷失的幼羊,被一头发情期的狼叼走。

不仅要被肏,还要被吃掉。

真是可恶的死小孩,卢宋暗骂晁鸣。

“让他趴在那儿。”卢宋说。

晁鸣把青年放在床上,冲卢宋扬下巴,示意他过来。卢宋把准备好的酒精棉和小灯带过去,他看着那个被掐得通红的屁股,左右不知道如何下手。

“外面没事,里面,”卢宋注意到晁鸣的手在摸那青年的脚腕,不自在地咳了两声,“里面可能有撕裂擦伤。”

“最好涂点药就行。”晁鸣说这话的时候蛮不屑的,眼角是压不住的傲慢和轻俏。

卢宋把药给晁鸣,让他处理青年的后面,自己则是用酒精棉给青年身上的伤消毒。

青年脸侧躺,对着卢宋,这让卢宋总不敢去看他的脸。就在要擦拭他乳头部位的咬痕时,卢宋突然觉得手底下的心脏跳得更快。这时候整个房间里鸦雀无声,卢宋耳朵里只剩下心脏鼓点,他的和他的,绞在一起。

他忍不住瞥向青年。

平的,死的,一只眼睛。透过蝉翼样的眼皮和浅珍珠红色眼睑中的隙瞄卢宋,当他想要把眼睛睁大,睫毛跃高,那只眼睛才亮了,才更活泼些。

“你,”卢宋发现这个字说出来就是一口气,根本没有声音,于是把话丢给晁鸣,“少爷,他醒了。”

卢宋被晁鸣赶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立刻走,他靠在门口的墙上等了会,又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争吵声。晁鸣的声音很好辨识,卢宋把耳朵贴在墙上,主要是想听听另一个人的声音。

他听见那个人说“滚”,哑得不清。

随后是肉体和被褥摩擦的窸窣声,金属链子的碰撞声,卢宋歪头往里面瞅了一眼。

晁鸣正掐着青年的脖子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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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到家后卢宋才让脑子冷静下来,他从冰箱里拿啤酒,然后坐在沙发上把电视打开。这个时候的卢宋有点后悔,后悔之前对晁鸣生活的太不在意,他完全不记得晁鸣生活中曾经出现那个人。

他只知道晁鸣女朋友是T大外语学院的院花,名叫罗宵子。

那这个人,这个被晁鸣锁在床上,被晁鸣掐着脖子,被晁鸣搞得浑身是伤的人,是谁呢?卢宋把脑袋里有关晁鸣的一切都拽出来过一遍,他记忆力一向很好,可就是没有关于那个青年的蛛丝马迹。

啤酒下肚后卢宋觉得有点饿了,这才想起来自己晚上的烤串没吃完。他边煮面边想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晁挥,把蛋花翻炒开,卢宋最后还是决定替晁鸣保密。不是因为他和晁鸣的关系有多好,而是因为晁家兄弟俩没一个好东西,他怕晁挥知道弟弟干的畜生事后反而鼓掌叫好。

卢宋心软那只小小的金丝雀,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在晁鸣身边见到他。

可偏不如他的意,卢宋第二天就又被晁鸣一个电话喊去他家。同样是晚上,卢宋刚刷完牙往床上躺,电话就响了,晁鸣让卢宋买些酒精和消炎药送来。消炎药正常,酒精不正常。

“昨天还剩下那么多,都用完啦?”

“打翻了。”晁鸣回答。

卢宋只好又穿戴整齐下楼去,这么晚不好打车,他于是去开自己的小别克。这些天逼近年关,顺路的药店都打了烊,卢宋跑好几条街才发现自己完全可以直接去医院买。可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到晁鸣家,就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也是奇怪,时间这么长,晁鸣也没打电话来催。

晁鸣家一楼没人,又是黑黢黢一片。卢宋掂着东西上楼,老实说他有些紧张,有些不乐意,他不想再接触晁鸣的这个小秘密,万一哪天晁鸣心情不好就把他灭口了呢,真不好说。

走廊尽头晁鸣房间的门这次开得很大,卢宋清清嗓子,还是装模作样敲了两下门。没人应,卢宋只好推开门进去。

没人。

浴室有水声。

卢宋撇嘴,他直觉晁鸣会在里面,可又不敢过去。

“晁鸣?”他喊了声,浴室的水声没断,晁鸣也没回他。

他把买的药放到床上,准备进去看看,打开门,只有盥洗池的水龙头哗啦哗啦往下流水,一个人也没有。

“我就操了。”卢宋就觉得晁鸣找他耍着玩呢,关掉水龙头,他现在立马要走人,回家睡觉。

卢宋下楼声音特别大,他就看准今天晁鸣不在家,才要好好发泄发泄。在他推开栅栏门的时候,后方突然有光闪,卢宋下意识往后一看,只见晁鸣在车库里的,他车副驾驶的门开着,晁鸣就站门后面吸烟。

“你他妈才来啊,”晁鸣冲他喊,“我自己出去买好药了都。”

“太晚了,我去的店都没开……”

卢宋话没说完,就看见晁鸣低头,把什么东西往自己胯间按了按,“深点儿,别偷懒。”

晁鸣没再吸烟了,夹着烟的手垂在身侧,烟头是那种明灭不一的红。似乎让它自生自灭燃得更快,没一会就往下扑簌掉灰,那灰在空中也是红的,落在地上就融进车库的沙子尘土里,看不见了。

没剩下多少,晁鸣把烟递到嘴边狠吸了口,扔到地上踩灭。

卢宋觉得自己应该能猜出来晁鸣在做什么,他此时真是进退两难,想了会还是说:“药给你放床上了,我就先回家。”

“等会儿,”晁鸣有点喘,“你回客厅等我。”

他说的“我”,没说“我们”,这下卢宋又不能确定副驾驶上到底坐没坐人。踏进门关的时候卢宋听见晁鸣在和人说话,还有些咕咕唧唧的水声,他往车库瞅,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到。

坐在沙发上等,卢宋甚至好心地帮晁鸣把衣服叠整齐,拿起那条绝不属于晁鸣的内裤,卢宋百分之百肯定,这是那个青年的。

过了大概五分钟,晁鸣果然搂着个人回来了。是他,昨天躺床上的那个,外面罩着一件晁鸣的羽绒服,下面穿着黑色秋裤,两条腿又直又细,神情恹恹缩在晁鸣怀里,手背在身后。

卢宋注意到他眼睛很肿,哭过,嘴巴很红,还在不断吞口水。

晁鸣让青年坐在沙发上,自己随后挨着他坐下。青年坐的姿势很古怪,双手迟迟不从背后拿出来,屁股的重心又偏向晁鸣,歪歪扭扭的。

“今天太晚了,我沿路看都没开门的药店,最后跑二环中心医院给你买的酒精和消炎药。”卢宋把刚才没解释完的话解释完。

“行吧。”

“你可以打电话问我。”

“打不通,我索性就自己出来买。”

“这么急吗?”

晁鸣挑眉,把旁边的人往自己身上揉,“这你得问他,是吧。”

青年低着头,额前碎发遮住睫毛,睫毛遮住眼睛。

“问你呢。”

晁鸣应该是扣住了他的腰,手还在使劲,他眉毛跳了一下,才缓缓抬头。

“我,”他说,“我把药打翻了。”

晁鸣笑起来,扶着腰的手又向上搭着他的肩膀,继而搓他的耳垂,“然后?”

“……睡不着,得吃止疼药。”他又说。

“哦,”卢宋不知道说什么好,“那既然你药也买了,为什么还要我回来等你?”

“啊,我差点忘了。”

“什么?”

“他,”晁鸣指的是那个青年,“别跟我哥我妈说。”

“好。”本来也不打算说。

“就没别的事了。”

“这么句话,还非把我留这儿?”

“那你赶快走吧。”